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勇將看著李謙離開，轉身輕輕關上了房門。
    “爸爸，媽媽呢？媽媽呢？她怎麽和你一起回來？”齊亮急切問道。
    看著兒子稚嫩的臉，期盼的眼，他心如刀絞。此刻他多希望今天的一切就是一場夢，醒了什麽都已過去。但是，你不過是自己的臆想罷了。現實已經血淋淋地擺在了麵前，他沒辦法逃避，兒子也不能。
    “亮亮！”他強迫自己鎮定，但根本控製不住聲音中的痛苦。
    他伸出雙手將兒子消瘦的肩膀擁入懷中，淚水再次順著麵頰滾滾而下。
    “爸爸，媽媽，媽媽到底怎麽了？”
    齊亮是個敏感的孩子，現在已然有了不好的感覺，顫聲問道。
    “亮亮！媽媽，走了！”齊勇艱難說出幾個字，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走了！
    兩個字在齊亮的腦海中瞬間放大，如山一般傾軋過來。他瞬間明白了那代表著什麽。
    他以後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齊亮努力咬著嘴唇，淚水順著兩腮滑落在爸爸的肩膀。他不敢放聲大哭。因為他知道，爸爸此時已經像是繃緊了的弓弦，如果再加上自己的壓力，他會崩斷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勇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亮亮，都是爸爸的錯，沒有照顧好媽媽，對不起！”
    齊亮咬著嘴唇，紅著眼睛從爸爸懷裏抬起頭，聲音竟然異常平靜，“爸爸，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把照片發到網上的人，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
    說到最後，清瘦少年的眼中的悲傷竟然被一股狠厲所代替。
    齊勇心頭一緊，“亮亮，你還小，不要想那麽多！相信爸爸，我不會讓媽媽就這麽不明不白走的。媽媽如果上天有靈，也不希望你背上仇恨的包袱，知道嗎？”
    齊亮垂下眼皮，默默點了點頭，“爸爸，我知道了！我，我什麽時候能去見見媽媽？”
    他到現在都沒問媽媽是怎麽死的，不是不想問，隻是知道問一次，就會讓爸爸再回憶那場景一次，他不想爸爸再多哪怕一絲的難過。
    “等幾天吧！”齊勇鬆開了兒子的身體，伸手在口袋裏掏著，他想找煙抽。然而，隻摸到了口香糖。
    這口香糖還是許然給他買的。他默默摳出一塊塞進嘴裏，微閉著眼睛一下一下機械地嚼著。
    “爸爸，也給我一顆吧！”齊亮說著話也拿了一顆口香糖放進嘴裏，學著齊勇的樣子嚼了起來。
    父子倆就這樣默默吃著口香糖，兩雙眼中淚水再次無聲滑落。
    一勾殘月從雲層中閃身而出，將微光照進房間。父子倆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裏枯坐著。
    此時，林風的別墅裏。
    他葛優癱著歪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滑動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手機屏幕上不斷閃動著畫麵，還夾雜著許多人的嘈雜，議論聲。
    那正是許然自殺現場的視頻，早有好事者拍下來發到了網絡上。
    林風動了動手指，將視頻鏈接轉發了出去。
    片刻之後，手機響起。
    “喂，宇哥！”
    林風畢恭畢敬接起電話，連歪斜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坐直了。
    “宇哥，視頻你看到了吧？姓齊的他老婆跳樓自殺了！您看我這活幹的還行吧？”
    電話中傳來歐陽宇一陣獰笑，“我看了，幹得不錯！這就是他齊勇該得的懲罰。”
    林風小心翼翼問道，“那，宇哥，您之前說的，嘿嘿，”
    “少不了你的！”歐陽宇打斷了林風，“今天晚上，到老地方拿錢。”
    “誒！好嘞宇哥！謝謝宇哥！”
    盡管歐陽宇看不見，但林風還是忍不住一陣點頭哈腰。
    “不過，”歐陽宇忽然來了一個轉折，“錢你隻能先拿一半！因為警察很快就要找到你了。等你過了那一關，剩下的錢你再找我拿。”
    林風臉色一苦，他就知道歐陽宇的錢沒那麽好拿！作為一個曾經的正牌律師，要不是一時貪心拿了歐陽宇的錢被拉下水，他才不想受製於人。
    但是沒辦法，他的事在業內已經幾乎人盡皆知，想重操舊業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隻能在歐陽宇這裏與虎謀皮。
    對於這幾天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清楚自己將麵對怎樣的結果，但是他一天牢都不想坐。畢竟，還有什麽比自由更重要呢？更何況，他進了監獄，就再也看不到喜歡的那個女主播了，什麽見麵約炮的事，就更別想了。說不定等他出來，女主播早已成為別人的床上嬌客。
    “宇，宇哥！這個我明白！”林風結巴道，“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再幫幫兄弟，我還不想進號子啊！”
    歐陽宇有點不耐煩了，“你管好你的嘴就行了，剩下的事我自然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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