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雨時的手肉眼可見地顫了一下。
    還沒開口想問點什麽，又聽見紀年說：“不過他那一趟並沒有飛。”
    “什麽意思？”薑雨時回過神，盯著她。
    紀年操作鍵盤，用手指了指屏幕，“這個人確實是在當天準備飛江城。
    但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最終並沒有出現在登機口。
    也就是說，他沒有搭上飛往江城那班飛機。”
    “那他人呢？”即便刻意壓著，薑雨時的聲音還是有點抖。
    紀年抿了抿嘴，開口勸慰：“你別著急，你聽我說完。
    我在洛杉磯這一周，黑進了洛杉磯不少監控。
    用人臉篩查係統反複比對查找。
    最終是有找到的。
    他自那次之後在洛杉磯又待了一段時間。
    然後在今天再次出現在了洛杉磯機場。
    這個監控是我白天黑進去的，已經確定，他於今天飛來了江城。”
    “確定嗎？”
    “確定。”紀年操作完電腦，指著屏幕說，“這是他落地江城機場的監控視頻。
    我很確定，他人現在就在江城。
    隻不過他從江城機場出來後，監控沒能拍到他上車的畫麵。
    所以現在暫時還不清楚他去了哪裏。”
    薑雨時咽了咽嗓子，把喉嚨裏的幹澀往心裏壓。
    紀年看出她有些失落，安慰道：“小雨姐，你也別擔心。他現在人既然在江城，要找到他就是很容易的事。
    江城不是國外，排查係統沒那麽複雜。
    你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就能把他找出來。”
    薑雨時聽完，低低嗯了一聲。
    紀年看看電腦又看看她，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小雨姐，其實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我從沒看你這麽緊張過一個人。
    而且他長得跟顧沉舟好像，所以他到底”
    薑雨時看著屏幕上的畫麵。
    那是紀年截取的那人在江城機場的照片。
    他戴著銀絲邊眼鏡，側麵輪廓深邃，渾身散發著芝蘭玉樹的翩翩氣質。
    那張臉，與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
    他是誰？
    他是從小陪著她長大的人。
    是她孤苦生活中的一束光。
    是用性命保護她的神明。
    如果把在孤兒院那十五年比作飄搖在孤海上的小船。
    那他，就是那片汪/洋上唯一的燈塔。
    如果沒有他，不會有現在的薑雨時。
    這些話薑雨時沒說出口。
    她抿了抿嘴，表情有些酸澀，“是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紀年還想追問。
    薑雨時岔開話題，“對了，你既然已經黑進機場，應該能查到他的護照信息吧？”
    言下之意，是否有那人的資料。
    提起這個，紀年小臉一垮，搖搖頭，“查不了，機場的信息歸國/家部門管理，我不敢黑進去，怕被發現。
    不過我通過安檢鏡頭，截取到了他護照上的名字。”
    說著，她用手指點了點屏幕。
    屏幕上，是一本護照模糊的截圖。
    字看不全，但能隱約看見一排拚音。
    【qianfan】
    薑雨時看完，回頭看了紀年一眼。
    紀年聳聳肩，“這應該是他中文名的拚音，監控太模糊了，實在是截不全。
    不過你放心，再給我點時間，我很快能查出來。”
    薑雨時聽了，抿嘴點了點頭。
    紀年沒在‘盛世豪庭’待太久。
    夜深了，她離開。
    薑雨時送走她，關上別墅的大門。
    客廳裏一片安靜。
    她沒回臥室，而是直接去了一樓書房。
    拉開書房辦公桌的抽屜。
    深色的盒子裏靜靜躺著幾張照片——
    那是顧沉舟發給她的，關於她和鬱沉舟的早期合照。
    她用照片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一直收在書房的抽屜。
    照片上的她躲在一角，眼睛亮晶晶，偷看一側的鬱沉舟。
    他手裏拿著名牌大學的錄取通知，看著鏡頭，笑得儒雅。
    薑雨時看著那照片出神。
    手指輕輕劃過照片。
    她不知在書房坐了多久，直到保姆來敲門勸她早點休息。
    才將照片放回抽屜。
    起身，上樓，回臥室。
    -
    翌日一大早，宋詞神色慌張來了盛世豪庭。
    來的時候，薑雨時和等等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看見宋詞表情慌亂，薑雨時凝眉迎過去，“怎麽一大早過來了？表情還這麽著急？”
    宋詞還喘著大氣。
    平複好呼吸才道明來意。
    原來她在鄉下的母親舊疾複發，昨晚她連夜回鄉下把母親接到了江城。
    母親的病需要住院，後期還可能涉及到動手術。
    宋詞知道薑雨時在人民醫院有個相熟的腫瘤專家。
    所以特意過來，想讓薑雨時幫忙介紹一下。
    畢竟在醫院這種地方，多個熟人照應要好得多。
    薑雨時聽了也很著急，“行，你別擔心。我上樓換件衣服，馬上陪你去醫院。”
    說著，她迅速去了二樓。
    匆匆換了件衣服，拿著包下樓。
    保姆過來提醒，“小雨，顧先生來了。”
    薑雨時這才想起，昨天顧沉舟說的話。
    今天是顧老爺子的壽辰，他昨天曾說想過來接她和等等赴宴
    可宋詞正在客廳一臉焦慮。
    思來想去，薑雨時安頓好宋詞，帶著等等去了大門口。
    顧沉舟身體微微靠著黑色路虎。
    見母子二人出來，立刻站直了一些，“小雨。”
    薑雨時把兒子帶到他麵前，“抱歉，我有點事要去處理，老爺子的壽辰我應該去不了了。
    你帶等等過去吧，晚點我再去接等等。”
    顧沉舟有些失落，“忙完了再過來可以嗎？”
    “”薑雨時一時無言。
    顧沉舟又說：“老爺子很久沒見你了，也一直念著你。
    包括綿綿，她以為你今天會去棠園。
    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還說想過來一起接你。”
    他說這話時，是垂著眼的。
    逆天的長睫毛輕輕耷著，在眼睛下方拓下一層扇形陰影。
    莫名就讓人有些不忍。
    薑雨時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心軟，“那要不我先去處理我這邊的事。
    結束後如果還早的話，我再去棠園給老爺子賀壽？”
    “好！”顧沉舟生怕她會反悔似的，立刻點頭答應。
    “”薑雨時見他這樣，忍不住彎了彎唇。
    將等等交到他手裏，低身看向兒子，“等等，一會兒見到太爺爺要說什麽？”
    “祝太爺爺生日快樂！”
    “乖！”薑雨時欣慰摸摸他的頭，“媽咪跟小詞阿姨有事要去忙。
    你要乖乖聽爹地的話，媽咪晚點來接你。”
    “嗯！等等會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