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鬼穀之資程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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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無言的沉默,但凡是個人,眼神好使的都能看出來戴建白的情緒不對了。更何況,這白發老生臉上幾乎沒有多加掩飾。
見狀,後方的少年心中怒火已經快要燃出眼眸了,他還沒見過一個區區下河流域的人敢如此這般對待他們中河流域的人,哪怕麵前這個白發老生,是一個書院的院長。
“戴院長,看您的意思,是覺得我們中河流域派來的人分量不夠了?”他聲音有著幾分冷意。
聞言,祝浩然心裏頭咯噔一下。
這小子實在宗門裏嬌養慣了,敢這般說話?
要知道,麵前這家夥,可不是儒家普通的君子境啊。即使是普通的君子境,這類觸摸到大道門檻的真正強者,豈能是你這一個縱橫家小小捭闔境可以反駁的?
按照儒家的功法體係來算,你不過才是個博士境!
然而,少年話語一出,已經覆水難收了。
祝浩然剛想開口說話,戴建白抬手製住了他,饒頭興趣望向了這少年:“你叫什麽名字?”
話音剛落,一道恐怖的威壓襲來,少年身體猛地一顫,差點沒從雲朵上摔下去,渾身冷汗直冒。
但他強行穩住了身形,意識到這可能是前輩的考驗,畢竟像這種小場麵,他在宗門裏可經曆了不少!
“程星河!”少年眸中露出堅毅之色。
“程星河……”戴建白偏著頭將這幾個字咀嚼一番,再次望向了少年,眸子一凝。
轟!
虛空破碎,雲朵消散。
程星河身子一軟,完全喪失了行動力,若一條死狗般高高的從天而墜。
“啊——”
驚恐的叫喊聲回蕩九天,響徹四方。
“不可!”祝浩然大驚,瞬間出手,然而手一探出,才發覺自己已經來到了百丈開外。
空間之力……
他瞳孔一縮,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這可幾乎是同階之中無敵的屬性啊,更何況戴建白早就有這越級殺敵的戰績。
麵前這白發老生,可不是虛的儒家君子境,而是實實在在殺出來的名聲!
程星河感覺下方好似有一個黑洞在吸扯著自己,他完全操控不了自己的身形。
一低頭,竟然真的有個黑洞……
“我草!”
這特麽是考驗?你這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這是!
“你瘋了嗎?!你敢殺我?你可知我是誰?!!”程星河驚慌叫道。
然而,他絕望的發現,身體依舊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哧!
黑暗吞沒了眼前的一切……
我這是……死了嗎?
程星河眼眸微動,再輕輕抬起。
光線再次襲來,天空依舊昏黃,卻是散發著一股生命的美好。
瞳孔焦距恢複,前頭還是祝浩然,旁邊還是一臉漠然的女子,那個似要殺人的戴建白,也依舊盯著自己。
是夢嗎……
程星河此刻多希望這是一個夢啊,但底下的嘲笑聲,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他的形象徹底無了……
“哈哈哈,你們快看,上麵那個男的被咱們院長給嚇失禁了!”
“別這樣,來者是客,人家畢竟是個博士境……噗哈哈哈,對不起,我忍不住了,這特麽竟然是是個博士境?!”
“這是哪家的少年跑出來曆練了吧,斷奶了沒有啊?受欺負是不是要回家找大人告狀了啊?可嚇死我了!”
“你敢殺我?你可知我是誰?!”
“……”
程星河低頭一看,褲子上沾著淡淡水漬,他發現如果自己現在手裏有一把刀,一準衝下去把這群螻蟻屠殺殆盡。
靈氣不留痕跡的將水痕蒸幹,他深深吸了口氣,道:“我……”
“大人說話,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了。”戴建白淡淡道。
看到眼前這雙仿若藏了黑洞的眸子再次一凝,程星河差點沒當場昏厥過去,他覺得自己日後要是再回想起來,難保不會做噩夢。
該死的行遠書院,等我!
等我有朝一日變強了,今日之恥……
“丟人!”
一聲清冷的女聲在耳畔響起,程星河嘴角一抽,喉結滾動,卻發現自己愣是說不出話來。
戴建白望向了這個年輕女子,麵紗遮臉,星瞳異人,修為……平平無奇。
他對著祝浩然一笑,打趣道:“中河縱橫家的弟子果然不同凡響,臨危之時依舊喧聲奪人,遭遇大事之後還能波瀾不驚,這般弟子,實屬罕見。”
“我看這程星河,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性,有成就鬼穀境之姿,祝掌門可要重點培養了。”
祝浩然嘴角一抽。
戴建白手一伸,口中輕吐一個字:“請!”
指尖朝向是裏,但言外逐客之意,祝浩然豈能聽不出來了?
他的心裏頭也是憋著一團火。
這戴建白未免也太不給自己麵子了,難道憑借自己中河流域縱橫家掌門的身份,也無法讓他假以辭色?
眾目睽睽之下將程星河嚇尿,這不等同於扇他祝浩然的臉?好歹這也是自己帶出來的人啊!
他真想調頭就走,什麽狗屁求助信,自己個兒想辦法去吧!
可一想到自己的大事還沒有辦成,祝浩然又糾結了……
“請!”
麵上一片和煦春風,祝浩然順著戴建白手指的方向,大踏步從虛空邁入。
這一舉,倒是給戴建白給整不會了,難道是自己做的還不夠明顯嗎?還是說這家夥的麵上功夫真就做的這麽好?
請?
“那就一起吧……”他淡淡瞟了眼後方的少男少女,身影一晃,去到了前麵帶路。
程星河一臉懵逼,這人都送客送到這個地步了,還進去?
掌門這是腦子被門擠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側的女子已然飄身飛走,程星河望了眼嘈雜的人群,隻覺一陣惡心。
這個鬼地方,他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呆了。
“笑寒姑娘,等等我啊!”
待幾人走後,外院重歸寂靜。這三個白衣訪客的到來,更多的是為他們帶來一些飯後談資,以及更加堅定了這群初入書院的小家夥們的修煉之心。
隻有在書院待的久的,有了點資曆的老油條們,才會一個個對著天空發呆。
“中河縱橫家?”
“這些家夥怎麽會來書院?難不成是要發生什麽大事了……”
篤篤!
大明湖畔的斷柳已經重新生長,格外茂盛了,陰影下走出一個灰衣少年,他拄著拐杖,雙目緊閉,似乎是一個盲人。
頭微低,湖裏的肥鵝拍打著雙翅,張嘴便是往水裏一叼。
然而遊魚飛舞,躲過這致命一擊。
盲人青年伸手,似乎想要觸及水麵,然而隻碰到了欄杆……若要接水,恐怕要整個人墜入湖中才可。
天邊最後一縷夕陽被地平線吞沒,晚風晰晰。
“恩?”不遠處走來一個衣著奔放的女子,一手便是搭在了盲人青年的肩膀上。
“你也是書院弟子?我怎麽好像一直沒見過你?”
盲人青年側目,似乎在看這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再一偏頭,一張滿是醜陋傷痕的臉龐出現在搭訕女子的麵前。
咚!
女子直接嚇得雙腿無力,癱倒在了地上,目中滿是驚恐。
“你你你……”
“打擾了!”
不等話音落下,女子拔腿就跑。
內院,議事大殿。
祝浩然捧著一盞熱茗,小小的抿了一口,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裏了。
直至入了內院,他才發覺這裏大敵當前,草木皆兵的氛圍,和外院迥然不同,說它是兩個不相關的小世界都不為過。
瞥了一眼門口老槐樹下的一眾黑衣人,他皺眉道:“戴院長,這麽大的陣仗?”
祝浩然可沒有自戀到認為這些人是為自己擺下的,如此僅剩一個可能,那就是求助信裏頭提到的“極影”了。
話說,區區一個“極影”,真的有這種必要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