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鮮於明靠近，田甜潛意識裏有一種想要逃離的衝動，但終於控製住了。畢竟上次在醫院，鮮於明還算是深明大義，幫自己騙了年喜一把，就衝這一點她也不好意思再向以前那樣看待他了。
    “鮮於明，你怎麽在這？”田甜問。
    “這叫冥冥中的召喚！哈哈！我就說我們有緣分吧！”鮮於明還是跟之前一樣絲毫不掩飾，讓田甜忍不住一陣氣滯。
    “你不會正常說話嗎？”田甜道。
    “會呀！要不我們換個地方正常聊幾句？誒，陳菲，你也在這？哦，還有秦警官，幸會幸會！”
    鮮於明忙不迭和正在打電話的陳菲、秦朗打了個招呼，眼睛卻始終沒離開田甜的臉，整個人姿勢顯得極為怪異。
    看著鮮於明的樣子，田甜都無語了，細想一下，自己確實也該和他好好談談，把兩個人的事情說清楚，免得他總是糾纏不休。
    “好，那我們換個位置，說幾句吧！”田甜說完徑自向靠牆邊的位置走了過去。
    “好啊，好啊！兩位再見！”鮮於明眼前一亮，不等秦朗和陳菲說話就轉身跟著田甜走了。
    陳菲掛斷電話的同時，秦朗的手機也放了下來。沒有了田甜在一邊。兩人一下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陳菲曾經無數次想象和秦朗這樣麵對麵，沒想到這一刻竟然就這麽來了，而自己卻鼓不起勇氣說句話，隻能端起咖啡杯以喝咖啡的動作掩飾自己的緊張。
    “為什麽會選那首歌做手機鈴聲？”秦朗周圍的年輕人用那首老歌作為鈴聲的實在是鳳毛麟角，所以李謙曾笑稱他是新瓶裝老酒，二十幾歲的身體，四十幾歲的靈魂。但是他依然一直用著它，因為這鈴聲對他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而聽到陳菲和他一樣的鈴聲之時，他的好奇心頓起，忍不住問了出來，正好也就此打破了沉默。
    “啊？這個，我一直用這個鈴聲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選它，可能就是當初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覺得喜歡吧！”
    陳菲很想說自己從車禍之後，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就感到很親切，很溫暖，所以就喜歡上了。但是一緊張話到嘴邊就變了。剛才她聽到秦朗的鈴聲和自己一樣的時候，心跳一下就快了，直到此刻還未穩下來。
    她問自己，這應該算是共同的愛好吧？然後她聽見自己的回答，肯定算呀，這可是一個好信號，你要好好把握！
    “哦！”秦朗應了一聲便又沉默了。
    “那你呢？為什麽選它？”陳菲鼓足了勇氣問道。
    “因為我的媽媽和妹妹都喜歡這首歌。每次聽到這首歌，我都會想起她們。”秦朗本不想說這些，但是看著陳菲望向自己的雙眼，他眼前漸漸幻化出了十年前那個清瘦小女孩的臉龐。她的雙眼也像對麵的陳菲一樣純淨，也是那麽帶著一絲羞怯看著自己。恍惚之中，他脫口而出。
    “那你工作不忙的時候，可以回家去看看她們呀！”陳菲看到了秦朗神情中的落寞，輕聲道。
    “她們，都已經不在了！”秦朗嗓音低沉，語氣中滿是壓抑。
    陳菲沒想到秦朗會說出這樣一句，神情一滯，連忙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會是這樣。”
    秦朗深呼吸了幾次，將臉上的落寞壓了下去，對陳菲微微笑了一下，“沒事，怪我失態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他轉換了話題道，“如果以後你幫我們查案，肯定會夢到一些更為血腥可怕的犯罪現場，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陳菲畢竟是個女孩，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之前無論是朱雅潔被拋屍的夢，還是何亮被勒死的夢，她雖然恐懼，但還在承受能力之內，畢竟那夢中並未出現鮮血四濺、殘忍虐殺等場麵。
    但是之後呢？秦朗說的情況很可能發生，她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那種場麵，或者祈禱它們不出現。即便是這樣，她也無法放棄能和秦朗多接觸的機會，所以她必須讓他看到自己堅定的姿態。
    “嗯！”
    她雖然隻說了一個字，卻說得十分認真，配合著用力點頭的動作，齊肩的馬尾都被甩動了起來。
    秦朗沒說話，對著陳菲豎起了大拇指，陳菲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秦朗和陳菲又幾乎同時拿出手機，這個幾乎同步的動作讓兩人忍俊不禁，氣氛瞬間輕鬆了不少。
    這次隻是秦朗的電話，齊勇打來叫他和田甜回去開會，研究9.5殺人案。
    掛了電話，秦朗對陳菲道：“不好意思，我和田甜要回局裏開會，得先走了。後麵有事聯係。”
    “嗯！你們趕緊忙吧！”陳菲裝作若無其事回答，心裏卻無比期望自己能像田甜一樣，能和秦朗天天在一起。
    角落裏的田甜聽到秦朗的召喚，如蒙大赦。她和鮮於明說了半天，嘴都快幹了，愣是沒把他給說明白，正抓耳撓腮急得不行。這下好了，終於有理由了。
    “鮮於明，我要回去開會，先走了！”田甜幾乎是落荒而逃，根本不想聽鮮於明答話。
    然後，她就聽到背後的鮮於明高聲喊：“田甜，你小跑起來的動作很標準，很可愛，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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