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林風騙了，對嗎？”
    齊勇扭過頭看著林欣，眼神淩厲。
    林欣抿了抿嘴唇，強作鎮定，“為什麽這麽問？”
    她知道他是警察，但是怎麽都沒料到，他竟然能看出自己和林風之間真正的關係。
    雖然隻接觸了兩次，但她知道他絕對是個好人。她很想把自己所遭受的折磨一股腦說出來，然後讓他幫自己把林風繩之以法。但是她也隻能是想想而已。因為她沒有證據。
    無論是林風，還是那些所謂的客戶，他們所做的事都沒留下任何證據。即便是對簿公堂，他們隻要堅決否認，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勝算。到時候，受傷的隻能是自己。說不定林風還會報複，把自己那些不堪的照片、視頻發到網上，那樣自己還是要死。
    活著，是需要勇氣的！可她的勇氣早已被殘酷的現實摧殘殆盡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一個人知道這些呢？
    “因為你的行為很反常！我看了車禍現場的監控，你當時是想和林風一起撞卡車的，對吧？這不是一般情侶吵架會做出的行為，隻有仇人才會這樣。”
    原來如此！
    林欣忍不住苦笑，“齊隊長，我確實被林風騙了，但那是我活該！我貪他的錢，他貪我的色！我們也算是扯平了！至於為什麽想和他同歸於盡，沒別的，我當時就是忽然很後悔，於是就想到了死，然後就那麽做了，僅此而已。我和他的關係和齊亮的車禍沒有關係，請你也不要再問了。”
    “林欣，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出，林風肯定做了什麽事，讓你很懼怕！你為什麽不報警呢？”
    “報警？有用嗎？他害死了你老婆，還不是在外麵逍遙快活？我早就認命了。”林欣直視著齊勇，聲音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似的。
    齊勇一時語塞。他感受到了這個女孩深深的絕望，心頭忍不住一顫。
    “齊隊長，我還有事，先走了！”林欣不想再和齊勇聊下去，害怕自己會突然崩潰。
    “林欣！”齊勇從身後叫住她，“我知道，你的事情我無權過問，但是我想告訴你一句話。千萬不要放棄自己，隻要堅持，就一定會有希望。”
    林欣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無聲苦笑了一下，然後徑直走向走廊盡頭。高跟鞋在瓷磚上踩出了一連串哢哢聲，仿佛命運在敲門。
    齊勇默默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不知怎麽的，腦海中許然躺在血泊中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循環起來，宛如循環播放的幻燈片。
    某一刻，許然的臉模糊了一下，變成了林欣的臉。
    他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重新走進了病房。結果就在衛生間的門邊，他看到了林欣之前拿的那張卡，她偷偷把它扔在了那裏。
    卡背麵寫著六個數字，那是密碼。
    齊勇把卡裝進了口袋，準備找機會還給她，這錢他肯定不會要的，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該是自己的，絕不矯情。不是自己的，絕不貪求。
    林欣走出醫院，蹣跚向前。
    她本以為把錢看過齊亮之後，能讓自己輕鬆一些，但是現在她發現根本沒有。
    那種痛苦絕望的感覺毒蛇般勒住了她的脖子，讓她一陣陣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哪裏對她來說好像都是地獄，冰冷厭棄。
    電話鈴聲響起，她本能地以為是齊勇打來的，應該是發現了自己的卡，想要還給自己吧？
    她不想接！
    鈴聲第二次響起，她無奈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林風。上一個未接電話，也是他。
    咬了咬牙，她接了起來。
    不帶她說話，林風先咆哮道：“你在哪？為什麽不接電話？膽子大了是吧？”
    林欣不說話，隻是靜靜聽著，牙齒在嘴唇上留下了一個印子。
    “喂，你他媽說話呀！”林風繼續罵。
    “你想幹什麽？”林欣問。
    “幹什麽？我找你還能幹什麽？幫你掙錢唄！”林風一聲賤笑，“有個客戶想看你直播，別讓人家等久了啊！當然，直播間裏該怎麽表現，你比我會，對吧？如果他要讓你單開，打賞少不了你的。”
    林欣一陣惡心，這又是一個什麽變態客戶？單開？不用想都知道，那絕對不是簡單的聊天唱歌吧？
    她真是後悔當初做了直播這個職業，要不然也不會認識林風，更不會遇到那麽多變態。
    然而現在，悔之晚矣。
    “怎麽？不願意？”林風冷笑，“你什麽東西自己不清楚啊？還他媽裝什麽矜持？趕緊回家，準備上播！要不然有你好看，臭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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