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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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到了和李老的最後一番談話,似乎,“極影”的目標,同樣也是那已成為影獸寄體的秦術。
    “力量?”
    唐白虎擼著小白虎,小白虎極盡享受,可他卻是麵色沉凝。
    哪怕是蒙麵人,有著那般驚天劍意,手下還有岑天夫這等絕世強者,依舊也渴求著力量。
    哪怕是影獸寄體,有著最直接,最純粹的力量來源,他們依舊暗中締結了一個組織甚至,完全不敢暴露。
    “為了什麽?”
    唐白虎越是想,便越覺身體發涼。
    如果說這兩個超強的恐怖組織,有什麽特別的共同點的話……
    他們都是在上中兩河的封殺之中?
    隻不過,一個麵臨的是“白衣”,專門負責抓殺逆反的人族。
    一個麵臨的是“紅衣”,純粹為了屠戮影獸而立的可怖存在。
    “上中兩河流域嗎?”
    唐白虎對這兩河的印象,除了腦海深處的絕對正義,絕對秩序之外,便是那聞笑寒、程星河之流了。
    “正義……”
    “或許,這便是老頭口中所說的,大道之爭吧!
    唐白虎以前不信。
    但隨著實力提高,隨著見識廣拔,他越發覺得,那個畏縮在書院的草帽老頭,在拜師之夜說的那番話,愈漸有理。
    這是一個極為殘忍的現實。
    何為掌棋人,何為棋子,唐白虎在書院裏頭,小小的領教了一番。
    很無奈,也很現實的說。
    他目前,就是那個任人擺弄的棋子,而自己最大的掌棋人,就是李老!
    拜師夜中,哪怕是再不願意,他也不敢拒絕。
    拜師之後,哪怕是再荒唐、再嬉鬧、再是想要脫離這老頭給自己安定的預計軌道走。
    到最後,他都是發現,自己完全逃不出掌控。
    預想中的軌道偏離,確實是因為自己可以的各種跳脫,偏離了些許。
    但偏離之後呢?
    從這一條軌道走出來後,他才發現,李老給自己布下的,還有萬千條軌道!
    怎麽脫離?
    不管是“日冕天火”,還是“天宮島”,不管是“齊珂潤”,還是“劉勇強……”
    對人、對事,這老頭好似真的把握得妙到毫巔。
    無論自己中間的過程發展得如何離軌奇葩,單看結果,每一個,都是這草帽老頭想要的。
    “呼”
    唐白虎輕輕嗬氣,他很聰明,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但是就是無能為力!
    好在李老雖然性格孤僻古怪,但是行事確實很有自己的風格,他對自己的獨特喜愛完全是別人理解不了的。
    甚至於唐白虎本虎,都理解不了。
    這老頭,似乎比自己還要明白自己,簡直可怕!
    可即便這樣,在拜師之後,唐白虎問過一個問題,李老也很明確回答了。
    他來書院,單純的就是為了躲避某些不必要的大災禍,同時還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
    這種實力與智力並存,性格和行事都極為可怕的老狐狸,也隻能做自己的掌棋人……
    在別人的眼中,他也是棋子嗎?
    “嗬!”
    唐白虎歎氣。
    大勢力之間,真的每一個人都如此可怕
    兩河流域、極影、那個影獸組織……
    以及那些自己還沒接觸過,但同樣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中,默默運轉著的恐怖存在……
    或許隨著自身實力的再度提升,他們也會和手上的小白虎一樣,莫名其妙的……就出現在自己身側?
    唐白虎感覺自己淌了一趟渾水。
    但是,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不應承下貪神,麥芽糖和嘰裏咕嚕,自己扛得住麽?
    “果然還是有些無力啊……”
    這種無力,完全不是一個“爆炸形態”可以消除的。
    它來源於世界,像是宿命,更像是無情的曆史車輪。直直碾過,無人可以逃脫。
    唐白虎低頭,看著一臉享受的貪神。這家夥在輕微呻吟著,有些迷戀的小憩十分享受。
    “大道之爭嗎?”
    青年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怕細想,李老的套娃世界觀,真的要取代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全部認知!
    劉家。
    東城別院。
    初晨微涼,鳥語花香。
    這是獨屬於劉勇強的院子,極大,極盡奢華。
    往日裏能在此地上下流動的,除了這個別院的主人,也就隻有隸屬於劉勇強的婢女們。
    “三天了。”
    江華池望向了端坐亭中的那黑裙女子,看著朝陽再度初生,忍不住開口。
    來到劉家的第三天,這三天,他們全部都是在此地度過。
    甚至連休息的地方,都不曾有那麽一處。
    雖說二人並不是很需要這個休息之所,但是,作為行遠書院內院二十四惡賊之二,劉家這般態度,著實有著大問題。
    僅僅是因為……
    身份是婢女嗎?
    魚迎天抬起了下巴,紅唇輕啟:“等不及了?”
    “自然不是等不及。”
    江華池搖頭,正色道:“我之意誌,又豈是三天可以摧殘?”
    “別說三天了,便是三年,三十年,我都等得起!”
    “隻要……”
    他凝視著魚迎天,卻隻能看到一個精美的側臉,於是一聲歎息。
    “隻要等我起來了,這個劉家,敢這般對你,沒有絲毫留存的價值。”
    魚迎天唇角一彎,含笑低頭,江華池看得癡了。
    “走吧!”
    黑裙女子突然起身,看向了東方,東方初醒,她一站,天地便是亮了起來。
    “去哪?”江華池問道。
    “等了三天,你說還能去哪,難不成打道回府?”
    “劉太衝那老家夥,同意見你了?”
    江華池有些驚訝,他環顧四周,也不見有什麽動靜,甚至連一絲意誌和神識的感覺都不曾捕獲到。
    魚迎天,如何得知的消息?
    “一種來自主人和奴仆間的心靈傳訊罷了。”
    黑裙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低聲道了一句,便是直接邁步離開。
    江華池剛想跟上,便是聽聞前頭的女子說道:“你在這裏等我,哪都不要去。”
    “等?”
    江華池腳步一滯,說實話,他不放心。
    內心深處,最討厭的東西,也莫過於“等!”
    腳不一動。
    “等我!”
    那不容置疑的聲音再度傳來,江華池深深吸氣,終於是站定,目送著魚迎天離開。
    “等……”
    麵上閃過自嘲之色,但很快,這神色消失不見,化作最無比的堅定。
    江華池坐下,手敲著桌子,目中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
    “等!”
    劉家主府大殿。
    金鱗首座之上,坐著一個身材極為高大的男子,一身衣裳華貴,一對眸子滲人。
    他的右臂齊根而斷,可坐於座上,氣質不弱半分,依舊宛若巨人。
    單單那足以將萬物壓垮的恐怖威勢,便是能讓所有人匍匐在地。
    “城主府夜宴的事情,準備得怎麽樣了。”劉太衝閉目養神,靠在椅背上,略顯慵態。
    管家弓著身子,連忙上前道:“都已經準備妥當,給付城主特意求來的那‘推衍術’孤卷也拿到了,這次計劃定然穩妥。”
    “再加上劉家近些年來發展,蒸蒸日上,這次也一定可以拿到更多的白林名額。”
    “說不得,便是兩位數都有可能!”
    管家一臉含笑,似乎想要將麵前男子的情緒給調動起來,結果毫無動靜。
    “白林名額……”
    劉太衝揉了揉眉心,眸子一睜,那般攝人氣勢便是直接將管家震得後退。
    “你說,有時候,準備這麽多,是不是沒什麽用?”
    他似乎還在和管家說話,但是目光卻死死鎖定著殿內跪伏著的黑裙女子,語氣森然。
    “還該活著的人沒有來見我,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不少見!”
    咚一聲,管家直接給跪了。
    “屬下該死!”
    劉太衝冷笑一聲,回頭望向他:“該死?你又做錯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