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裏滿是委屈，聽到張春暖的話，淚珠兒直接從眼眶滾了下來。
    王冬雪見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悻悻道：“我也沒說啥啊……”
    “好了。”張春暖打斷她，“你就別說話了，讓我好好問問。”
    她話音剛落，旁邊看到姐姐也哭了的周翠芳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撲過去，嘴裏哭叫道：
    “哇哇哇——姐你別哭——嗚嗚——姐我聽話，我、我不去嬢嬢家了！嗚嗚嗚——我不要吃糖了……”
    張春暖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小孩子饞嘴很正常，後世經濟發展了，人們生活富足，小孩子還吵著要吃糖吃零食吃洋快餐呢！
    更不必說現在，物資匱乏，別說零嘴，好多孩子連飯都吃不飽。
    她不知不覺想起曾經看過一個七十年代劇的片段：主角小時候餓狠了，半夜趁家裏人睡著了，偷偷去廚房拿白糖充饑，然後被暴怒的家長狠打一頓。
    轉而又想到她初見小三子時，拿麥芽糖換小魚小蝦的場景。
    越想就越是心疼周翠芬小姑娘，就因為是姐姐，所以妹妹無論是犯錯還是哭鬧，大人們第一個怪的就是她。
    她又做錯了什麽呢？
    她唯一的錯，可能隻是因為她是家裏最大的孩子。
    張春暖動作輕柔地拭去她的淚水，笑眯眯地說道：
    “翠芬是個好姐姐，你沒有錯，隻是在教妹妹，別哭了哦，再哭眼睛該疼了。
    你看你一哭，你妹妹哭得更厲害了，她多喜歡你這個姐姐啊！咱們不哭了哈，等會兒就在嬢嬢家吃飯好不好？”
    周翠芬點點頭，鼻音極重地嗯了一聲，牽著周翠芳的手開始一邊走一邊哄妹妹。
    旁邊的王冬雪不禁說道：“不知道為啥，我看到翠芬不帶聲的哭，心裏又酸又疼。春暖姐，你說我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張春暖白了她一眼，生病？你丫的壯得跟小牛犢子似的，能生啥病？
    沒生病，隻是母愛泛濫了而已。
    “你們家裏，是不是對翠芬翠芳姐妹倆……沒事。”
    張春暖想問卻又覺得不好問。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而且周家已經算是不那麽重男輕女的人家了。
    從周家對周翠蘭的態度可見一斑，八九年前就送去上學，一路念到高中，還沒畢業就給找到了縣裏的婆家。
    別說是鄉下農村，就是城裏也沒有這樣對待女孩的。
    真要說起來，相較而言山腳村的人家對女孩真心不算太差了。
    畢竟十裏八鄉多的是虐待女孩，甚至溺死女嬰的事情發生。
    遠的不說，就說原主娘家所在的村子，螺螄溝村，女娃兒剛出生就被扔進山裏的多得是。
    王冬雪沒想太多，大喇喇地說道：
    “我婆婆對家裏的女娃都差不多，當初相親的時候，我爹媽就是看準了周家孩子多，作風正才同意讓我嫁給華成的。
    就是……怎麽說呢！春暖姐你也知道華成有兩個哥哥，大哥有一男一女，二哥隻有兩個女娃……
    雖然我婆婆沒說什麽，但我二嫂可能不這麽想。”
    張春暖聽懂了，但心裏越明白，就越是心疼走在前邊的姐妹倆，尤其心疼當姐姐的周翠芬。
    都是第一次做人，卻因為性別和出生順序，被血脈親人區別對待，必須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
    隻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張春暖想了想，極其認真地對王冬雪說道：
    “以後，再發生像剛才那樣的事情，還是要弄清楚再去找是誰的責任。
    就像你剛才，什麽都沒問明白，就直接說是翠芬這個當姐姐的錯，這樣是不對的。”
    王冬雪撇了撇嘴，不在意地說道：“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我二嫂比我還那啥呢！別說翠芳哭，就是家裏母雞不下蛋，她都能怪到翠芬頭上。”
    “……”
    張春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息道：“反正你以後別再這樣就是了。”
    周家人能勸一個是一個，盡量讓小姑娘在家裏少受點委屈吧！
    張春暖不是聖母，也不是對周翠芬另眼相看，不過是物傷其類罷了。
    說著話，幾人很快就來到了沈家。
    張春暖進門跟在院裏整理菜地的沈老爹打了招呼就把人都帶進了自己房裏。
    先把十七和八月兩位小祖宗舒舒服服安置好。
    可能是回到熟悉的環境的原因，兩小放回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張春暖接過周翠芬遞過來的包袱，走到櫃子前，摸出鑰匙打開櫃門，將包袱一整個塞進去，又借著身子遮掩，從農莊裏拿出兩斤雞蛋糕和一斤豬肉脯出來。
    雞蛋糕是新配方，加了羊奶，剛拿出來就聞到一股子奶香。
    豬肉脯是她在醫院陪床的時候試著做的，加了麥芽糖，吃起來是甜辣口感的。
    張春暖給周翠芬姐妹倆一人分了一塊雞蛋糕，又每人分了兩塊豬肉脯。
    因為不缺原料，所以雞蛋糕和豬肉脯做得都很大。
    周翠芳拿著雞蛋糕咬著的時候，大半個臉都被擋住了。
    “謝謝春暖嬢嬢。”
    周翠芬得了好吃的，沒像妹妹一樣猴急，而是先道謝，再把雞蛋糕掰開一半小口吃著。
    “不用謝，你不是要去看小三子嗎？那順便幫我把這塊雞蛋糕給他送去吧。”
    張春暖說著，又拿出一塊雞蛋糕，鄭重交給周翠芬，見她認真點頭，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要是自己的女兒長大後也能這麽乖巧聽話就好了……
    等到張春暖將兩個小姑娘打發走，忍耐了好一會兒的王冬雪立刻撲向她……手上的豬肉脯。
    “好吃！真好吃！太好吃了！”
    王冬雪左手雞蛋糕，右手豬肉脯，一邊吃一邊誇。
    好似在周家被虐待不給飯吃似的，完全不顧形象。
    “你別吃太多，等會兒留家裏吃飯，我給你做好吃的。”
    張春暖不由得慶幸自己拿出來的豬肉脯和雞蛋糕不多，否則這人估計能把自己吃傻了不可。
    其實農莊產出的食物味道比外界的要好很多，再加上這時候的人沒吃過啥好東西，所以就覺得她從農莊拿出來的東西特別好吃了。
    【作者題外話】：剩下的要晚一點，我爭取10點之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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