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齊亮看到齊勇進來，驚喜叫了一聲。而後又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而房間的另一側，林風鼻孔裏塞著一個紙團，斜眼看著他道，“呦，齊隊長，來啦？你兒子教育得不錯呀？在法庭上拿石頭砸我也就算了，我不跟他一個小屁孩計較。但是你們爺倆別把我大人大量當做好欺負，怎麽，還挑釁起來沒完了是吧？”
    “你先閉嘴！讓你說話了嗎？蹲好！”胡建業指著林風道。
    “好好好，蹲著！不過警察同誌，我可是受害者。”林風看向齊亮，“我好好在街上走，這小子上來就打我，鼻子都給我打出血了，我可一下都沒還手啊！你要是不秉公執法，我就向紀律監察舉報你！我知道齊勇是警察，你們別想官官相護，老百姓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你給我閉嘴！我怎麽做還輪不到你來教！”胡建業瞪起了眼睛。
    林風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齊勇這時已經來到了兒子身邊，低聲問道：“亮亮，怎麽回事？”
    齊亮低著頭，不說話。
    “亮亮，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話呀？”齊勇有點急了。
    幾秒鍾的沉默之後，齊亮抬頭看向他，眼神冰冷，“沒怎麽回事！我就是想打他。憑什麽他害死了我媽，還可以逍遙自在。這不公平！我恨他，恨不得他死！”
    說到最後，齊亮宛如一條受傷的獨狼在狂野上低吟，連胡建業都覺得這個孩子散發出的氣勢讓他緊張。
    而蹲在另一個角落的林風，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張嘴道：“我，我說，警察同誌，你都聽到了吧？你聽他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我害死了他媽？什麽叫我逍遙自在？他媽是自殺的好不好？我現在能自由活動是法庭判決的好不好？他這麽針對我，你難道不管嗎？年紀小就可以隨便傷害別人啦？我當過律師，不是法盲！”
    “你先閉嘴！”胡建業喊道。
    他現在也有點鬱悶，本來想著讓過錯方道個歉，最多再讓齊隊長賠點錢，這事也就算過去了。沒想到齊亮這孩子這麽倔。如果林風不依不饒下去，還真有點麻煩。
    齊勇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兒子心裏的怨氣一直沒有消散，或許一輩子都消散不了了吧！但是他不想兒子就這樣活在仇恨裏，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這樣下去，他一輩子也許就毀了。
    他輕輕將兩手放在兒子單薄的肩上，低聲道：“亮亮，先別說了。這裏的事情交給爸爸處理，好嗎？”
    “胡警官，能讓我兒子先到外麵等一會嗎？我是他的監護人，有事我和林風談就行了。”
    胡建業點頭。
    他巴不得先讓齊亮出去，孩子太衝動，容易把事搞砸。隻是齊勇剛才沒提，他有點不好意思說。
    齊亮看了爸爸一眼，低著頭走了出去。
    林風把塞在鼻孔裏的紙團拔出來扔進了垃圾簍，“齊隊長，你想怎麽談啊？”
    胡建業掏出一根煙，點上站到了窗戶邊，看著窗外抽了起來。他不想多說話。這個情況他相信齊勇能處理好，根本用不著自己摻和。
    齊勇看著林風，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忽然，他起身朝著他走過去。
    林風往後一縮，顫聲道，“你，你要幹嘛？這可是派出所，你別亂來啊！”
    他這一說，胡建業也不得不轉頭看了過來。
    齊勇倒是沒在乎這麽多，他在林風麵前蹲了下來，“林風，我老婆已經死了！你的緩刑也是法庭判的。我認了！我兒子還小，不懂事，有些想不開，在法庭上朝你扔石頭，包括今天動手打你，都是他的不對，作為他的爸爸，我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原諒，如果需要經濟補償，我們可以談。希望你不要難為他。”
    他心裏很清楚，今天的事情林風沒有動手，那責任就都在兒子身上。如果他不依不饒，非要派出所進行處理，那勢必會給兒子造成更大的心理負擔，也會影響他的學業。
    他自己可以承受傷害，忍受壓力，但是不能再讓兒子再滑到泥潭裏。
    林風一愣，他沒想到齊勇能向自己服軟。不過轉念一想，他就理清了思路。
    “齊隊長，我也不是多小肚雞腸的人知道吧？你老婆的事情我也很抱歉，確實是我衝動了。我這不是也受到懲罰了嗎？我現在呢，也沒別的想法，就想過過安生日子，你兒子你多管教管教就行了，我這一次不跟他計較了！但是如果再有下次，”
    林風頓了一下，目光一冷，“齊隊長，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風也不是傻子，知道見好就收。齊勇都服軟了，他如果還不依不饒，把人逼急了恐怕自己也沒什麽好果子吃。而且，許然時候歐陽宇就告誡過他，小心行事，別再招惹齊勇。要不然出了事，他不會再幫他。
    “好！那謝謝了！”齊勇站起身對胡建業道，“胡警官，我們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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