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曉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她清楚，自己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也是無用功。
    顧沉舟的性子，向來是說一不二，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隻會惹他生煩。
    她抿了抿嘴，問：“那這個事徐導一天沒查出來，我就一天都不能進組嗎？
    如果是這樣，一定會耽誤拍攝進度的。”
    “這個不用你擔心。”顧沉舟眯了眯眼，“既然這個事是人為的，那就必然查得出來。”
    “”程曉曉沒接話。
    抑或是，不知道能說什麽。
    “先生你好，醫院裏禁止抽煙！”一道女聲打破了兩人逐漸僵持的氛圍。
    顧沉舟扭頭，看見身側不知何時站了個小護士。
    小護士本來是要到這間病房來請人的，哪曉得剛走到門口就看見有個男的正在抽煙。
    她連忙過來製止。
    隻是當這男人轉過頭來時，小護士呼吸瞬間一窒。
    真真好看。
    顧沉舟碾滅了煙蒂，含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抱歉。”
    “沒、沒關係。”小護士的臉迅速變紅，“您是這間病房裏病人的家屬嗎？”
    “對。”
    “醫生找您，說要聊一下薑小姐的病情和出院安排。”
    “好。”
    顧沉舟答應著，回頭看向程曉曉，提醒道：“沒什麽事就回去，不要打擾她休息。”
    說完，他便跟著臉紅的小護士去往醫生辦公室。
    看著顧沉舟離去的背影。
    程曉曉氣得手指指甲都快嵌進掌心肉裏去了。
    尤其是顧沉舟走前說的那句話，明裏暗裏地護著薑雨時。
    再一想起顧沉舟強迫她請假離組，聽見徐沛懷疑她卻不幫她說一句話，她就更加來氣。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薑雨時！
    她區區一個替身，就因為長得跟姐姐像，就妄想代替姐姐。
    享受姐姐才應該有的偏愛！
    憑什麽？她憑什麽？！
    看來得讓她長點記性才行！
    -
    薑雨時剛將床上的小桌板收起來，房門就被嘩一聲推開了。
    程曉曉正一臉不爽地站在門口。
    那眼神，簡直是想將薑雨時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看來是跟顧沉舟聊完了呢，隻是這表情，可能聊得不太順利。
    薑雨時挑了挑眉，“有事？”
    程曉曉走進來，一把關上房門，回頭是臉上掛著冷笑，“這病房也不過如此嘛，倒不像是沉舟哥哥的作派。”
    “哦？什麽作派？”薑雨時饒有興致看著她。
    “啊！”程曉曉走到病床前，雙手環在胸前，“以沉舟哥哥的身份和地位，身邊的人住院，病房是最低標準吧。
    就這麽一間普通單人病房，晚上不得冷死？”
    “這樣啊。”薑雨時聽完，點了點頭。
    也就隻是點了點頭。
    程曉曉再次感受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她最討厭薑雨時這副人淡如菊的樣子。
    她成天在薑雨時麵前晃，發短信挑釁她，她都是這副反應。
    顯得她特別像一個小醜。
    程曉曉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陰惻惻的，“你裝什麽啊？你真以為沉舟哥哥多在乎你，多喜歡你呢？”
    聞言，薑雨時神色淡淡，抿著嘴笑了笑。
    又來了，這句話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程曉曉敏銳地捕獲到了薑雨時臉上那一瞬即逝的淡笑，格外刺眼。
    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心中的怒火，掏出手機走到薑雨時麵前。
    薑雨時順著她的動作，掃了一眼她遞過來的屏幕，是一張照片。
    “好看嗎？”程曉曉天真爛漫地咧著嘴。
    薑雨時不知她耍什麽把戲，從善如流地從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女人。
    照片是側麵，盡管是側麵，也看得出麵容姣好。
    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薑雨時沒多大反應，反倒是配合地點點頭，“挺好看的。”
    程曉曉冷哼了一聲，又翻了一張遞過去，“這張呢？這張好看嗎？跟你是不是很像？”
    她刻意地加重了‘很像’兩個字，一臉看好戲地盯著薑雨時的臉。
    薑雨時十分配合地認真看了看那張照片。
    女人穿著淺藍色的連衣裙，齊腰的長發盤成了髻。
    眉眼精致，五官生得美，骨子裏散發出一股知性優雅的味道。
    像，倒也是真的像。
    尤其是眼睛和耳朵。
    薑雨時看完，正經給出評價，“這張也很好看，跟我也挺像的。”
    “？？？”
    說程曉曉現在是滿頭問號也不為過。
    一個人，看見一張跟自己很像的照片，該有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
    “你不好奇這照片上的人是誰？”程曉曉問。
    “哦，是誰呀？”薑雨時配合程度極高，接話時甚至還掛著一臉天真的樣子。
    其實心裏已經猜出個大概。
    以前聽說過，程曉曉有個姐姐，在國外。
    這照片確實跟她像，但眉眼裏也能看出一點程曉曉的影子來。
    程曉曉抬起眼，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這是我姐，她跟沉舟哥哥是青梅竹馬，沉舟哥哥從小就喜歡她，為了她什麽事都願意做。
    隻要我姐一句話，沉舟哥哥連命都願意給她！”
    “這樣啊~”薑雨時一臉恍然大悟，旋即又帶著驚訝的語氣，“既然愛得這麽轟轟烈烈，怎麽不結婚呢？”
    “”又是程曉曉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反應。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懂？！
    程曉曉咬著牙，“薑雨時你是摔下來的時候把腦子摔壞了嗎？
    這麽明顯你還不明白？”
    “明白什麽？”薑雨時微微偏頭，黑白分明的眸子水盈盈的，完全看不出一點情緒。
    “沉舟哥哥心裏一直都隻有我姐，而你跟我姐長得這麽像。
    他沒能跟我姐在一起，所以才跟與我姐長得相似的你結婚。
    這意味著什麽，還用我教你？”
    程曉曉走近了一些，微微傾身在薑雨時耳邊，“你就是個替身，我姐的替身，明白嗎？”
    “嗯。”薑雨時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程曉曉：“”她無語又訝異，“你就這反應？”
    “我該有什麽反應？”薑雨時笑吟吟地盯著她。
    若是換作以前，她真懶得跟程曉曉廢這麽多話。
    可如今住院了，實在閑得不行，陪她玩玩，權當給自己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