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我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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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年在舞池裏跳得越來越興奮。
    脫掉身上的外套,裏頭隻有一件貼身小吊帶。
    摟著肌肉猛男瘋狂熱舞。
    下一秒,纖細的胳膊被人用力拽住。
    回頭,對上一雙深沉慍怒的眼睛。
    紀年背後一涼,強裝鎮定,“幹嘛呀你?”
    裴邵氣壓極低,“我倒想問你,你在幹嘛?
    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不回家,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幹什麽關你什麽事?”紀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接著往舞池另一旁走,繼續蹦蹦跳跳。
    眼見那柔軟的小手要往人家的胸肌上摸。
    裴邵臉黑得跟坨煤炭似的。
    立馬將人連拖帶拽地拉到一側安靜的卡座。
    紀年喝了酒沒什麽力氣。
    被拖過去後她才用力掙脫開,揉了揉被他捏痛的手,“你幹什麽你?”
    裴邵忍著心中的火,“把衣服穿上,跟我回去。”
    “我為什麽要回去?”紀年忍不住懟回去,“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
    不是說不喜歡我,叫我有點分寸感嗎?
    那你呢?你現在有分寸感嗎?”
    她今天這麽傷心,跑來借酒消愁是有原因的。
    白天她在家捯飭了一天,做了便當送去醫院。
    哪曉得碰見裴邵跟一個女醫生走得很近。
    她很生氣,沒忍住就衝過去吵了兩句。
    可裴邵隻護著那個女醫生。
    女醫生被支開後。
    裴邵對於她哭著的表白也無動於衷。
    還說讓她以後有點分寸感。
    一想起這事,紀年心裏就難受,眼睛紅紅委屈極了。
    裴邵嘴唇繃成一條直線。
    定定看著她。
    那女醫生是父親安排的相親對象,家裏有權有勢。
    父親本來就不喜歡紀年。
    小丫頭就這麽衝撞了她,萬一她回頭告訴父親。
    紀年恐怕又要被父親多記上一筆。
    所以他情急之下,才吼了紀年幾句。
    兩人都在沉默。
    紀年終於繃不住,撿起地上的外套穿好。
    狠狠瞪了裴邵一眼,往外走。
    裴邵跟在身後。
    見她壓根沒有要上他那輛黑色保時捷的意思。
    反而是站在路邊攔出租車。
    他走過去握住她胳膊,“攔車做什麽?跟我回去。”
    紀年一把甩開他的手,“我不去。”
    “不回家你去哪?”裴邵有些生氣。
    “那不是我的家!”紀年紅著眼睛吼回去,“我爸爸媽媽早就死了,那是你家不是我的家!
    我不過是在你家借住而已!”
    “”裴邵聽得心口一抽,語氣軟下來,“年年”
    “我要去酒店,你別管我!”
    “”
    紀年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裴邵放心不下,開車追上去。
    眼見著她在一輛酒店門口下車。
    默默跟上去,見她辦理了入住,搭電梯上樓。
    最後還是不放心。
    在她住的那間房旁邊訂了房間,辦理入住。
    上樓前,還給了前台一千塊小費,讓前台安排人給她送點醒酒茶進去。
    -
    出租車停在了藍天小區門口。
    宋詞推開車門下車。
    廉景澄正要跟上。
    宋詞卻說:“不用送了景澄,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廉景澄來時也喝了一點,身上有酒味。
    陽光朝氣的眉眼染著微醺,“還是送一下吧,你一個人上去不安全。”
    “不用的。”
    雖然那瓶洋酒喝得急,後勁也足。
    但宋詞包裏有隨身給藝人帶解酒藥的習慣。
    上車後吃了一粒,這會兒已經清醒不少。
    宋詞頓了頓,又說:“你喝了酒,還是少露麵為好。
    要是被記者拍到,明天就該上熱搜了。”
    廉景澄還想說什麽。
    宋詞笑著說:“放心,我住的單元靠近大門,幾步路就能到。
    到了給你發信息報平安。”
    都這麽說了,廉景澄也不好再堅持,點點頭:“好吧,你小心一點。”
    送走出租車。
    宋詞轉身往小區裏走。
    這是個老小區,沒有電梯。
    樓梯老舊,感應燈忽明忽暗。
    宋詞踩著軟綿綿的步子爬上所住的三樓。
    剛掏出鑰匙。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但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來得及說話,她整個人被摁在了門上。
    那股煙草交織著檀香的氣味湧入鼻尖。
    男人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腰,“你還我那一百萬,是跟那個小白臉借的?”
    宋詞沒想到陸行知會來。
    短暫的怔愣後,她抬眸冷冰冰盯著他,“跟你有關嗎?放開!”
    “剛剛在小區門口聊那麽久,就那麽不舍得分開?”
    男人說話時,呼吸帶著酒氣噴在她臉上。
    宋詞心生厭惡,伸手想推他。
    可他胸膛堅若磐石,紋絲未動。
    握著她腰的手,微微使勁,“說話。”
    宋詞悠悠轉眸,“關你什麽事?陸先生說話要算話。
    那瓶酒我喝了,我們兩清了。”
    陸行知臉逼近她。
    近到呼吸分不清誰是誰的。
    被酒染紅的丹鳳眼就這麽死死地盯著她。
    宋詞再次掙紮,“放開我。”
    陸行知還是不鬆手。
    “放開我聽見沒有?陸行知你是不是男人?好聚好散你是聽不懂唔!”
    剩下的話沒說完。
    男人的嘴堵住了她。
    攻勢迅猛。
    他似乎在發泄什麽怒氣。
    狠狠吻著她,不斷攻城掠地地索取。
    宋詞始終沒有回應。
    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
    陸行知吻得越來越投入。
    手不自覺往她背上挪。
    下一秒。
    “唔!”
    一陣刺痛。
    陸行知鬆開她。
    手指碰了碰被咬破皮的下嘴唇。
    流血了。
    他錯愕地看著麵前毫無表情的女人。
    宋詞抬手,狠狠擦了把被他親紅的嘴,“麻煩你別碰我。”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冰涼的目光如同利刃掃在他身上。
    淡淡說出三個字,“我嫌髒。”
    “”陸行知愣在原地。
    “再不走,我會報警。”
    說完這句,宋詞掏出鑰匙,進門。
    再也沒看他一眼,嘭一聲甩上了門。
    -
    ‘盛世豪庭’八號院。
    夜深,保姆已經歇下了。
    顧沉舟摟著喝得有些暈乎乎的薑雨時進了門。
    將她送到臥室。
    替她脫掉外套鞋襪,抱上床掖好被子。
    又輕手輕腳去廚房給她衝了杯檸檬水。
    放在恒溫杯墊上。
    做完這一切,顧沉舟沒有著急離開。
    而是在床邊坐下。
    這是他第一次到薑雨時的臥室來。
    他看著床上人兒安靜的睡顏。
    內心十分安寧。
    仿佛世人所求的幸福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