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宋詞開車來接的。
    那會兒用晚餐，見薑雨時有約，宋詞便開車先將葉柯送了回去，而後折返回來接薑雨時。
    薑雨時上車係安全帶的功夫，宋詞在後視鏡裏看見從餐廳裏出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有點疑惑，繼而了然，“晚上約你談事的，就是顧沉舟？”
    薑雨時點了點頭。
    宋詞表情複雜，“他約你幹嘛？又求複合呢？”
    薑雨時係好安全帶，笑了一下，算是默認，“開車吧。”
    宋詞抿了抿嘴，打了半圈方向盤，車軲轆碾過黃白線，匯入車流。
    “這麽說起來，還好我先把葉柯提前送回去了。”宋詞一邊開車，一邊搭話。
    薑雨時原本是支著下巴看著窗外的。
    聽見她的話，扭頭過來，“怎麽說？”
    “你想啊，葉柯跟他長得像，若是讓他看見你倆在一起吃飯，他會怎麽想？”
    雖然宋詞早就想讓顧沉舟也嚐嚐被替身的感覺。
    但真有這機會，她還是有點慫。
    畢竟她也聽說顧沉舟這幾年有點瘋，收拾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惹不起。
    薑雨時聽了，抿著嘴笑了一聲，“看見就看見，有什麽問題？”
    宋詞哽了一下，還是沒把‘替身’那兩個字說出來。
    潛意識覺得，‘替身’這字眼對薑雨時的傷害挺大的，能不提就不要提。
    思及此，她岔開了話題，“對了，後天進組，我們一大早就得飛京都。
    下午拍定妝照，舉行開機儀式，晚上劇組會有一個開機宴。”
    “好。”
    京都有華國最大的影視城，大部分的大製作都是在京都影視城拍攝，這次的《胭脂》也不例外。
    “葉柯這次在戲裏有個小配角的角色，公司的意思是讓他先混個臉熟。
    到時候你能帶就帶一下，帶不了也沒關係。”宋詞又道。
    薑雨時倒是沒拒絕。
    在娛樂圈裏，老藝新人都是常規操作。
    回到‘海棠別苑’已經快晚上十點。
    薑雨時剛洗漱完，回到臥室，就接到了陳蘭打過來的電話。
    “小雨，休息了嗎？”陳蘭問。
    薑雨時坐在床沿，“還沒，你們呢？去涇河辦事，辦得怎麽樣了？”
    “還行，遷墳的事還算順利。”
    陳蘭頓了頓，“對了，今天我帶等等去墓地公園的時候，發現小鬱的墓碑旁放了不少新的祭祀品。
    我問了旁邊相熟的老鄉，也沒人看見到底是誰放的。”
    鬱沉舟生前交際圈很窄，他的朋友幾根手指頭就數得過來。
    而知道他墓地位置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有人去放了新的祭祀品，自然有些奇怪。
    聞言，薑雨時眉心擰了一下。
    她也一時想不到，會是誰去祭拜了鬱沉舟。
    “興許以前孤兒院的孩子吧，小鬱為人可靠，有人有心掛念著他，也是正常的。”陳蘭又說。
    這倒是有可能。
    薑雨時抿了抿嘴，算是認同這個觀點。
    陳蘭沒在這個話題上一直糾結。
    又在電話裏拉著薑雨時聊了聊家常。
    譬如等等這兩天過得怎麽樣，以及涇河最近的現狀。
    聊到最後，陳蘭八卦了一嘴，“我們好長時間沒回來，這次回來才曉得，涇河北麵山上修了座道觀。
    我打算過兩天帶等等上去玩玩。”
    “可以的，你安排就好。”薑雨時彎起唇，“到時候多拍點照片哦。”
    “行，拍好了都發給你。”
    “辛苦你了，院長。”
    “說哪的話？你就跟我女兒一樣，那等等不就是我的外孫嗎？”
    這話聽得薑雨時心裏暖洋洋的。
    她從小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陳蘭待她如親生女兒一樣。
    如今陳蘭又來幫她帶等等。
    在她心目中，何嚐又沒有把陳蘭當自己的母親，等等的外婆。
    至於親生父母，找與不找，隨緣就好了。
    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也還挺好的。
    -
    顧沉舟從餐廳離開後沒回鶴山。
    他站在餐廳門口吹冷風，吹了好久，掏出手機給陸行知和裴邵發了信息：“出來喝酒。”
    群裏那兩人幾乎秒回。
    陸行知：你買單。
    裴邵：我明天有手術，幫我點杯果汁。
    顧沉舟關掉手機，拉開車門，開著車朝‘燈火闌珊’的方向疾馳而去。
    到了訂好的包廂。
    陸行知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滿滿當當放了二十多瓶最貴的黑桃a。
    也是茶幾小放不下，但凡放得下，陸行知可以把整個會所的黑桃a全炫了。
    見他來，陸行知咧開嘴一笑，“難得你主動約一次，我總得給你這個機會表現表現，讓你的會員卡漲漲積分。”
    “那我還得謝謝你。”顧沉舟冷著臉踢了踢他的腿，高大欣長的身軀落座沙發，“裴邵呢？”
    “出去聽個電話，馬上來。”
    剛說完，裴邵捏著手機就走了進來，“舟哥到了？”
    “嗯。”顧沉舟麵無表情，低著頭應了一聲。
    陸行知沒察覺，看向裴邵，“又是你那小侄女打的電話？”
    裴邵有個比他小八歲的小侄女，是他一個好友的女兒。
    好友幾年前去世，臨終前將女兒托付給了他。
    那小姑娘在國外留學，時不時就會給裴邵打電話。
    裴邵聽了，點點頭，注意力很快落在一直悶頭喝酒的顧沉舟身上，“舟哥這是怎麽了？”
    百年不主動約一次酒的人今天主動約酒。
    來了又一直悶頭喝。
    裴邵是個心思細膩的主，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
    顧沉舟沒說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怎麽了？”裴邵坐過去問，“工作上遇到麻煩了？還是出什麽事了？”
    顧沉舟又是一杯下肚。
    陸行知一腳踢了踢裴邵的小腿，“你是不是瞎？認識他這麽久，什麽時候見他為工作發過愁？”
    這話倒是一點沒錯。
    顧沉舟這人做生意跟打仗似的，越戰越勇。
    接管顧氏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有讓他覺得棘手的事。
    裴邵疑惑：“那這是咋了？”
    陸行知嘖了一聲，嫌棄掃了裴邵一眼，“你幹脆打一輩子光棍得了，連為情所困都看不出來。”
    說完，他又狗腿地往顧沉舟身邊湊，“老顧，是不是追妻路上遇到挫折了？不應該啊！老裴給你推薦的那36計不是挺厲害嘛？
    你還付了不少錢吧，居然沒效果？”
    【作者題外話】：小劇場
    陸行知幸災樂禍：老顧，你那36計追妻不是挺厲害嘛？怎麽沒效果啊？（捂嘴偷笑）
    顧沉舟想捏死他。
    將來的某一天。
    陸行知抱著顧沉舟大腿痛哭：顧哥，顧大爺，把那個36計推薦給我成嗎？
    顧沉舟嫌棄踢開他：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