雲苓好似是看懂了些，卻又有些不解。
    蘇茗已經如意嫁到清遠伯府了，她還要怎樣？若是叫柳知壹知曉她的心思，她可還能活著。
    縱是雲苓再聰穎，也不會知道一個人的嫉妒到底是有多可怕的。
    雲苓想了想，便抬腳也過去了，總得把人打發了不是。
    “說吧，找我有何事？”雲苓直接開門見山，她也不同蘇茗繞彎子，不值得花她許多時間。
    打發走了蘇茗，她還得去之墨齋一趟，已經幾日過去了，她得親自過去看看成效，何況，今日白紙也將要到了。
    她得，去做做樣子。
    蘇茗扯著嘴，笑得有些艱難：“自然是來找姐姐說話而已。”
    雲苓眯眼，當她是傻子不成，在蘇家，蘇茗尚未如此殷勤，怎的，她離了蘇家就想她了？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蘇茗來此有所圖，甚至所圖不小，才這般放得下身段。
    麵色一冷，說出的話也不似那般溫柔了：“若不說是什麽事，那便回吧。”
    蘇茗一急，就要說出來。
    葛嬤嬤可是搶在她前頭：“大姑娘說得這是什麽話？便是離了蘇家，那也是同一血脈的，如何是連話都不能說了？”
    謝嬤嬤還嘴：“你這潑婦，莫不是忘了我家夫人如今姓雲，嫁入秦家那也是姓秦的，和你蘇家柳家有甚麽關係，那就是找上官府也是有話頭的。”
    葛嬤嬤重重“呸”了聲，叉著腰，指著謝嬤嬤：“大姑娘以前可不是這般，莫非是你這刁奴教的？可真是丟了蘇家和雲家的麵兒，”
    又驕傲道：“我家夫人嫁的可是伯府，那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就是秦家這等人家，那是給太子提鞋都不配的！你竟還攔著夫人和大姑娘姐妹相聚，若是耽誤了秦家公子，你可是賠不起！”
    謝嬤嬤笑了，果真這世間還是有人將從同府姐妹手中搶來的東西，還捧著沾沾自喜的。
    要她說，秦家可是半點不差的，就是憑姑爺那學問，那是將來仕途是半點差不了，何須靠著清遠伯府才有前途。
    若姑爺真是那般人，莫說謝嬤嬤看不上，雲苓也不會看得上的。
    雲苓那時就斂了笑意，說她可以，但說秦斥不行，就是看著葛嬤嬤那張老臉，都無端有些厭煩。
    聽了她的話，更是將葛嬤嬤厭惡到了極點，連同清遠伯府一道。
    看向蘇茗道：“柳夫人也不栓好自家的狗，放出來咬人就不禮貌了吧？”
    蘇茗麵色有些難看，可葛嬤嬤是為她抱不平，且說得也是她的心裏話，顧左右而言他：“姐姐當真如此絕情嗎？”
    雲苓氣笑了，直接對林應道：“去，報官吧！就說有人擅闖民宅！”
    竟直接也回了屋，連看蘇茗一眼都不曾了。
    屋裏，坐著的秦斥，一手拿著謝嬤嬤才晾曬好的小肉條，噴香得很，是貓兒的最愛。
    玄玉用小奶牙咬著，也隻是蹭了些肉屑下來，急得它直喵喵叫。
    秦斥一邊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一麵逗著玄玉。
    雲苓進來，就是看見他這般模樣，一手撐在窗櫞上，一手捏著肉幹喂玄玉，偶爾一抬手，玄玉就得跳著小短腿撲騰。
    那時啊，雲苓忽然就不想因閑人的言行而苦惱了。
    人生短短幾十餘載，何必為了嫌惡的人讓自己過得不愉快，那便是也辜負了那些關心著你的人不是。
    雲苓輕聲進來，握住秦斥的手，將肉幹往下送了送，玄玉總算是啃到了嘴裏，堵住了急得吃不上肉幹的嘴。
    秦斥才知道雲苓已然回來了，可聽外麵葛嬤嬤還在叫嚷著難聽的話。
    也不再理會。
    秦斥收了手，好生坐著，也細心喂著玄玉。
    “你，可是不高興？”秦斥問得小心。
    “並未。”
    “那便好。”
    雲苓扯著秦斥的袖子問：“夫君覺得，如果一個人突然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那是為何？”
    雲苓這話問得，也是剛才葛嬤嬤提醒了她。
    雲苓自己知道她的改變是因為秦斥，那是他一點一點將她糾正回來的，可是今世沒有，她突然就變得和以往不一樣了。
    雲家人和謝嬤嬤白玉未曾懷疑，是因為他們是她的至親，不願往別的地方去猜，可是蘇家人不一樣的。
    以往十幾年如何，那都是看在眼裏的，她一朝性格大變，定會生出些懷疑。
    秦斥看著她的眼，見她很是認真在詢問他，便是停下來，仔細地想了想。
    “如我所見，突然性情大變的，除之生死，那就是裝的，裝前的，或是裝後的。”
    唯有那兩個字，裝的。
    入了雲苓的耳。
    雲苓笑了，這便是最好的借口不是麽？
    雲苓為玄玉捋了捋毛，若無其事道：“那若是夫君知道我有事瞞著你，你可是會怪我？”
    瞞著他？
    “可是不能告訴於我？”
    “也不是，就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斥沉吟片刻，有什麽事，是她現在還不能告知他的？
    難道是她嫁與他的真實緣由？既然他已決定和她同度一生，那便是什麽都好說的。
    “那就不怪了，便是你瞞著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雲苓棄了玄玉，撲上秦斥，將他壓在榻上。
    莫名的感動，就是所有人不信她，他也是願意信的。
    “夫君，你真好。”吳儂軟語，那絲甜軟，就是再多花蜜，也是不及的。
    秦斥抱住她。
    雲苓順勢貼上了薄唇，輾轉研磨。
    秦斥手裏的肉幹終還是落了，被玄玉撿了個便宜，拖著就往它的地盤而去。
    謝嬤嬤總算是將人趕走了，也是謝嬤嬤叫林應裝裝樣子要去報官，就這麽將一行人給嚇走了。
    畢竟若是真鬧到官府去，丟了伯府顏麵，那回府是要受懲處的。
    謝嬤嬤本是想要來看看雲苓，卻見到榻上兩人的模樣，交疊在一起。
    “哎呦”低呼，捂著眼睛就轉了身。
    這大白天的，可真是有些不知羞臊了。
    可謝嬤嬤心裏想的和做的不一樣。
    她拉走了白玉和林應，美其名曰要做些補身子的藥膳，叫兩人到廚房幫忙。
    也是白玉和林應沒多想，就跟著走了。
    謝嬤嬤也確實是準備做幾道藥膳的，那是特意給雲苓補身子的，瞧他們這般恩愛，想來孩子也離得不遠了吧。
    秦斥是聽到了些動靜的，麵色薄紅，沒曾想過他們這般被人瞧了去。
    雲苓自秦斥身上下來，整理了羅裙，又親自為秦斥整理了衣衫，才道：“夫君，快些去溫書吧。”
    說著就跑了出去，那可真是絕情得很，像是得了手，就將人拋棄了那般。
    秦斥心裏是甜滋滋又夾著些霜雪。
    他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怎麽就隻是親了下，就跑得這麽快了。
    難道，真是他吻得不夠好？
    秦斥陷入了自我懷疑。
    雲苓出來沒見到謝嬤嬤幾人，連玄玉也未曾見到。
    跑回了內室，急著去了隔間一看，果然是來月事了。
    她鬆了口氣，就在剛才和秦斥親著的時候，突然感覺一股熱流流淌，嚇得她趕緊從秦斥身上下來。
    沒曾想她剛剛的無意之舉也是叫秦斥記住了她的反應，此後一直念念不忘。
    而另一邊的葛嬤嬤此時正憤憤不平：“夫人可是還與我說謝嬤嬤那刁奴未曾說過什麽，就是嬤嬤今日一看，就知道她前幾日定是說了不中聽的話。”
    “還有那大姑娘也是，都是同府姐妹，就是順手的事而已，竟是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要不是看在雲家好歹還有些用處的份上，豈是會讓他們有攀附伯府的機會。”
    見蘇茗不語，葛嬤嬤喋喋不休，也不管旁邊還坐著兩個低著頭，裝作聽不見的婢女。
    又道：“那大姑娘可是幾個月不見，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要是往常時候，哪裏會這般說話，我看定是以為沒有人管著他們了，心就野了，也是這秦家可憐，若是秦家的祖宗知道，怕是得氣的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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