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與徐彩霞對視一眼，都不沒搭理褚盼兒的話。
    說張春暖是別人，你褚盼兒也不見得是自己人啊！
    徐彩霞心裏雖然有些小心思，卻隻是想在山腳村過得更好一點，壓根兒沒有其他壞心思。
    至於常平，人雖然摳門，喜歡指使褚盼兒做事，但跟村裏其他人都不遠不近的，沒折騰出什麽事。
    徐彩霞帶回來張春暖的話，常平是動心的。
    畢竟十斤大米啊，她攢兩個月，轉手賣了就能換不少錢。
    上個月她蹭隊裏的牛車去縣城給家裏發電報時就打聽過，百官縣的一等大米在黑市能賣到兩三塊錢！
    一個月十斤，那就是二三十塊錢，一個普通工人的月工資也就那麽多了。
    常平與徐彩霞隻一對眼，就決定答應張春暖。
    她們想著白天去沈家不方便，就打算吃了晚飯就去。
    不想她們卻被褚盼兒絆住，好不容易看著褚盼兒躺下了，要出門時，又見談正平拎著個箱子往沈家走去。
    想著監視同院知青這事兒畢竟不好聽，常平和徐彩霞就沒敢往沈家去。
    又想著時間還不晚，兩個人結伴也不怕，就打算等談正平回來了再去。
    結果談正平不知道在沈家磨蹭什麽，竟然兩個小時以後才回來。
    現在倒好，談正平回來了，褚盼兒也醒了。
    見二人都不理自己，褚盼兒低頭小聲抽泣，“嗚嗚嗚……咱們都是來下鄉的知青，本來就該團結一致……可你們…你們……”
    常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既然知道咱們是來下鄉的，是外人，那你幹嘛要去招惹人家張春暖？！
    現在好了，要是人家真的把院子收回去，你是能給我和彩霞安排住處？還是能掏錢建房給我們住？”
    徐彩霞勸了兩句，語氣稍緩，接著常平的話說道：
    “盼兒啊，你也別怪我和常平，隻要你老老實實地，別再去招惹張春暖，看到沈家孩子離遠一點兒，咱們就能白白得20斤大米。
    我和常平你還不知道嘛，我們怎麽也不會讓你吃虧的，到時候，我分你兩斤糧食。”
    “彩霞！”常平還打算把從張春暖那兒得來的大米拿去黑市換錢，哪裏願意和褚盼兒分啊！
    別說徐彩霞分了，她不用分，既然都已經決定合作了，那肯定要兩個人共進退才是。
    徐彩霞朝常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放心，看著褚盼兒又勸道：
    “盼兒，你也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咱們在這兒既然是弱勢，那就得縮著腦袋做人。
    自古窮山惡水出刁民，咱們都聽說了張春暖是這村裏一霸，說真的，我和常平很擔心你……”
    說著說著，徐彩霞竟然也流下兩滴眼淚：“咱們都是苦命人，無論多麽艱苦，都得活著回城啊！”
    言罷，她擦了擦眼淚，下床拉著常平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
    “盼兒你在屋裏好好休息，我和常平去村裏問問有沒有傷藥能給你擦一下。”
    二人走出院門後，常平急切地問：“你真要給褚盼兒分糧食？”
    徐彩霞抹去淚水，笑道：“是啊。”
    她見常平張口要反對，緊接著說道：“我隻說分她糧食，可沒說分她大米。
    到時候她要是真有臉問我要大米，那我就說吃完了，在村裏買幾斤紅薯給她。”
    常平聞言放下心來，看著徐彩霞，不禁笑道：“你啊，心眼真多！那我們現在去哪兒？真去給她找藥？”
    “嗯。”徐彩霞拉著她往沈家方向走，一邊從懷裏拿出手電筒一邊說道：“我們去沈家，找張春暖。”
    而張春暖，在臨睡前又接待了常平徐彩霞二人，與她們達成了口頭合作協議後，把承諾的大米給了二人。
    她有信心對方不會違約，隻要不傻，都知道該怎麽選。
    就算違約，她也不懼。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她們也不是啥強龍，不過是兩隻小羊羔罷了。
    ……
    日子又過去幾天。
    因為王冬雪不在，再加上下雨，張春暖就沒上山，整天拘著沈十七兄妹倆在家裏，給兩小啟蒙。
    數了數日子，周浩然他們一行人離開已經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路上是否順利，想來順利的話，這時應該一定抵達目的地了。
    正閑著無所事事時，家裏竟前後迎來了張春杏和楊梨花兩個人。
    張春暖看到二人，麵上是難掩的驚喜。
    尤其是看到張春杏，那叫一個高興啊！
    張春暖將人迎進堂屋，一邊給二人倒水一邊問道：
    “二姐，梨花嫂子，你倆怎麽一起來家裏了？二姐你咋沒帶安妮來玩？十七和八月都想他們表姐了！”
    張春杏接過水，連喝了兩口換出胸口的涼氣，才說道：
    “我和梨花嫂子是在山下碰到的，就打發你姐夫去探望村長大叔了，安妮還沒放假，就沒帶來。”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張春暖的表情，在看到她眼角眉梢都掛著春意時，心裏咯噔了一下。
    想問，卻在看到楊梨花時沒敢開口。
    那種話，還是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說。
    “你先別管我了，你家我熟得很！”張春杏示意自家妹子多關注一下楊梨花。
    張春暖正奇怪楊梨花來家裏有什麽事，便順勢問道：“梨花嫂子你看我家新房建成，你還是第一次來，不忙的話今天留下來吃個中飯唄！”
    “我倒是想，家裏事兒多，走不開！”楊梨花擺手婉拒，看著張春暖的目光卻有些異樣。
    張春暖眉頭微蹙，心道：走不開還能穿過一整個村子來沈家，難不成真出了什麽大事？
    一時間，整個堂屋都安靜了下來。
    張春杏見狀，連忙開口打破尷尬地氛圍：
    “梨花嫂子你一手掌家，肯定是比我們姐倆兒要忙的，你來找春暖是有啥要緊事兒嗎？”
    楊梨花聞言放下杯子，她正不知如何起這個頭，現在也好順著張春杏的話往下說了。
    她看著張春暖，囁嚅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春暖啊，嫂子昨天回了娘家，聽說你在和知青耍朋友是嗎？”
    張春暖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另一邊的張春杏反而先驚呼出聲：
    “你也聽說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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