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們紛紛離開。
    陸行知摟著失魂落魄的宋詞，上了車。
    瑪莎拉蒂往宋詞所住小區開過去這一路，宋詞一句話都沒說。
    陸行知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強求。
    隻是會趁著開車的空檔，伸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裏。
    很快到達宋詞所住的小區。
    她摁掉安全帶，低低說了句，“回去路上小心。”
    就打算推開車門下車。
    陸行知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往自己這邊拉。
    想照例問她要一個goodby-kiss。
    可宋詞扭頭看過來的表情，卻滿臉寫著抗拒。
    “”陸行知鬆了鬆她的手，到底是舍不得強迫她，拍拍她的頭，“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找你。”
    宋詞沒回答，很快下車，身影消失在視線。
    -
    程家別墅。
    程文君洗漱完，穿著睡衣坐在臥室裏，正打算敷麵膜。
    放在梳妝台的手機響了。
    她空出一隻手接聽。
    那頭是手下匯報的聲音，“程總，晚上陸氏集團的陸總去了看守所。
    還帶了不少律師，想幫薑雨時保釋。”
    “成功了麽？”程文君問。
    “沒有，空著手出來的。”手下回，“應該是您提前跟上頭打過招呼的關係。
    所長不敢擅作主張。”
    程文君冷冷笑了一聲。
    手下又說，“除了顧沉舟，估計誰去找這些領導，都是無濟於事。”
    “當然。”程文君心情大好，“他們有聯係顧沉舟麽？”
    “有的。不過按您說的一樣，顧氏的人被那個大項目纏身。
    陸行知聯係了好幾通電話，那邊都沒回複。”
    程文君笑得更加張揚。
    顧沉舟當然不會回複。
    按照ty的安排，顧沉舟此刻在國外正沒日沒夜的搞新項目。
    等他騰出手來管國內的信息，估計薑雨時早就死了。
    想著，她又問：“小賤人在裏麵怎麽樣？安排人招呼了嗎？”
    “安排了。”手下回，“她住的那間房，裏麵的犯人都是些窮凶極惡的，必然不會讓她好過。
    我也按您的要求，買通了其中一個獄警。
    那個獄警臭名在外，是個出了名愛占女犯人便宜的流氓。”
    “那就好。好好招呼她，她越是過得不好，我就越開心。”
    “明白。”
    電話掛斷，程文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笑得越發明媚。
    薑雨時啊薑雨時。
    當初薇薇被關在裏麵，我那麽求你，你都不願意通融。
    那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這一天？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快。
    我會讓你受盡屈辱，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最後永世不得超生！
    -
    盛世豪庭八號院。
    夜涼如水。
    窗外墨黑的夜幕，星星亮得紮眼。
    海軍藍的兒童房裏。
    等等小小的身體蜷在被窩裏，閉著眼睛，小耳朵卻豎得尖尖的。
    直到確定門外麵，保姆和陳蘭都已經各自回房間休息。
    等等默默從床上爬了起來。
    床頭亮著圓圓的小夜燈。
    等等坐在床上，小嘴往下癟。
    抬手，悶不吭聲地擦了擦眼睛裏的淚水。
    晚上小詞阿姨和院長婆婆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媽咪出事了。
    媽咪被抓走了。
    他好想媽咪，可是他不能說。
    院長婆婆身體不好，不能讓院長婆婆擔心。
    越是這麽想，等等的眼淚就越往下流。
    他肉乎乎的手一直在眼眶裏揉來揉去。
    越揉就越傷心。
    聽小詞阿姨和院長婆婆說，隻有爸爸可以救媽咪。
    可是爸爸去了國外，她們都聯係不上爸爸
    等等吸了吸鼻子，用睡衣衣袖猛地擦幹臉上的淚水。
    拿起放在一旁的，自己的小電腦。
    推開，啟動電源。
    淺藍色的屏幕照著他可愛稚嫩的小臉兒。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沒有幹透的淚花。
    之前為了教訓臭爸爸，他黑過幾次顧氏集團的電腦。
    其中包括那個叫杜淮的。
    爸爸去了國外，那那個杜淮肯定也跟在一起吧？
    他這樣想著，白嫩的手迅速在鍵盤上一陣快速敲擊。
    編輯好一串代碼，按下發送鍵。
    -
    此時的k國正是上午十點。
    跟著顧沉舟出差的工作人員此刻已經忙到起飛。
    整間被包下來的酒店就跟在打仗似的。
    旁邊的會議廳還在談論下午的策劃案。
    另一間休息室裏，杜淮正抱著電腦在跟顧沉舟匯報。
    “顧總，五分鍾後我們會有一場線上會議，確認這次項目的資金問題。
    會議結束後，k國a市的市長約了您共進午餐，想跟您聊一下石油供應的問題。
    下午一點半，您安排了前往k國首富sli的公司進行合作案商談。
    三點半，是瑞東銀行董事長的融資溝通。
    以及下午四點半——”
    剩下的行程沒說出口，杜淮突然卡住。
    顧沉舟皺眉，抬頭盯著他。
    杜淮臉色大變，抱著電腦走過來，“顧總，您看看這個。”
    電腦遞到顧沉舟麵前。
    先前還列滿行程的屏幕此刻已經變成藍屏。
    藍屏上循環滾動著一條字幕。
    【我是等等，我要找爸爸，我媽咪出事了，電話xxxxxxxxxxx】
    這字幕要換其他人可能還不一定懂。
    但杜淮是顧沉舟身邊的人，自然知道這等等是誰。
    更加清楚等等口中的爸爸是誰。
    顧沉舟看著那字幕，眉頭鎖得更緊，立刻問：“手機呢？”
    “按您的要求，國內的手機都收起來了。
    是幫您拿這邊的通訊手機，還是國內”
    “國內的，還用問嗎？！”
    “好的。”
    一分鍾不到，手機遞到了顧沉舟手裏。
    他迅速開機，十幾個未接來電和語音留言鋪天蓋地而來。
    他立刻收聽。
    越聽到後麵，臉色就越沉。
    聽完最後一條，連身邊不經意聽見的杜淮都開始冒冷汗。
    他們這才出國多久，國內居然發生這麽大的事。
    顧沉舟捏緊手機，按照電腦屏幕撥了號碼出去。
    電話手表響起一陣卡通音樂。
    等等正在抹眼淚，聽見聲音，立刻按下接通鍵。
    手表裏傳來那道低沉熟悉的聲音，“等等？”
    等等再也繃不住，眼淚嘩啦啦掉，小嘴癟得可憐，“爸爸救媽咪”
    “兒子乖，別哭，爸爸馬上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