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公安來沈家調查下河村的案子，聽說死了兩個人！
    這個消息在殷光赫師徒倆離開後的幾天裏，在整個和平大隊不脛而走。
    大隊裏各村各生產隊的社員都對此予以高度重視。
    而事件最中心的主人公張春暖卻沒有任何異樣的每天正常吃飯、上工、下工、帶娃。
    甚至還在又過了幾天後，與崔家父子約好的時間，跑了一趟公路，又賺了將近兩千塊錢。
    這日是4月5日，也是清明節。
    雖說這時候要破除封建迷信，但是在偏遠地區或交通不便的山村，偷偷去給已逝親人掃墓祭祀，還是可以的。
    張春暖隻上了半天工，下工回家還沒吃午飯，就先帶著一家老小和準備的簡單祭品上山了。
    當地的習俗就是如此，掃墓前活人是不能先吃飯的，要祭祀後才能吃。
    所以上山掃墓的過程中，張春暖滿臉都寫滿了凝重。
    沈老爹並不是土生土長的山腳村人，因此他們家隻需要去給沈虎掃墓即可。
    張春暖在掃墓結束下山的時候，偷偷從農莊裏拿出幾塊雞蛋糕墊了墊肚子，對沈老爹說道：
    “爹，等下回到家熱好菜你就在家看著十七和八月吧，我陪小三子去給他爺奶爹娘上墳。”
    沈老爹看了一眼今天都沒說幾句話的小三子，點頭同意了。
    一行人回到沈家，張春暖將涼了的祭品重新熱好，就陪小三子掃墓去了。
    再回到家時，已經到了下午4點，此時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一整天她除了上工前吃的早飯，就是那幾塊雞蛋糕。
    對於三餐都要吃飽，且無肉不歡的她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折磨。
    終於能回家吃飯了！
    張春暖左手提著祭品，右手拎著走得太慢的小三子，急匆匆地往家趕。
    進了院門，她焦急的腳步頓時僵住。
    院裏牆邊放著一輛自行車，堂屋裏生著一雙鷹眼的年輕公安正看著她。
    他怎麽又來了？！！
    張春暖遲疑了一會兒，被她拎得很不舒服的小三子叫出聲來：
    “嬸娘你快放開我！我要吐了！”
    “啊？哦哦哦！”
    張春暖下意識放開他，“啪嘰——”一聲，小三子蒼白著臉坐在了地上。
    “暖兒，小三子，你們回來了？”
    沈老爹聽到聲音，走出堂屋大門，“回來就趕緊來吃飯吧，別餓壞了身子。”
    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接過張春暖手上裝著祭品的竹籃，看到小三子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
    “小三子你還不趕快起來，再過兩年就是大後生了，怎麽還坐在地上玩泥巴！”
    小三子捂著胸口，氣短反胃吐不出來，本來還難受著，聽到沈老爹的話，更難過了。
    哼，別以為自己不曉得，爺爺重女輕男，嬸娘都那麽大了，他還把她當娃兒哄著呢，結果到了自己這裏……哼！
    小三子心裏如是想著，氣鼓鼓地站了起來，一邊拍打身上的泥土，一邊跟著沈老爹和張春暖進了屋。
    張春暖走進堂屋，殷光赫正坐在凳子上，旁邊不足一米的地方擺著兩個搖籃。
    搖籃裏，兩個小娃娃本來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著旁人聽不懂的嬰言嬰語。
    看到張春暖進來後，兩小不約而同朝張春暖伸手。
    這是要抱呢！
    張春暖走過去，隻捏了一下兩個小娃娃的饅頭小手，柔聲說道：
    “乖，媽媽身上都是味兒，晚上再抱你倆。”
    一旁的殷光赫看到此時渾身散發著母愛光輝的張春暖愣了一下，他還記得上次見麵時，這位溫柔的母親是如何伶牙俐齒諷刺兩位公安的。
    果然，女人都這樣。
    殷光赫想起自己的母親，麵上的笑收了起來，
    其實他是多此一舉，在場所有人都沒關注他。
    沈老爹正為他的暖兒準備飯菜，張春暖逗著兩個娃，小三子緩解了反胃惡心感，也餓著跟沈老爹要吃的。
    見沒人搭理自己，殷光赫又使出輕咳這一聚焦方法，“咳咳——”
    可惜這次沒用！
    “公安同誌，身體不舒服還是該去看病注意，別總跑去別人家，大人不怕你傳染，小孩咋辦？”
    張春暖帶著埋怨嫌棄的目光，一邊說一邊把兩個搖籃往屋裏搬。
    小樣兒，一個人單槍匹馬來沈家，不讓他脫層皮，他還不知道張春暖的厲害！
    看著張春暖一手一個輕鬆提著兩個搖籃進房間的背影，殷光赫眼底身處劃過一絲懷疑。
    兩個搖籃都是經由沈老爹編製而成，光是竹子就用了十幾斤，再加上兩個養得白白胖胖的小娃娃，最起碼也有二十五斤。
    當然不是說農村婦女不能手提25斤的重物，隻是無法像張春暖做得那麽輕鬆寫意。
    感覺好像隻是一手拿著個蘋果似的……
    想到蘋果，殷光赫目光一轉，落在堂屋靠牆擺放的飯桌上，上邊放著幾個沈老爹拿出來待客的大蘋果。
    那麽好的蘋果，他家都沒有，沈家卻有……有秘密！
    張春暖把兩位小祖宗送進屋，出來時瞟了殷光赫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你怎麽又來了？是找著證據來抓我的，還是來跟我道歉的？”
    殷光赫不答反問：“張春暖同誌，請問你家的蘋果是從哪裏來的？”
    張春暖心裏咯噔一下，目光隨即落到飯桌上。
    碗口大的蘋果，又大又紅，一個就將近三兩重，離著幾米的位置就能聞到蘋果特有的香甜氣味。
    “我蘋果從哪兒來的也歸公安管？”
    張春暖雙手抱臂，“要不你還是把我抓了吧，殷公安。”
    尼瑪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時沈老爹正好端著兩盤菜走出來，看到劍拔弩張的二人，連忙把菜放下。
    “哎呀這是怎麽了啊？暖兒，爹相信你沒殺人，咱們好好配合公安同誌的任務，別動氣哈。”
    暖兒的脾氣雖然比虎子在的時候好了很多，但看她前天懟大隊領導和公安同誌的樣子，就知道她脾氣還是在的，特別大。
    沈老爹心想：無論如何，一定不要讓暖兒和公安同誌發生衝突。
    “殷公安先吃飯，吃飽飯了你再跟暖兒了解情況，別餓著壞了身子！”
    “謝謝老人家，我不餓。”
    “爹你別管他，讓他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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