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一用力才發現，門是插著的，他湊近了門縫，看到上次老頭開的電動車大喇喇地停在院子裏，好像還在插著電源充電。屋門也關著，看樣子主人應該是不在。
    “朗子，幹嘛？這院子有事啊？”劉黑塔湊了上來，一臉懵地看著秦朗。
    沒等秦朗說話，田甜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這院子裏住著一個老頭，我們上次摸排還見過他，當時他就穿著舊迷彩服，開著三輪車。”
    “那還等啥呀，進去看看不就得了！”劉黑塔急脾氣，秦朗一個沒攔住，他的大手就推到了門上，舊木門咣當一聲倒了下去。
    劉黑塔一縮脖子，“這，這也太不結實了吧？咋辦啊朗子？”
    秦朗歎了口氣，現在不想進也得進了。
    “進去看看吧！要是沒人，把修門的錢給人家留下。”
    劉黑塔咧了咧嘴，田甜差點沒笑出聲。
    “有人嗎？有人嗎？”秦朗連喊了幾聲，都沒人答應，估計是主人不在，正準備湊到三輪車旁邊查看一下，吱呀一聲，屋門竟然開了。
    還是那身舊迷彩服，佝僂著背，趿拉著鞋，“你們幹啥呀？不知道敲門呐？”
    老頭一臉怒容，看著倒下來的院門，胡子氣得一抖一抖的。
    “呃，那個，我說，大爺，剛才我想敲門來著，沒想到您這門太不結實了，這一敲，就，就倒了！”劉黑塔還挺爺們，自己衝上去解釋了起來，隻是他這麽一解釋，老頭火更大了。
    “我門不結實？啊？你怎麽說話呢？合著還是我的錯了唄？你們說，怎麽辦吧？”
    “賠，我賠還不行嗎？200夠嗎？”
    老頭還要說什麽，秦朗把劉黑塔拉到了身後，“大爺，還記得我嗎？之前跟您見過！”
    “見過？”老頭抓了抓頭皮，“哦，你是警察對吧？”
    “對，今天找您是有點事要跟您問一下。”
    “問事就問事！有你們這麽闖進來的嗎？警察也不能隨便闖到別人家裏，知道不？”
    “誒，大爺你過了啊，我不都說賠你錢了嗎？怎麽還不依不饒呢？”劉黑塔火也上來了，眼珠子瞪了起來。
    田甜連忙把劉黑塔往後拽，老頭也急眼了，嚷嚷道，“你還有理啦？我今天還就不要錢了，我告你去，私闖民宅！你等著。”
    秦朗腦袋上青筋都氣的跳起來了，大喝一聲：“都別吵了！”
    老頭一愣，下意識住了嘴，看著秦朗。
    “大爺，麻煩你告訴我，10月6號晚上，你在哪？”
    “在家呀，咋啦？”老頭餘怒未消，氣鼓鼓答道。
    “誰能證明？”
    “我就孤老頭一個，還誰能證明，要不你給我找個老伴，讓她給我證明？咋地啦，把我當犯人啦？我是殺人啦還是放火啦？你們倒給我說說來！”
    “請問你這三輪車平時用力幹什麽的？”
    秦朗強忍著脾氣，盯著老頭繼續問。
    “幹什麽的？拉東西的，不然拿來吃啊？”
    老頭說話句句帶刺，連田甜臉色都氣的發紅了。
    “拉什麽東西？”
    “破爛！我是收破爛的！滿意了嗎？收破爛犯法呀？”
    “方便讓我們進屋看看嗎？”
    “不方便，憑啥呀？搜查令呢？沒有對吧？趕緊滾蛋，別耽誤我睡覺。”
    “誒，你這老頭！”劉黑塔又要往上竄，被秦朗一把拉住了。
    “你不會是心虛吧？”秦朗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心虛？”老頭幾乎要跳腳了，把身體往房間裏一退，“進來看啊！看吧，看個夠！”
    秦朗也不管老頭殺死人的眼神，徑自進了屋，很快就轉了一個遍，可以說，這老頭屋裏跟孟老太太家裏有的一比，幾件老家具，一鋪土炕，明顯沒什麽能藏人的地方。但是也有一個讓秦朗疑惑的地方，那就是這老頭三間屋子中的西屋，裏麵竟然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幹淨地讓人詫異。
    “您這間屋子是用來幹嘛的？”
    老頭斜了秦朗一眼，“我專門收拾出來的，想重新掛掛灰，買兩樣像樣的家具擺進去，怎麽了？不行啊？”
    秦朗不說話，就那麽盯著老頭看。
    老頭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了，又跟了一句，“老頭子我還想娶個媳婦呢！”
    劉黑塔和田甜同時露出了鄙夷的表情。當然，沒讓老頭看到。
    秦朗在空房間裏轉了一圈，發現白灰牆上到處都是細細的劃痕，好像是什麽尖銳的東西弄上去的。
    “這是怎麽弄的？”
    老頭都快被氣壞了，“我在這屋放過柴火，樹枝子劃的，你還有完嗎？看夠了吧？”
    秦朗點點頭，“不好意思大爺，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趕緊走！給我把門關上。”老頭氣乎乎直接往東屋炕上一躺，連看也不看他們了。
    秦朗掏了200塊錢放在了老頭飯桌上，然後帶著另外兩人快步走了院子。
    “我說，朗子，你還給他錢？你看他那德行？什麽東西？”劉黑塔不服不忿。
    “還不是因為你先弄壞了人家大門嗎？”田甜替秦朗懟了劉黑塔一句。
    劉黑塔一口氣憋住了，拿著200塊錢往秦朗手裏塞，“這錢應該我給，怎麽能讓你出呢！”
    秦朗沒接，“老塔，你還是留著喝酒吧！免得到時候又要找我蹭！”
    “也行！”劉黑塔厚著臉皮一笑，把錢塞進了口袋，“但是，該蹭還是要蹭的，誰讓你好酒多呢！”
    “好了，說正經的，剛才你們在外麵，三輪車檢查了沒有？”
    田甜道，“看了，沒什麽特別的，一看就是個收廢品的沒錯。”
    “看來是我想多了！走吧！”
    剛才的事情就像一幕鬧劇，秦朗腦袋都大了一圈，但是他也仔細觀察了那老頭的表情，動作，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假裝，所以，他應該不是那個帶走張明亮的人。
    就在三人開車準備返回市區的時候，秦朗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李謙。
    “朗哥，你回市區沒有？”李謙語氣急切，呼吸似乎都急促了。
    “正在往回走，什麽事？”
    李謙激動道，“我找到何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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