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跟我去現場看看吧！”秦朗一口喝完碗裏的豆漿，對陳菲道。
    之前搜尋林風屍體的時候，他正在青山精神病院，所以對現場的情況並不掌握。之後他查看了現場的搜查記錄，其中並未提及有什麽除了屍體、凶器、血跡之外的發現。
    在陳菲夢到現場之前，他覺得現場已經勘驗清楚了，該找到的也都已經找到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既然那一高一矮兩個人在案發地點發生了追逐打鬥，就很有可能會留下什麽痕跡，而當時的勘察在沒有獲知這個細節的情況下，很可能會遺漏什麽。
    陳菲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可是，秦朗哥，不讓鮮於明畫像了嗎？”
    “沒事，等我們回來再找他也行！萬一現場有什麽痕跡，越早找到越好。”
    “嗯，那我們走吧！”陳菲乖巧點頭。
    重新來到這片丘陵地，陳菲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自己來的時候害怕得要死，現在有了秦朗在身邊，不但沒有了恐懼，甚至還有了幾分愜意。
    這好歹也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光啊。
    秦朗拉起她的手，徑直走向案發地點。
    陳菲邊走邊回憶著夢中的場景，想和現地對應起來，卻發現自己有點做不到，好像哪裏看上去都差不多。
    一走神的功夫，她一腳踩到了一塊晃動的碎磚頭，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
    “啊——”
    她握著秦朗的手隨著驚叫一下子抓緊。秦朗飛快轉身，兩隻手穩穩環住了她的肩背。
    “小菲，腳沒崴吧？”
    陳菲喘息著站直了身子，“沒，沒事！”
    “小心點！”秦朗溫聲道，“昨晚一個人來的時候也摔跤了是不是？有沒有磕破？”
    “沒有！”陳菲嘴硬，雖然腳指頭到現在還在疼。她早上看過了，右腳大拇指的指甲蓋已經淤血發黑了。
    兩人繼續向前，在林暢當初指認的地點停了下來。
    “小菲，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兩個人打鬥大概在什麽位置？又是朝哪個方向跑的？”
    陳菲揉了揉眼睛，四下觀望，努力將記憶與現實對照，久久沒說話。
    看著陳菲蹙眉沉思，秦朗輕聲問，“是不是有點記不清了？實在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不必太勉強。大不了我把周圍再全部仔細搜索一遍，也應該能覆蓋到那些位置。”
    秦朗這樣一說，陳菲反倒是更緊張更著急了，一雙眼睛飛快地一遍遍看著周圍的環境，恨不得把每一根野草都比對一下。
    終於，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棵小樹，那小樹隻有一米多高，長得歪歪扭扭。她依稀記得夢中那兩個人就是從小樹旁邊跑過去的，樹上的樹枝好像還被碰到了。
    “應該是那邊！”陳菲朝著小樹一指。
    “好，我們過去看看！”秦朗眼中一喜，拉著陳菲就向前走。
    秦朗走得很慢，邊走邊低著頭觀察，時不時扒開草叢看草地上有沒有什麽痕跡或者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
    陳菲雖然沒什麽經驗，但是也學著秦朗的樣子，亦步亦趨地查看著。
    到那小樹僅僅七八米的路，兩人硬是足足走了十來分鍾，陳菲感覺自己腰都彎得生疼，額頭上都冒汗了。
    “小菲，你站著這等我吧，別累著！給我指個方向就行了”
    陳菲搖頭，“不，我要和你一起。”
    秦朗還想說什麽，但嘴唇動了幾下還是作罷了。他了解她，外表柔弱，但骨子裏執拗，認定的事是很難改變主意的，從小時候就是這樣。
    秦朗搖搖頭笑道，“小菲，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聽話！”
    “我哪有不聽話？”陳菲嘴巴一撅，顯得很俏皮，額頭上的汗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隨即，她又有些失落道，“秦朗哥，如果我沒失憶該多好啊！真的挺想知道你叛逆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呢！還有很多其他的事，不，所有的事都想知道。”
    秦朗低著頭，翻著草叢，“小菲，你別著急，醫生不是說你的記憶也不是沒有恢複的可能嗎？大不了我們再想點其他的辦法，說不定哪天就真的恢複了呢？換句話說，就算是恢複不了也無所謂，我把我們當初那些事統統講給你聽，一遍不行就兩遍，兩遍不行就三遍。不過我年輕時候叛逆的樣子你還是別知道了，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像個傻子……”
    “那我就更想知道了！”陳菲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後又道，“秦朗哥，電視裏不是經常有失憶的人又被撞了腦袋，然後就記起來的情節嘛，說不定我也能呢！”
    秦朗皺了皺眉，“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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