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偏袒還是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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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暖弄清楚來龍去脈後,看著項南蓉的目光很冷。
“小林,叫人去報公安。”
也就是褚玉琴反應快,否則這1刀要是劃到臉上,亦或是脖子上,那真是輕者毀容,重者斃命了。
衛生員這份工作,雖說確實是張春暖幫著褚玉琴搶來的,但是這也是因為確實有操作空間才讓她成了事。
項南蓉恨上她和褚玉琴很正常。
不能論對錯,隻是雙方立場不同罷了。
興許在項南蓉看來,她所做的1切,都是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得更好。
而站在張春暖的立場上,項南蓉本是1個陌生人,卻意欲勾引她丈夫,破壞她的家庭,理應受到懲罰。
隻是讓項南蓉沒了走後門得來的工作,已經是她寬容了。
假若項南蓉之後能好好下地幹活,或是真心實意同大隊裏的後生處對象,通過嫁人逃避勞動,那麽張春暖也不會再追究。
說來說去,她們都不過是時代浪潮下的小小沙礫罷了。
聽到張春暖說要報公安,項南蓉終於從仇恨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理智回歸。
她知道,整件事情歸根結底,是她沒理。
畢竟那份工作是走後門來的,而選拔考試又是通知到了整個大隊。
參與競爭的不僅是她和褚玉琴。
她傷人是真,公安來了,隻要稍微調查1下,就能查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要報公安!”項南蓉哭著請求道:“不要去,我錯了……”
要是真被公安帶走,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麽誰也不知道。
項南蓉認錯十分迅速,幾乎是在張春暖說出要報公安幾個呼吸間,小林還沒做出反應,她就開始哀求。
1個生得那麽標致的女知青,跪爬在地上,形容狼狽,淚眼斑駁,看得圍觀村民們紛紛麵露不忍起來。
“小項知青真可憐,唉,要是她爹媽看見了,不知道有多心疼。”
“誰說不是啊,那個女知青也沒傷得多重,怎麽就要報公安了呢!”
“噓!別亂說,裏邊那可是山腳村的張春暖你曉得吧?”
“張春暖?我咋沒聽說過呢,她很厲害?”
“沒聽說過?!你是去年剛嫁來的吧,難怪不曉得,我跟你說,山腳村的張春暖,前些年可打死過人!”
“嘶——不是吧,你肯定是瞎說的哩,要是打死人了她早吃花生米去了!再說我看她白白嫩嫩的樣子,別說打死人了,看著連鋤頭都扛不動。”
“我哄你能有肉吃?山腳村龍鐵柱家你曉得不,1家子4口人,全死她手裏了!”
“哈哈哈,你怎麽還越說越誇張了……”
“怎麽還不信我,唉,看來小項知青這下是要遭殃了。”
“就是啊,要我說啊,咱們大隊裏的事情還是關起門自己處理得了,報什麽公安啊!”
……
圍觀村民們議論紛紛,小林聽到了雖然仍瞪視著項南蓉,卻為難於是否該如張春暖所說的,找人去報公安。
按照他內心的想法,傷著了褚玉琴,項南蓉就該接受懲罰,可是圍觀村民們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如今外邊亂得很,山腳村也是因為太過偏僻,且之前褚紅衛1行人在沈家被收拾了,才維持著現今的安穩局麵。
如果去縣裏把公安找來,到時候公社裏肯定也會派人來。
和平大隊的平靜也將因此而被打破。
張春暖自然也聽到了圍觀村民們的議論紛紛。
要她說,這些村民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刀沒割在自己身上肉不疼。
當初褚盼兒那事,她就是太過信任大隊的處理辦法了,才會又惹出劉家的事情,進而發展成投毒事件。
張春暖算是看明白了,城裏來的這些個女知青們,整體上都是好的,但不可避免地都有個把特別壞的。
招惹上後者,那是要把人直接打壓到底,才能不橫生枝節,造成更大的禍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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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說話!”
張春暖厲喝1聲,壓下圍觀村民的議論,而後再次對小林說道:
“小林,你騎上自行車,趕快去縣裏把公安找來。”
她話音剛落,幾人從圍觀村民中走了出來。
大隊主任輕咳兩聲,臉上帶著親切地笑容,語氣緩和地說道:
“春暖啊,這件事不然就算了吧,報公安還得跑到縣城,多麻煩啊!”
大隊書記也在1旁搭腔道:“主任說得對,就兩個女知青打鬧的事情,實在沒必要拿到外邊解決。”
“主任,書記,”張春暖朝2人點了點頭,隨後說道:
“玉琴都被劃傷出血了,這哪裏是女知青打鬧這樣的小事?”
“出血了?”婦女主任從後邊走上前,拿起褚玉琴的手臂,心疼地看著她受傷的部位:“還好隻是傷到了手。”
“隻是搶到手,過兩天就好了,用不著報公安。”
“讓小項知青給褚知青賠醫藥費就是了,上下牙齒都還有磕碰到的呢,就是打打鬧鬧而已。”
幾位大隊領導幹部勸說著,張春暖仍巋然不動,不改報公安的決定。
然而她不願改變主意,旁邊的褚玉琴卻下了台階。
“春暖,領導們說的在理,我沒傷著多嚴重,還是不要那麽麻煩了。”
褚玉琴1聽到說要去縣裏報公安,腦海中就浮現出殷光赫的身影。
如今殷光赫身為百官縣的1把手,縣公安局肯定也是他慣著。
褚玉琴不想再聽到殷光赫的消息,更不想讓他聽到任何有關於自己的事情。
對於褚玉琴的妥協,張春暖早在心裏做足了準備。
雖然她不想放過項南蓉,但是無論是圍觀村民還是大隊幹部,甚至當事人褚玉琴自己,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這種情況下,張春暖又能怎麽辦呢?
她嘴抿成1條直線,看向褚玉琴,1字1頓問道:“你真的沒事?”
褚玉琴點了點頭,“嗯,我真的沒事,你看我的傷都快結痂了。”
張春暖白了她1眼,轉頭看著項南蓉,凝聲道:“既然玉琴說算了,那我可以不報公安,但是……你必須賠給玉琴2十塊錢醫藥費。
還有,要是再有下次,就算不送公安,我也能讓你再不能踏進衛生所1步!”
圍觀村民聽到她這麽說,麵麵相覷。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
大隊主任上前打著哈哈,“春暖你就別嚇小項知青了,她肯定是知道錯了。”
張春暖展顏1笑,“她知不知道錯我不曉得,不過嘛,她要是再犯,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說笑了。”
言罷,她擠開婦女主任,拉著褚玉琴直接出了衛生所。
小林跟在後頭,擠出圍觀人群時,隻來得及看到張春暖騎著自行車,帶著褚玉琴往山腳村行駛的背影。
衛生所內,婦女主任將項南蓉扶了起來便鬆開手,嚴肅地說道:
“項知青,你記得抽空給褚知青送醫藥費,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後你要是再做出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說著,她也離開了衛生所,往大隊辦公室走,在門外看到端著茶缸的聶連長時,停下了腳步。
“老聶,你怎麽沒去衛生所?”
聶連長咽下1口茶水,爽朗地笑道:
“女知青之間的小糾紛,要我這個民兵連長去做什麽?有你這個婦女主任不是什麽事都解決了嘛!”
被戴了1口高帽的婦女主任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所觸動,反而狐疑地看了他1眼。
“你怎麽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身上有什麽不對嗎?”
聶連長懷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並沒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沒什麽,”婦女主任搖搖頭,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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