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正要上前說話，手機響了起來。
    “是齊叔！”田甜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對秦朗道。
    秦朗點頭，“老塔，你先把他帶進去！我一會就過去。”
    劉黑塔嗯了一聲，牽狗一般將沒穿鞋的林風拽進了分局辦公大樓。
    田甜接通了電話，“齊叔，你怎麽樣？亮亮他，沒事吧？哦，好的！我現在過去。我師兄在旁邊，需要他接電話嗎？”
    沒等齊勇反應過來，秦朗已經抓過手機，“師父，你沒事吧？林風我抓到了，一會就審訊。你要去派出所？那我跟那邊的劉所長打個招呼？哦！那好吧！”
    秦朗掛了電話，有些悵然。師父要去派出所配合調查了，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他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師父不讓。
    而他也很清楚，師父動手打了耿衛東，有幾個老師都看見了。即便是有情可原，恐怕也要挨處分了。
    他心中一口悶氣無法排遣，憋得難受。他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師父這樣一個幾乎把自己全部奉獻給刑警事業的人，竟然會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師兄！我先走了！齊叔讓我去陪陪亮亮。他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田甜說著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扭頭道，“師兄，一定要好好審問那個林風，齊叔的痛苦和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太可恨了！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秦朗點頭，“放心吧！路上給亮亮買點東西，好吃的，好玩的，隻要能讓他高興一點，我給你報銷。”
    田甜白了秦朗一眼，“還用你報銷？走了！”
    “等我一下！我陪你去吧！”鮮於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冒了出來，小跑著追向田甜。
    “你去幹嘛？”田甜有點不耐煩，“人家又不認識你！”
    “亮亮？是個男孩吧？我可以陪他打遊戲呀！更有共同語言好不好？”
    “亮亮不喜歡打遊戲！”田甜鑽進了車裏。
    “那我可以陪他玩點別的呀？咱仨鬥個地主也行啊！”鮮於明一邊喊著，一邊飛快跑到了警車旁邊，拉開副駕門鑽了進去。
    田甜無奈，隻得帶著鮮於明這塊狗皮膏藥開車走了。
    秦朗看著二人消失在門外，忽然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好像也挺般配。
    想到這，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從昨天早上回到分局，還沒有和陳菲聯係過，不禁有幾分自責。
    隨即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陳菲的號碼，“喂，小菲，早飯吃了嗎？”
    “秦朗哥！”陳菲聲音中滿是驚喜，“我吃過啦！你的事情辦好了？”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你身體感覺還好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秦朗沒想把具體的細節告訴陳菲，雖然他知道她不會到處亂說，但是那對於師父而已畢竟是恥辱和傷痛，越少人知道越好。
    “沒有啊！我感覺自己閑得都要長草了，”陳菲問，“我可以去上班了嗎？”
    因為重傷初愈，所以孔局特批陳菲在家休息到過年之後再上班，所以，從出院後陳菲一直在自己家中休息。
    “還是等過完年吧！多休息一下總是好的！正好還有時間可以陪一陪小軒，他放假後就一個人了。”
    “嗯！那好吧！我今天已經和小軒約好了，要一起去江濱公園逛逛的！”
    “好，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
    “嗯！那你忙吧秦朗哥，也要注意休息啊！”
    陳菲將手機放在桌子上，輕輕托腮出神。
    其實很想知道秦朗到底在忙什麽。但是他不說，她就忍著不問，她覺得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隻要相信他就好了。
    她抬手拿過一麵鏡子，左右側了側臉，眼中的女孩眉目如畫，齒白唇紅，兩腮上漸漸升起兩片紅霞。
    從秦家回來之後，她已經不知道回憶那當時的情景多少次了。她小心翼翼分析秦朗和秦天南所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而多次分析的結果就是，秦朗一定是喜歡自己的，隻是他還沒說出口，但是她感覺得到他的感覺。秦天南也一定是對自己很滿意的，要不然也不會那麽說，那麽做。
    鏡子裏的女孩抿嘴笑了，那是許久都沒有過的發自內心的笑。
    她放下鏡子，從小小的書架上抽出一本，輕輕翻開，一張紙片從裏麵掉了出來，上麵是那首她已經抄完了的——《一棵開花的樹》。
    她又認真讀了一遍，小心翼翼把它夾進書中。又翻開另外一頁，拿出了那張有些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中年男女抿著嘴，臉上沒有什麽笑容，好像在生氣的樣子。但是陳菲不在乎，因為這是她對父母唯一的回憶了。她曾經想過回自己的家鄉去看看，但是記憶的缺失讓她根本沒辦法找到回家的路。她甚至連自己家住何方都不知道。
    但是，現在她有了秦朗，秦朗當初去過他的家。她失憶了，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記得。
    “爸爸，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可以放心了！我找到了自己愛的人，他也對我很好！等過段時間，我帶他回去看你們！”
    陳菲對著照片喃喃低語著，仿佛爸爸媽媽真的就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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