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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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眠雪看著司徒源挑眉,有些好奇夫君為什麽熟悉章青墨。
    她夫君這個人,看似溫潤如玉,但就憑康眠雪對司徒源的了解,能夠被他放在心上的不過是一掌之數。
    如今卻說出章青墨之名,又怎麽能讓她心生好奇呢?
    她看著司徒源,口中催促:“你倒是說呀。”
    舍不得康眠雪著急的司徒源,輕吻她的眉心,慢慢安慰:“別急,別急。”
    他將康眠雪的被子掖好,然後才解釋起來。
    司徒源之所以知道章青墨,卻是因為範家的那個小子,那兩個人一直是同窗好友,形影不離。
    “範家小子?是昔日那位公主的遺腹子?”康眠雪聽到這裏,想到了那張俊美的麵容,原來竟然那位的遺腹子。
    司徒源點頭說道:“你也知道,那位公主未免可憐了些,所以我才跟他有些交集。”
    這話兒說完,司徒源就覺得腰間一疼,卻是康眠雪捏了他,口中嗔道:“你又唬我,那範家小子怎麽可能,跟你出了什麽交集。”
    康眠雪的嬌嗔並沒有讓司徒源著惱,他笑著握住對方的手,輕聲解釋:“範家小子身邊有血滴子。”
    這話兒極輕,卻如同炸雷一樣,讓康眠雪不可置信地睜開雙眸盯著司徒源,在得到對方的頜首後,沉默不語。
    “難道,當年那位的死因?”康眠雪覺得一陣心火上湧,司徒源的這個消息,讓本來就撲朔迷離的情況變得更加麻煩。
    當年義忠親王老千歲之所以事敗,就是當時的公主駙馬範鐸的棄暗投明。
    但是,因為有背君子之言,範鐸在義忠親王老千歲自盡之後,隨著也去了。
    隻留下當時懷胎五月的公主,此後公主生下範家小子之後,隨之殉情。因此多得了那些迂腐寒酸的推崇,稱公主娘娘是少有的貞節烈女,還有些腦袋不清的,竟然還想給公主修什麽牌樓。
    雖然這些人被當今一一記住,在登基之後毫不留情的處理掉,但是不可否認的事情就是,範公子從出生開始就成了一個孤兒。
    可從現在司徒源的話,恐怕當初還有些內情,隻是被掩蓋在煙幕之下。
    她抬頭望著層層疊疊的幔帳,眼神難得的有些迷離,喃喃道:“阿源,你說,我們真的能夠找到仇人麽?”
    也許是因為懷孕,康眠雪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婆婆,也就是司徒源的母親。
    她第一次看到對方的時候,完全不敢相信這世間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什麽秋水,什麽洛神,在她麵前不足十一。
    可是真正讓她將對方放在心頭的,卻是對方是唯一讓康眠雪失敗的對象。
    當康眠雪對她伸出手時,她拒絕了。
    那是八年前的城隍廟會上,她被係統牽引著去見到她,卻在最後拒絕了她。
    “雖然不知道姑娘的來曆,但是如若可以,還請保護我兒周全。”那個絕色美人在知道自己會死後,完全沒有一點臨死的驚嚇慌張,反而一副平淡如水的態度。
    康眠雪看出來,她唯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是陌生的她,隻要她覺得對方有能力,她就會拜托對方。
    也是因為這樣,康眠雪才會因為好奇而與司徒源結識,兩人一路相伴,才走到今天的局麵。
    “在想什麽?”有些擔心自己將妻子嚇到的司徒源,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不該將這事兒告訴她。
    司徒源的詢問驚醒了康眠雪,她眨眨眼,緩了下神,才說道:“明日,我們去給婆婆上柱香吧。”
    感覺到自己依靠的身軀一緊,良久才聽到司徒源有些沙啞的聲音:“好,你有了身孕,是該跟母親好好說說。”
    康眠雪知道夫君此時心思複雜,她抬頭用手撫摸著司徒源的臉頰,口中調笑:“我現在有孕了,按照規矩,是不是該給侯爺填幾個人,好紅袖添香?”
    這話兒一出,司徒源仿佛是油鍋裏的活魚,直接蹦起來,口中連聲斥責:“雪兒,你胡說八道什麽?難道是有人跟你嚼舌根了?難道是當今?”
    最後說起來,司徒源竟然有幾分凶相畢露,竟然撩開被子,想要下地直接進宮跟皇帝理論一番。
    自覺玩大了的康眠雪趕緊將對方拉住,撒嬌道:“我就是逗你了,敢往你身上湊的,全都打死,我可不介意血腥。”
    好說歹說,才讓對方放棄這時候進宮的事情。今日若是司徒源真的跑去皇宮,恐怕明日就得傳出來定遠侯意圖造反的事情了。
    讓赤腳的司徒源趕緊上床,康眠雪嗔怪道:“今日怎麽了,連個玩笑都開不得了。”
    有些驚訝對方的過激行為,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才讓司徒源會這麽大的反應。
    司徒源拉住康眠雪的手,他的掌心原本極為幹燥,此時她竟然感覺到幾分潮意。
    康眠雪看到這樣的司徒源,轉身從床頭的小匣子裏取出一塊蜜餞,然後塞在對方口中,笑著說:“來,吃個這個,就當是我給你賠罪了。”
    咀嚼著口中的甜軟,司徒源的心情也平複下來,他低聲說道:“雪寶,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插入我們之間的。”
    他的眼神中滿是柔和,其中注滿星光,讓人忍不住心下沉迷。
    “我知道的,你知道的,我就是偶爾……”康眠雪有些赫然,她低頭解釋,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等到司徒源洗漱回來,康眠雪已經匍匐在床榻上沉睡,他走過去將對方的姿勢擺正,然後又將一縷發絲從她的臉上撥開。
    他握著對方的手,感覺心中十分踏實:“雪寶,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在你我之間插入別的存在。”
    沉睡中的康眠雪,並沒有聽到司徒源帶著幾絲癡狂的話,當然就算是她聽到了,也隻會表示,希望司徒源這樣子一輩子。
    翌日,司徒源本來想讓康眠雪多睡一會兒,不過她還是按照昨天的安排,在早飯前先給婆婆上了一炷香。
    老夫人的排位在後院的滇菊堂中,其中種滿了各種菊花,隻是此時卻不在花季,所以多了幾分蕭索。
    康眠雪和司徒源祭祀出來時,她回頭望向婆婆的排位,似乎看到一位高貴大方的女子在向他們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慈愛。
    吃過早飯,康眠雪笑著催促司徒源說道:“你今日進宮吧。”
    雖然知道肯定要走這一趟,但是司徒源還是有些無奈,他有些埋怨的看著妻子:“我難得有日休息。”
    這話兒卻是不假,司徒源手上不但掌握著西山大營,當今最大的依仗血滴子也同樣在他手中。
    是以平日裏,司徒源極為忙碌,他又愛妻成狂,每日裏都要回家,從不在外留宿,所以坊間多傳聞他懼內之言。
    “他很想見你,你大概也是如此吧。”康眠雪笑笑,低頭吃著繡橘剛端過來的湯圓,不知道為什麽她今早起來,竟然特別想要吃甜的東西。
    自覺已經完全沒有秘密的司徒源大刺刺地說道:“本來其實還好,但是當初你和他定下,用什麽滄海遺珠的身份來吸引視線的時候,就不太好了。”
    司徒源這話兒一出,康眠雪卻是瞬間蔫頭耷腦下來,這件事兒已經被對方拿出來說了無數次。
    當日,因為當今尋找婆婆的行蹤泄露,使得司徒源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為了防止當時才舞勺之年的司徒源,進入那些有心人的眼中,也因為當時當今的皇位尚未穩固,所以才決定讓康眠雪代替司徒源,成為傳說中的那顆滄海遺珠。
    這一下就是將近六年的時間,也坐實了康眠雪滄海遺珠的身份。
    隻是,雖然保護了司徒源,卻也將康眠雪推到了台前,使得他一直對當今有些不滿。
    自然,這些不滿中又帶著某些微妙撒嬌的情緒,康眠雪是不會當著夫君的麵戳穿的。
    好不容易看著他的背影走出房門,康眠雪長出口氣,埋怨道:“可算走了,這一天蠍蠍螫螫的。”
    看到司徒源出門,才挑開門簾進來的繡橘聞聽,“噗嗤”一聲笑出來,口中說出的話就帶著幾分揶揄:“真的?我還以為主子一時一刻也離不開侯爺呢。”
    聽著繡橘調侃,康眠雪佁然不動,她美目流轉:“今日是黛玉的比試,也不知道是哪首佳作,拔得頭籌。”
    對於黛玉是否會輸,康眠雪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那可是才比詠絮的林妹妹,她會輸那是不可能的。
    繡橘將炭火撥開,皺眉說道:“這房間怎麽一股子香味?”
    因著康眠雪有孕,所以一概香料都被禁了,連他們這些身邊伺候的人,也全部斷了香,怎麽會還有似有若無的香氣?
    這樣聽繡橘一說,康眠雪也有些覺得有股子若隱若現的香味,這讓她瞬間警覺起來。
    心中呼喚係統,一臉睡意都二貨有些好奇康眠雪的突然召喚:“老大?怎麽了?”
    康眠雪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冰冷,一句一句的說道:“二貨,給我查看下,屋子裏的香氣是從哪來的?”
    有些不明白的係統,還是乖乖聽話的掃描起來,很快康眠雪的眼前就出現一個紅色的高亮。
    “繡橘,把那個青銅鼎拿下來,等等,別用手。”康眠雪吩咐繡橘。
    看到對方想要伸手去碰,趕緊製止對方,直到用手帕將這東西拿下來。
    繡橘湊近仔細輕嗅,終於確定正是此物,她趕緊將小德子叫進來。
    往日裏,因為康眠雪不太愛使喚太監,所以小德子所做的大都是些府內的管理,今日聽到康眠雪的速招,他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作者有話要說:賣萌打滾兒,撒嬌求收藏、求營養液。
    這就是範公子的身世,寶貝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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