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莫語熱情地把二人往房間裏讓，邊走邊介紹道，“這裏呀，本來是個小飯店，後來經營不善倒閉了，主要就是因為位置太偏了，客流量小。但是我覺得這裏挺好，幽靜安然，遠離喧囂，是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所以就租下來了。”
    田甜拉了拉心不在焉的陳菲道，“吳姐可厲害了，幾年就出名了呢，你別看她這裏好像偏僻，找她的人可是要預約排隊呢！要不是我跟吳姐熟啊，還不知道得拍到什麽時候呢！”
    “田甜，你這張嘴呀，真是和你的名字一樣！”吳莫語輕嗔了一聲，臉上的微笑卻更深了。
    “對了吳姐，剛才小菲還好奇你工作室的名字呢？你給她講講唄！”田甜拉著陳菲坐在沙發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這個呀！都是瞎起的，哪裏值得說道啊？”說著，吳莫語將兩杯清茶放到了茶幾上，茶香四溢。
    “吳姐，講講嘛！過度謙虛可不好噢！”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貘其實就是傳說中專門吃噩夢的神獸，我想我也能幫助我的病人擺脫那些噩夢一般的心理折磨，這就是起這個名字的目的啦！”
    陳菲瞬間明白了，當然她還想到了“貘語”與“莫語”的諧音，忍不住暗自佩服吳莫語的聰明。
    “老張，陸誌強現在什麽情況？”
    老張自從接到了齊勇的安排的任務之後，一絲不苟地盯著陸誌強，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沒什麽異常，現在在公司。我在公司外麵盯著呢。”
    “好，我現在過去找他一趟，你小心隱蔽。”
    “沒問題！”老張拉了拉口罩，假裝玩起了手機，眼睛不停地瞄向那公司的大門。幾分鍾後，一群人走了過來，不少都是中年婦女，她們吵吵嚷嚷地堵住了公司大門。
    陸誌強本就心情煩躁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幾天沒來上班，不來不行了，他肯定不會來，但是沒想到自己剛一來，那幫討要發廣告單勞務費的就鬧上門了，這讓他簡直氣得要原地爆炸了。
    “李剛，李剛，你他媽滾出去，把人給我弄走，煩都他媽煩死了。”
    “陸總，可是”李剛話沒說完，一個玻璃杯摔在了他腳下。
    “可是你麻痹，還想不想幹了？”
    李剛幾乎要哭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步履蹣跚地往外走。
    他這一次無論說什麽都沒辦法安撫她們了，人家幹了活，你不給錢，說什麽能管用呢？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句，大家開始伸手拉扯起來，他的身體就像是一片風中的殘葉，被拽得東倒西歪，發出的聲音也被咒罵聲淹沒了。
    “住手，住手，怎麽回事啊這是？我是警察，都住手！”劉黑塔的大嗓門終於起了作用，尤其是那一句我是警察，作用相當明顯。
    一幫人很快分成了兩夥，一邊是二十幾個以中年婦女為主的討薪大軍，一邊是衣服淩亂，頭發亂如雞窩，臉上還掛了彩的李剛。
    不等劉黑塔多說，討薪人群就開始七嘴八舌痛訴起來，不少人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
    “大家靜一靜，找一個人說，這樣聽不清楚！”秦朗往前站了一步，高聲道。
    一個婦女被大家推了出來，她滿臉怒容，但說話卻挺有邏輯，三下五除二就把情況說明白了。
    秦朗越聽，臉色越難看，他大概估計了一下眼前這些人的勞務費，其實總共加起來也就幾萬塊，像天嶽這樣的公司不可能掏不起，這就是典型的欺負人，惡意欠薪。
    “好了，你們先等一下，我了解一下情況！”秦朗安撫了討薪人群一句，扭頭看向李剛，目光如劍似冰，李剛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她們是你找來發廣告單的？”
    “是，是的。”
    “那她們說的事你怎麽解釋？”
    “警察同誌，我，我，不是我不想發，陸總不簽字，我發不了啊！我為大家爭取過，真的，陸總因為這個剛才還差點要把我開除，我就是一個打工的，你說我能怎麽辦啊？”
    李剛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倒出了自己的苦水，他不是沒有良知，隻是被生活所迫，隻能委屈求全。
    “陸總？陸誌強？”秦朗冷笑了一聲。
    “對。”
    “你叫他出來，就說警察找他。另外我奉勸你一句，這樣的公司你幹下去還有意思嗎？你的工資拿的心安嗎？”
    李剛神情一滯，是啊，這種昧著良心的工作幹著有什麽意思，被人家戳脊梁骨嗎？
    “好！我去叫他！”
    李剛聲音大了不少，連胸脯都挺了起來，邁開大步向公司裏走去。
    陸誌強一看李剛進來了，還變成了那副模樣，更火了，拍桌子就罵：“你他媽還能幹什麽？啊？窩囊廢，明天給我滾蛋，浪費老子的工資。”
    李剛直勾勾看著陸誌強，也不說話，一步步靠近。
    “你他媽傻啦？想幹嘛？”
    李剛已經來到了陸誌強麵前，他猛地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工作牌，啪的一聲，狠狠甩在了陸誌強臉上，冷聲道，“陸誌強，你麻痹！老子不幹了，你他媽才傻，你他媽全家都傻，你他媽才是窩囊廢，你全家都他媽是窩囊廢！”
    陸誌強被李剛罵懵了，足足五秒鍾才反應過來。他橫著眼睛跳了起來，伸手就要揪李剛的脖領子，但是由於隔著桌子，一把沒抓到。李剛斜了他一眼，扭頭邁著大步往外走，“警察就在外麵，找你的，你他媽還不滾出去？等人家來揪你嗎？”
    一聽警察在外麵，陸誌強裏麵熄火了，也顧不上李剛了，搖晃著矮胖的身軀疾步走了出去，而李剛還在跟秦朗說著什麽，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關於他怎麽拖欠勞務費的細節。他惡狠狠瞪向李剛，卻迎上了秦朗蔑視的目光，頓時委頓了下去。
    “陸誌強，來，解釋一下！”
    “呃，這個，這個”
    “哦，不想跟我說是吧？那我讓勞動管理監察大隊來和你說。”說著話秦朗就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誒誒誒，秦警官，你別急呀！”陸誌強連忙拱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哦？想說了？”
    “那個，秦警官，這不是前段時間不是行情不好嗎，所以就拖了點時間，我可從來沒說不給呀！人家幹活了我怎麽能不給錢呢，對吧？正好，我看今天大家都在，我現在就找人辦，行嗎？保證一分不少。”
    “一分不少？恐怕不對吧？”秦朗聲音裏的壓迫讓陸誌強小眼睛控製不住地眨巴著。
    “哦，對了，我連這幾月的利息都給算上，就算補償大家了！”
    秦朗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剛倒是興奮了起來，大聲喊了一句，“大家還等什麽？趕緊到公司領錢呀！連本帶利！”
    人群爆發出一陣如雷的掌聲，然後一窩蜂湧進公司大門，李剛鄙視地瞥了臉色鐵青的陸誌強一眼，朝地上用力啐了一口，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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