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薑文浩和金曉凱所在班老師的走訪進行得很順利，老師們對幾人的惡劣表現皆是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被問及是否有被欺負的學生家長找到他們反映情況時，老師們的回答出奇一致。反映情況的家長多了去了，但是作為老師，他們也沒辦法，他們根本管不了那幾個混世魔王一般的孩子。有的家長也一怒之下反映到學校領導那裏，但是得到的答複依然是曖昧不清。最後家長們隻能自認倒黴，讓自己的孩子盡量躲著那幾個人，一中畢竟是全市最好的中學，沒有哪個家長會舍得因為這種事情放棄一中，給孩子轉學。所以，漸漸來找學校反映問題的家長少了，而薑文浩幾人則更加肆無忌憚了。
    老師們的說法讓秦朗等人非常憋氣。
    劉黑塔狠狠跺腳道：“這都什麽事啊？哦，欺負人的還有理了，挨欺負的還就得老老實實受著？這學校領導就沒這點魄力，管不了幾個渣滓學生？開除不行啊？真是醉了！媽的，越想越氣！這校領導是收了金家的錢吧？”
    “對，這樣的熊孩子就得好好教育，開除不開除先放在其次，學校這種做法簡直就是助紂為虐！是長他們的威風，這讓其他孩子怎麽能有安全感呢？大家是來學習的，不是來被欺負的呀！”
    秦朗想到王校長那矮胖的身材，白白的臉，怎麽看怎麽像腐敗分子。雖然他也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是就從對待金曉凱三人的曖昧態度來看，大概率是有貓膩的。
    “走吧，我們去見見校領導，聽聽他的說法！”秦朗強壓著自己火氣，帶著田甜和劉黑塔向直奔辦公樓而去。
    此時，齊勇正在趕往家中的路上。許然要求他回家麵對麵談離婚的事情，他即便再不想麵對許然，也必須回去。因為離婚已成定局，但是他不想失去兒子的撫養權，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爭取。他知道許然正在想方設法剝奪他這僅存的權力。給齊亮轉學是第一步。一中距離分局很遠，距離他現在的家也很遠，如果兒子轉學到一中，兒子上下學都將成為挑戰，他無法放心兒子自己走，又沒辦法保證接送，這簡直就是逼死他的節奏。而且即便是兒子自己走，那耗費在路上的時間也比現在的學校長了一倍不止，這對一個即將中考的孩子來說，簡直是天大的浪費。許然則不同，她公司就在一中不遠的地方，這個地利是他無論如何也贏不過的。如果轉學成功，那為了兒子的未來，他也隻能放棄撫養權。他不能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所以，當看到許然在王校長辦公室談轉學的事，他一時間急火上升，便和她當著王校長的麵吵了起來。最終結果就是齊亮的轉學隻能先暫停了，因為作為監護人的齊勇不同意。許然再生氣也隻能先作罷，而後憤憤離去。
    推開家門，齊勇看到許然麵無表情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見他進來，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他忍不住又看了許然幾眼，心中泛起一股酸楚。曾幾何時，她見到他回家，臉上總會綻放出笑容，眉眼彎彎。廚房裏的飯菜飄香，他會緩緩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說聲老婆辛苦了，順便在她的臉頰親上一口。而她則會略帶嬌嗔他一句越老臉皮越厚。
    “看什麽看？”許然冷聲道。
    四個冰冷的字像是石塊敲在齊勇的回憶上，那曾經的美好瞬間碎了成了無數現實的殘片。
    秦朗敲響了王校長辦公室的門，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應答。又敲了幾下，裏麵終於傳來一陣不耐煩的聲音：“不要敲了，等一會兒！”
    “小樣兒！官不大架子還不小！”劉黑塔臉氣得更黑了，伸手就要推門。
    “老塔，還是等一下吧！免得被他落了口舌。”
    五分鍾後。一個差不多三十來歲，畫著淡妝，穿著時尚的女人打開了房門，她顯然沒意料到外麵的人竟然直勾勾等在門口，臉色微微一變。女人也算是反應快，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向著秦朗幾人點頭微笑了一下，然後扭頭對身後坐在辦公桌後的王校長道：“王校長，那我下次再來跟您談具體合作事項。先走了。”
    王校長微微頷首，“好，好！”
    女人側身從門口走了出去，高跟鞋在走廊裏踩出了一連串歡快清脆的哢哢聲。
    “王校長，不好意思，打擾了！”秦朗帶頭走進了辦公室。
    王校長看到幾人，立馬想起了他們才剛剛找過自己，眉毛輕輕一挑，“警察同誌，還有什麽事不清楚嗎？”
    秦朗徑直走到王校長辦公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王校長，金曉凱三人在學校霸淩同學，您怎麽看？”
    王校長臉色一冷，“警察同誌，霸淩談不上吧？青春期的孩子出現些小摩擦是正常的，這些我已經跟齊警官說過了呀！對了，這位劉警官當時也在場啊！”
    “我不這麽認為，有些事情是摩擦，有些就是單方麵欺淩！”秦朗毫不示弱，一句話出口讓王校長臉色愈加難看。
    王校長正要說話，秦朗擺手道：“王校長，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看法，我也不能強迫你改變觀點。但是我聽說不少家長找到你這要過說法，你這個說法恐怕沒辦法平複他們的心情吧！”
    “有些家長就是喜歡小題大做，其實事情哪有那麽誇張？”王校長調整了語氣，無奈道，“其實我們搞教育，不容易呀！你說全校幾千個孩子，怎麽可能沒有個摩擦磕碰，如果個個家長都鬧到我辦公室，那我就什麽都別幹了。我要死再順著他們的說法來，今天開除這個，明天開除那個，那對人家的孩子也不公平吧？義務教育是國家給予每個孩子的權利呀，我們怎麽能輕易剝奪啊！得慎重啊！”
    秦朗察覺到了王校長口中的信息，追問道：“有哪些家長要求開除他們了？”
    “好幾個呀，……”
    王校長一連點出了好幾個，田甜一個個記了下來。
    王校長桌上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哦哦了兩聲。放下電話對秦朗幾人道：“不好意思幾位警官，教育局那邊有個會我馬上要去參加一下，有事我們下次再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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