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白類葉升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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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薑雨時的聲音,鬱千帆的身體瞬間就是一僵。
    抬起頭,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薑雨時。
    鬱千帆的表情寫滿詫異。
    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他隨手帶上房門,走到薑雨時麵前,神情不大自然,“你怎麽來了?”
    很奇怪。
    聲音的確是鬱千帆的聲音。
    可語氣是薑雨時從沒在鬱千帆這裏聽到過的語氣。
    太陌生,陌生到甚至讓人感覺他不是鬱千帆,是另一個人。
    但麵前這個男人。
    無論是長相、身高、體型都跟鬱千帆一模一樣。
    說他不是鬱千帆,簡直是無稽之談。
    薑雨時壓下心中的困惑,回答道:“郭導說劇本要改,聯係不上你,所以讓我幫忙來看看。”
    “郭導?”鬱千帆有一瞬的怔愣。
    “嗯。”薑雨時沒發現他的異常,應聲道:“他說把修改版發你郵箱了,但你沒回複。
    打你電話也聯係不上你。”
    “這樣啊?應該是我的手機沒電了,所以沒有留意。”鬱千帆扯了扯唇,笑著回。
    這笑,讓薑雨時覺得很古怪。
    明明是鬱千帆時常會對自己露出的表情。
    卻少了那份溫暖柔和。
    相反的,這笑給人感覺很冷,似乎沒有感情一般。
    薑雨時心中有疑惑,但也沒往深了細想。
    她頓了一下,掃了眼對麵被關上門的房子,“對了,你怎麽會從那個房子裏出來?
    那不是你鄰居的房子嗎?”
    鬱千帆的笑僵在臉上,很快回:“是,是我的鄰居的房子。
    他在外地,委托我幫他給植物澆水。”
    薑雨時覺得更加奇怪,“可是你前天不是才說,幾乎沒見過他麽?”
    言下之意,見都沒怎麽見過,堪比陌生人。
    怎麽會聯係得上?
    鬱千帆表情不大自然,但還是維持著笑,“嗯,今早上他通過物業聯係的我。
    可能是不知道從哪聽說我也養花養草。
    覺得我比較懂植物一點,所以才找我幫忙。”
    “這樣啊”薑雨時呢喃了一句,想起來這裏的正事,“那要不你先看一下劇本?”
    “好。”
    鬱千帆應聲,往左邊的房門靠了靠。
    推開密碼鎖的遮板。
    這是不帶指紋解鎖功能的電子密碼鎖。
    隻能通過密碼開門。
    鬱千帆瘦長的手一直握著遮板,卻久久沒有按下密碼。
    薑雨時剛想問他怎麽了。
    鬱千帆忽然放下遮板,對她笑:“我想起來,我家網絡出了點問題。
    可能進不了郵箱。
    要不去我鄰居家吧?他屋子裏有電腦。”
    “這會不會不太好?”
    “沒事,我跟他說一聲就行。”鬱千帆這般說。
    最終,薑雨時隻好跟著鬱千帆去了右邊的屋子。
    他站在門口,熟練地按下了鄰居房子的密碼。
    滴滴滴聲響起,房門拉開。
    踏進房子的那一刻,薑雨時心裏瞬間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整個屋子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白。
    什麽都是白色的,不管是家具還是牆漆。
    甚至連落地窗的窗沿,也被刷成了白色。
    按道理,白色應該是溫暖的顏色。
    可這屋子的白卻讓薑雨時覺得不安。
    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巧的是,鬱千帆今天正好穿了套平日裏沒穿過的白色衣衫。
    站在這屋子裏,有種跟這個環境融為一體的感覺。
    說不出的古怪。
    鬱千帆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要喝點東西嗎?”
    “可以的。”薑雨時回神,點點頭。
    鬱千帆掛起笑,“他家沒有茶,隻有酒。幫你調杯果酒?”
    “你會調酒?”薑雨時很詫異。
    要知道認識他這麽久,沒聽說他會調酒。
    鬱千帆眼裏的僵硬一閃而過,“嗯,之前在洛杉磯學過一點,喝嗎?”
    “好,謝謝哥哥。”
    話畢,鬱千帆很自如地去吧台調酒。
    薑雨時百無聊賴,在客廳裏晃了一圈。
    很快看見鬱千帆說的,幫鄰居照顧的植物——
    血紅色的莖稈,漿果是白色的。
    白色漿果的頂部還點綴了一抹黑。
    長得實在是太詭異,像一串串圓圓的眼珠子,讓人心驚膽戰。
    薑雨時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這種植物。
    越看越毛骨悚然。
    她回頭,指著那植物問鬱千帆,“哥哥,這是什麽植物?長得好恐怖。”
    “白類葉升麻,產自北美。”鬱千帆很快回。
    薑雨時聽了,心說,這鄰居的癖好實在與眾不同。
    居然千裏迢迢從北美移植這種奇形怪狀的植物回來。
    這東西一看就很古怪。
    她心裏發毛,不敢再看,迅速挪開視線。
    客廳的一側。
    鬱千帆站在吧台前,正在用右手單手調酒。
    手法利落,動作行雲流水。
    花式完全不亞於酒吧的調酒師。
    薑雨時走過去,看得有些愣神。
    他調酒的樣子,與他泡茶的模樣完全大相徑庭。
    一個張揚不羈。
    一個斯文有禮。
    直到一杯掛著小傘的淡黃色雞尾酒推到薑雨時麵前,“嚐嚐,酒精濃度很低。”
    薑雨時回神接過,遞到唇邊抿了一口,問:“你喜歡調酒嗎?”
    他剛剛的動作,分明是熱愛的。
    鬱千帆頓了一下,“還好,一般。”
    雞尾酒甜甜的,帶點微酸。
    薑雨時又喝了一口,“哥哥,我覺得你有很不一樣的一麵。”
    “哦?”鬱千帆挑眉,“怎麽說?”
    這下意識的表情有些陌生。
    但許是薑雨時喝在興頭,並未留意,隻是道:“譬如你今天穿了我從來沒見過的衣服,你很少穿整一套白。
    還有你的頭發,平時劉海都是耷著的,今天都推了上去。”
    鬱千帆聽了,笑了一聲。
    薑雨時握緊手中的酒杯,“還有這個酒,你平時都喝茶的,第一次見你調酒。”
    “都十一年了,有些變化不也正常?”鬱千帆語氣淡淡地回。
    薑雨時愣了一下。
    記得兩天前她也曾問過鬱千帆類似的問題。
    那時的回答和現在,完全是不同的風格。
    鬱千帆的話將她思緒拉回來,“你先喝,我去查一下郵件。”
    “好。”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
    薑雨時手中的酒都還沒喝完,鬱千帆就走了出來,“劇本沒什麽問題,就按那導演說的改吧。
    我剛剛忘記在郵件裏回複他了。
    要不你替我跟他說一下?”
    “”都打開了還能忘記回複,薑雨時癟癟嘴,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