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薑雨時的臉瞬間褪了血色。
    他真的在監聽自己，無時無刻。
    宋詞見她捏著手機臉色更難看，關心拉住她胳膊，“到底怎麽了？誰的電話？”
    聽筒裏，傳來楚科警告的聲音，“小心點，別露出破綻。
    微型炸彈我這裏多的是，我不介意給你好姐妹也種上一粒。”
    薑雨時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掛掉電話，她嘴唇發白，捏著手機的手指收得很緊，在顫抖。
    宋詞見她一直沒回應，更加著急，“怎麽臉色越來越差了？誰打來的電話？”
    一邊說，一邊想去拿她的手機。
    薑雨時立馬將手機收起，“我沒事，我是昨晚沒睡好，所以精神不大好。”
    “是嗎？”宋詞狐疑地看著她。
    薑雨時含含糊糊嗯了一聲，“對了，那個綜藝我剛剛想了想，確實還不錯，你替我接了吧。”
    話題被成功轉移，宋詞回過神，“那好，我去幫你協調一下檔期。
    到簽合同的時候再通知你。”
    “好。”
    “那我先回去了，你既然沒睡好就早點上樓補覺。”
    “嗯。”
    宋詞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起身，打算離開。
    忽地，薑雨時又叫住了她，“小詞。”
    宋詞頓住腳，“嗯？怎麽了？”
    “”薑雨時抿了抿發白的唇，眼神微微閃爍，“沒什麽，我是想提醒你。
    年關將至，小偷特別多。
    你們家小區治安一直不大好，晚上睡覺記得關好門窗。
    實在不行，就搬個治安好點的地方。”
    聞言，宋詞並未多想，咧開嘴，“你也說快過年了，房子不好找。
    放心，我家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給小偷拿。”
    “還是要小心才行，不能大意！”
    她說這話時表情有些緊張。
    宋詞愣了一下，權當她是在擔心自己，笑著回：“好，我晚上一定關好門窗，別擔心。”
    宋詞前腳剛離開，後腳，電話再次尖銳響起來。
    薑雨時閉了閉眼睛，平複著情緒，接聽。
    “演技不錯，不愧是新晉影後。”楚科笑著說。
    她手指緊緊掐著大腿，沒說話。
    又聽見楚科譏誚道：“隻是你沒必要做無用的掙紮。
    隻要我想，不管你的好姐妹怎麽防，炸彈都能進她的身。”
    薑雨時的呼吸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你費盡心思做這麽多事，就是想折磨我，是嗎？”
    “怎麽會？”電話裏傳來楚科陰柔的笑聲，“我說過，我愛你，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我愛你。
    來，先平複一下你的情緒。
    電話不要掛，把耳機戴上。
    顧沉舟快到門口了，你該去開門了。”
    話音剛落，大門果然響起門鈴聲。
    薑雨時努力鎮定，戴上airpods，裹緊身上的大衣，去開門。
    夜色深沉。
    顧沉舟站在門口，深色的大衣與夜幕融為一體。
    薑雨時不怎麽敢抬頭，悶悶地問：“你怎麽來了？”
    “今天給你打過幾個電話你都沒接，有點擔心你。
    正好路過，所以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天在忙。”
    她回答得很簡潔，不敢說太多的話。
    生怕自己處在崩潰邊緣的情緒會繃不住。
    會忍不住哭出來，會讓顧沉舟生疑，會激怒楚科。
    “聲音有點怪怪的，是不是不舒服？”顧沉舟追問。
    話音落下，耳機裏傳來楚科的聲音，“讓他走。”
    “”薑雨時緊了緊牙關，半天說不出話。
    顧沉舟越看就越覺得她臉色不大對，“怎麽不說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這邊話剛說完，那邊耳機裏又響起楚科恐怖的警告，“我隻給你十秒，十、九”
    薑雨時被折磨得精神防線逐漸崩塌。
    她猛地抖了一下，“不要！”
    “不要什麽？到底怎麽了？”顧沉舟越聽越糊塗。
    “沒怎麽，我很好，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說完，薑雨時倉皇想要關門。
    顧沉舟卻不肯罷休，“你很不對勁，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視線很快落在她戴在右耳的耳機，“你怎麽戴著耳機？在跟人打電話嗎？”
    邊說，還邊要伸手去拿。
    “別碰我。”薑雨時如同驚弓之鳥，立馬往後退了一步。
    旋即又覺得自己表現太激烈，暗自掐了掐大腿。
    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平靜道：“我沒事，我在聽音樂。
    這兩天去涇水太奔波，睡得不是很好。
    所以我現在很累，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可以嗎？”
    “”顧沉舟盯著她看。
    薑雨時竭盡全力讓自己看起來如常，抬眸，與他對視。
    終於，顧沉舟微微吐出一口氣，“好，那你早點休息，我下次來看你和兒子。”
    “”薑雨時擠出笑，沒說話。
    門哢嗒一聲闔上。
    薑雨時瞬間像脫了力似的，有些站不住。
    手下意識撐在鞋櫃上，讓自己保持平衡。
    楚科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真聰明，三言兩語就能把他打發走。”
    “滿意了嗎？”她淒冷地笑了一聲。
    “嗯，很滿意。”楚科又說，“明天晚上有個局，你陪我去。
    下午我讓人把禮服給你送過去。”
    顯然，這不是在跟她商量。
    夜已深。
    薑雨時進了書房，從保險櫃裏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
    那是她在外地拍戲時，偶然買的。
    匕首小巧，輕輕鬆鬆就能藏進衣袖。
    回想下午在他肩膀上紮的那一刀。
    他的右肩已經受傷，右胳膊應該使不上力。
    隻要趁他不備，準確將刀子插進他的心髒。
    他根本無法反抗，也不會有機會拿出遙控器。
    薑雨時想著，默默將匕首收進大衣口袋。
    關上書房門，離開。
    -
    第二天是周六。
    薑雨時早早讓周嬸帶著等等出去玩。
    下午四點，門鈴如約響起。
    化妝師是個女人，拎著大包小包來給薑雨時化妝。
    整個過程薑雨時都很配合。
    她深知現在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
    想要自救，就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化好妝，換上禮服，楚科就來了。
    他站在房間門口。
    薑雨時背對著房門。
    墨黑的長發被盤成了髻，露出漂亮的頸部線條。
    裙子是黑色禮服裙。
    後腰一片蕾絲鏤空，魅惑的腰線隱約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