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李東手裏攥著手機，屏幕卻是黑的，他已經沒心情刷手機了。一陣警笛傳來，他一哆嗦，猛地抬起頭，赫然看到開車的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個警察。
    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口袋，外賣員給他的一百塊錢躺在裏麵，他沒敢花，總覺得那像個炸彈。
    秦朗把車停好，徑直走向保安室。
    李東連忙迎了出來，“警察同誌，還有事啊？”
    “那個外賣員有重大嫌疑，我現在需要你將案發當晚的情況重新說一遍。注意，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遺漏。”
    李東咽了口唾沫，“之前，之前不是都跟您說了嗎？”
    秦朗扭頭看了田甜一眼，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懷疑。
    田甜上前一步，“知情不報的話，可以定包庇罪。那樣你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連你的孩子都要受到影響。你要想清楚啊！”
    李東兩手掌心都出汗了，嘴唇動了幾下，內心糾結到了極點。
    “有什麽想說的快說，別耽誤時間！”秦朗不耐煩道。
    李東咬了咬牙，“警察同誌，能答應我件事嗎？”
    秦朗沒理會。
    田甜道：“隻要在合理範圍內，我們會考慮的。”
    “我確實有件事沒說，如果我現在說了，你們能別通知我領導嗎？那樣我工作可就真沒了！找份工作不容易，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啊警察同誌。”
    田甜看向秦朗，秦朗微微點頭。
    “可以，你說吧！”田甜道。
    “就是，就是那個外賣員當時給了我一百塊錢。本來按照規定我是不允許他進去的，後來他求我幫忙，就掏了一百塊錢，我確實也覺得他挺不容易，就，就放他進去了。”
    李東說完腦袋都不敢抬了，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
    田甜輕哼了一聲，對李東這種又當又立的做法表示了鄙視。
    秦朗直接伸手道：“錢呢？”
    “哦，在呢！在呢！”李東連忙把一百塊錢掏了出來。
    秦朗拿出一個證物袋將錢裝了進去，“他拿錢給你的時候，有沒有戴手套？”
    “這個，我想想！”李東不敢怠慢，絞盡腦汁回憶當時的情況，“好像，好像是戴了！對，戴了！”
    秦朗心頭一沉，這種情況在意料之中。但是紙幣上就算沒留下嫌犯的指紋，也說不定會有其他人的指紋，還是要查一下的。
    “我們技術人員後麵會找你驗指紋，保持通信暢通！”
    秦朗說完，看向田甜道：“走吧！”
    李東見兩個警察要走，連忙追了幾步，小聲道：“警察同誌，你們答應我的事？”
    “回去值班吧！”秦朗沒回頭，淡淡道。
    李東聽出了秦朗話裏的意思，一顆心稍微踏實了點，感覺一身輕鬆，那一百塊錢裝在身上就像塞了顆手雷在懷裏，太難受了。
    “田甜，打個電話給吳莫語吧！問一問她張靜死前的精神狀況，有沒有精神分裂的跡象！”秦朗手握方向盤，微微側頭道。
    田甜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撥號。
    吳莫語很快接了電話，輕音低沉。
    “喂，田甜？真巧，我正要給你打電話。我現在能到你那邊看看張靜嗎？”
    田甜捂住了話筒，低聲道：“師兄，她想看看張靜的遺體！”
    “可以！她到分局談話更方便。”
    “吳姐，那我就在分局等你吧！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的，田甜，謝謝你！”吳莫語掛了電話，默默收起了桌上的一份檢驗報告。
    回到分局，秦朗將那張百元鈔票送到了技術科，說明了它的來曆。
    王信叼著煙，“唉，秦朗，我估計夠嗆，這錢流通這麽久，上麵還說不定得留下多少人的指紋呢！就算有指紋，那也說不定是嫌犯從銀行取出來的，跟他難以構成聯係，難，難呐！”
    看著王信搖頭的樣子，秦朗道：“老王，這些我也想到了，但是也說不定有點希望呢，對吧？你就辛苦一下！等你忙完了，我給你弄盒哈瓦那雪茄，怎麽樣？”
    “你快算了吧！萬一抽上癮了，我可買不起！還是中華靠譜！”王信笑道。
    秦朗拍拍王信胳膊，調侃了一句：“您這不是省錢，是愛國呀！”
    “師兄，吳姐來了！”田甜的聲音傳來。
    秦朗向王信做了個拱手的姿勢，扭頭便走。王信把煙頭摁滅，開始忙活。
    吳莫語穿著一套職業裝，氣質溫婉。見秦朗過來，微笑著伸出手，“秦警官，你好！”
    秦朗客氣的握了握吳莫語的指尖，“不好意思，吳醫生，等你看完張靜的遺體，還有點事情要麻煩你！”
    “沒關係，願意效勞！”吳莫語答應的很幹脆，根本不問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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