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師徒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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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照在秦朗的臉上。他微微皺了皺眉,抬手擋住了額頭,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昨晚躺在椅子上想案情,不知何時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翹在桌子上的雙腿此時已經麻地好像不存在了。
艱難地拔腿挪下來,他苦笑著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七點了!
等了幾分鍾,兩條腿總算好使了,他起身刷牙洗臉。
肚裏咕嚕嚕叫了幾聲,提醒他該吃早飯了!換做往常,這個時間田甜應該已經拎著早餐來了,然而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他拿出了手機,給田甜發了一條微信,問她感覺怎麽樣了。
田甜秒回:沒事啊,正吃早飯呢!你吃了嗎?
秦朗:還沒有,正要去買。
田甜:嗬嗬,是不是有點懷念我不受傷的時候了?天天吃現成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秦朗見田甜心情很不錯,便不再擔心,以一個笑臉圖標結束了聊天。
走到距離分局最近的一個早餐攤子,秦朗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那裏吃油條喝豆漿的齊勇。已經幾天沒見到師父了,秦朗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齊勇朝他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塑料凳子,然後又向老板喊道:“再加三根油條,一碗豆漿。”
“師父,師母沒事了吧?”秦朗坐下來問道。
“已經出院了,沒什麽事了!”齊勇夾了一根鹹菜放進嘴裏,眼睛微微眯著,很享受的樣子。
秦朗看著齊勇愣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在師父臉上看到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從重回刑警隊以來,他在他臉上看到最多的表情就是皺眉思索,尤其是談及家庭時他那痛苦的糾結,讓他忍不住擔心。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使得師父已經瀕臨破碎的家庭又煥發了生機,雖然好奇,但他知道齊勇沒說,肯定也不會希望別人問。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師父現在的感覺很好,那就夠了。
“這麽看著我幹嘛?臉上有東西?”齊勇抬手抹了抹臉。
秦朗笑道:“沒有沒有!師父,看你現在紅光滿麵,師母肯定功不可沒吧?”
“你小子!”齊勇伸出手指點了點秦朗,“還有心思調侃師父,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師父,這幾天你不在,發生了不少事,我們到辦公室說吧!我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想和你討論討論!”
“好,那走吧!”齊勇端起碗咕嘟一大口喝幹了豆漿,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就站了起來。
他雖然已經決定要離開刑警隊,但是骨子裏那種對於刑警工作的熱愛,對於案情真相的執著,還是讓他難以掩蓋瞳孔中爍爍的亮光。
秦朗又打包了兩份帶給劉黑塔和李謙,這兩個家夥向來不出來買早飯,一直就是一個字——蹭!
李謙是因為熬夜,早上醒不了,就算是醒了也會裝作沒醒。
劉黑塔則是因為沒錢!他每月工資的百分之八十都按時寄給了死去的戰友家裏。剩下的,夠買煙就不錯了。所以,吃飯隻能靠蹭了!
回到辦公室,秦朗和齊勇相對而坐。他梳理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平靜地講了起了。
當聽到田甜主動當人質,英勇受傷的時候,齊勇臉色一垮,看向秦朗,“老田已經犧牲了,你一定要保護好田甜,千萬不能讓她再出事!”
齊勇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滿是幾分自責,他沒能兌現查明老田犧牲真相的誓言,也沒能保護好他的女兒,他覺得自己像個逃兵。
“師父,我保證!你放心吧!”秦朗挺胸承諾道。
說完案情,秦朗說出了自己昨晚冥思苦想卻沒能想通的問題。
吳莫語到底是不是凶手?
齊勇掏出煙,狠狠抽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齊勇緩緩開口:“首先,我認為她確實存在作案動機。她沒有丈夫,隻有一個兒子,可以說兒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也可以說這是她生活的支柱。我相信,誰傷害了她兒子,她必定會心存仇恨。這艾滋病,徹底毀了她兒子的一生,她痛苦之下憤而報仇是絕對可能的。”
“但是,師父,我們之前調查過,她從未到學校反應過兒子被霸淩的事,也從去找過薑文浩等人的家長,難道她真的不知道兒子一直被霸淩嗎?”
“不一定!”齊勇搖搖頭,“你和她接觸過,應該感覺得出,她是很理性的人。她很可能覺得知道即便去找了,也不可能有什麽結果,所以選擇了隱忍。而兒子被染上艾滋病這件事,她更不可能去反應,她一定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她才會讓陳菲幫她保密,如果不是她兒子少不更事,激動之下說了真相,恐怕我們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知道。當然,兒子染病這件事很可能就是壓垮她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沒有了希望,於是決定報複。”
秦朗點頭,“這種可能性我想到了。如果單就趙天兵被殺一案,我可以很篤定她的作案動機!但是趙天兵的血被取走了,那極有可能就是要拿去做艾滋病的鑒定的。從這一點來看,她並不確定艾滋病到底是誰傳染給她兒子的,所以才去檢驗。那麽薑文浩和金曉凱的血會不會她也檢驗過了呢?但是他們二人的死是張靜所為,至少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上來看,和她好像沒有直接關係。而薑文浩是張靜的兒子,張靜總不應該幫助她殺死自己的兒子吧?”
齊勇重新點了一根煙,將後腰靠在秦朗辦公桌上。
“的確,當時我們假設的是張靜得了精神分裂,行為完全失控。但是這幾天我也想過,張靜的犯罪行為設計地極為巧妙,每一個環節可以說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一個失去了兒子,精神恍惚的病人能做到這樣嗎?而且她有抑鬱症,精神狀態不好這個說法,還是吳莫語傳達出來的,我們當時過於相信她了。”
“我想過是不是吳莫語采用了什麽方法控製張靜殺人,但是好像都不現實。尤其是在我們拿到的監控錄像中,張靜作案時始終都是一個人,吳莫語根本就不在場,那她想控製她完成高難度的殺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難如登天。”
“我們不是在那輛車裏找到了一根不屬於張靜的毛發嗎?如果那是吳莫語的,就說明她確實和她同時出現在車裏過,隻不過用了某種方法,讓自己消失在監控裏了而已。”
“但是我們也沒辦法僅憑借一根頭發判定她有罪,她完全有理由為自己開拓,張靜已經死了,毫無對證。”
“確實如此!不過隻要我們確定頭發是她的,再結合其他證據,形成證據鏈,她再狡辯恐怕就不那麽容易了!”
“嗯,取樣本的任務我交給陳菲了,她是吳莫語兒子的家教老師,和他們比較熟悉。”
“我們那個特約探員?不錯,不錯!”齊勇輕輕點頭,“她心理素質還可以吧?不要露了馬腳驚動了她。”
“沒問題!”秦朗回答很篤定,他相信陳菲可以做好。
“我建議再重新調查一下各個案件的案發時間,吳莫語的行蹤,把她的時空軌跡落實下來,看能發現什麽?”
“師父,這個已經調查過了,案發時間裏她都在自己的工作室,據她的說法,她幾乎每天都是工作到深夜,然後才回家,有的時候就幹脆睡在工作室。關於這一點,她沒辦法提供人證。”
“她工作室到家沿途的監控有沒有查過,至少可以驗證一下她的一些說法!”
“也查過了,沒有異常!”
“嗯——”齊勇長長出了一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了,“她難道真的這麽神嗎?到底怎麽做到的呢?”
秦朗也皺著眉,沒說話,感覺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了胸腔,很悶!
“從頭再來!”齊勇啪地一聲把手拍在了大腿上,站直了身子,暴發出了當初刑警隊長的那股氣勢,“重新再審查我們手頭的證據,我相信除非她沒做,要不然不可能天衣無縫。一定是我們忽略了什麽!”
“好!我這就召集大家重新查!”秦朗說著話就要往外走。
齊勇拉住了他,“金可為那邊你準備怎麽辦?”
田軍被害的案子始終是齊勇的一個心結,八年了,一直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如果能在他即將調離刑警隊的時候查清楚,他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他也讚同秦朗的分析,如果金可為就是當年漏網的毒販,那他很可能會牽扯出害死田軍的元凶。
“師父!許濤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想等他的口供,田甜已經將他勸服了,他肯定會如實招供!現在擔心的是金可為很可能會找人替罪,想要直接從許濤嘴裏就出他,恐怕不容易。”
“沒錯!金可為不會那麽傻!”齊勇點點頭,“薑鐵剛那邊呢?能不能做點文章?”
秦朗想了想,“現在囚車墜橋案歸專案組調查,我們幹涉不了!但是我已經向孔局提出建議了,不知道專案組會不會采納!隻能等待了!”
齊勇沒有繼續問,他知道保密紀律,不該問的不問,免得讓秦朗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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