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看著他說完，表情平淡，嘴角始終掛著笑容。
    回答道：
    “真是太好了，若是你每次進行創作，都有人這麽欣賞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肖自在聽完，雙眼微微緊縮，臉上止不住嘴角往上揚的衝動，極力克製又無法製止的表情說道：
    “老友啊，你真是住在我心裏，這感覺真的太棒了，你太會勾起我的向往，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朋友嗎？相見恨晚啊！”
    肖自在抽泣，他是真的感動，林秀說的就是他最向往的畫麵。
    見肖自在這麽上頭，這步棋，已經落下，無論後麵肖自在會不會恢複理智，他都沒辦法拒絕內心已經升起的渴望。
    “是啊，可這麽聊得來的我們，竟然是對立麵，會不會太可惜了。”
    林秀說著，故作苦惱道：
    “而且，公司也不招我這樣的罪人吧？”
    肖自在當真在思考，有些發愁道：“是啊，你現在是頭號敵人呢，說起來，我現在就應該和你拚命才對。”
    “對，可若真派那麽多人圍攻，將我處死，你就再也沒有觀眾了。”
    林秀這話激起肖自在的，隻聽他嘴裏念叨著聽不懂的經文，雙腳盤坐。
    片刻，才喘著氣道：
    “差點我就壓抑不住自己了，還好還好，老友，你說話當真是有魔力。”
    肖自在雙手摸著趙歸真的腦袋，眼睛在不停擺動，思考著說道：
    “可你必須得死呀，我們這種身處黑暗中的變態，本來就應該黑吃黑。”
    林秀同意道：
    “對，我該死，你也該死，我們這種人，不值得被同情，你有沒有想過，早晚該死，不如我們先讓其他人先死？“
    哢嚓一聲響。
    默念完經書的肖自在，掃去先前快要失去理智的瘋狂，表情也收斂了不少，笑道：
    “哎呀，你就是這麽蠱惑人心的嗎？”
    看他青筋暴起，藏在趙歸真腦袋下的大拇指，被生生掰斷。
    隻為了能在林秀麵前保持最基本的冷靜。
    雖然林秀對這個情況早有預料，卻也難免覺得可惜。
    本想在他沒來得及保持清醒時，慫恿他，誰料少林修行對他這位變態的作用之大，超乎預期。
    抬起已經被折彎曲的手指，推推眼鏡，肖自在笑容配上絲紅的眼白，有先前林秀狂戰時的前兆。
    “龍虎山我不知道具體你做了什麽，看陸北那邊，張楚嵐的反應，你似乎不僅會打，還會算計。”
    “所以我進入碧遊村的時候，就特別注意那些人的行為，有點不對勁。”
    肖自在沒有將掰斷的手指糾正回來，反而不斷揉搓它，來讓自己時刻保持最後一點清醒。
    “明明這些所謂上根器是馬仙洪的人，我卻感受得到他們在圍著你轉，還有武侯派的諸葛青，他可是有名的天才，就算貪圖八絕技，也應該去纏著馬仙洪，我卻聽說，他投靠的是你。”
    肖自在手指敲敲自己腦袋瓜，尋思片刻後說：
    “歸真兄弟今晚才來找你，說明你來村子也沒多久，利用他來讓我無法保持清醒，短短時間，你就做到了這麽多事，沒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目前碧遊村裏，唯一一個沒有完全按你路子走的吧？”
    肖自在細想自己見到的所有畫麵，遇到的每一個人，似乎行為的背後都有人在操控。
    趙歸真的死，諸葛青的投靠，甚至是王也反水，似乎都在他的設計範圍內。
    還有接下來他們臨時工的行動，似乎都會十分順利，所謂的順利，是指順利按照林秀的想法走。
    包括圍攻馬仙洪，也是被布好的局。
    即便肖自在能猜想到這些，卻也無能為力。
    一切都太晚。
    相比之下，他想搞清楚，自己會被林秀如何安排。
    看著肖自在，林秀沒有感到意外，臨時工裏沒有一個是呆瓜，要想計算他們，可比那些上根器難。
    因為馬仙洪並沒有好眼光，所找的上根器都隻有實力算得上厲害。
    “是吧，不過也在意料之中。”林秀誠懇。
    肖自在卻沒有那麽好的臉色，意料之中，也就是他現在這副模樣，並沒有逃出林秀的手掌心。
    “我都已經清醒，你還能做什麽，殺了我？”
    肖自在不是等閑之輩，在不轉職的情況下，若是要殺他，有可能得掉一塊肉下來。
    林秀搖頭道：
    “沒必要，在我的計劃後麵，你會死的，不用我親自動手。”
    未知的死亡並不令人害怕，或許出門就會被車撞死，或許吃飯被噎死，這都是不可抗力，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來，也就不會提前感到害怕。
    已知的死亡才令人折磨，有人告訴你，在這事件的末尾，你會死，這種煎熬，等待時間流逝，最令人痛苦。
    哢嚓
    肖自在再斷一根手指，強製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對於別人來說痛苦的情緒，對他來說太過美妙。
    死亡，是多麽浪漫的詞匯，他喜歡殺人，同時也期待自己遭受一樣的命運。
    “你何必這麽壓抑自己，加入我全性，那些該死的人你可以照殺，還有莪在旁邊觀賞，不好麽。”
    林秀向他發出邀請，明明上一句還試圖要他狗命，這一句就變成邀請。
    這對於別人來說，簡直自相矛盾。
    對於肖自在卻不會，死並不是一件值得害怕的事，反而應該是期待。
    “你說的真的太誘人，不過我在公司很好，你的出現，讓很多身處陰影的人們都大膽走在陽光下，我可以殺的人太多了，足夠，如果你是為了邀請我進全性，那真是可惜。”
    肖自在還是克製住想要答應的衝動，嚴肅道：
    “我反而要與全性為敵，你既然敢安排我，那麽我也不能不回敬你。”
    但他說完，卻發現林秀依舊沒有感到意外，下一句，林秀道：
    “嗯，一個將死之人，不加入也罷，但是我們接下來可以合作。”
    “合作，你也學王道長那一套？”
    肖自在冷聲，這種先提掀屋頂，再提開到窗的做法，看一遍他就膩了。
    “你太不尊重自己的心意了，就像剛才說的，其實你也很想試試那種殺戮的快感，一個人一個人的殺，你永遠得不到滿足。”
    林秀這是陽謀，就是在肖自在都知情的情況下，無法拒絕。
    凝視肖自在那開始動搖的雙眼，林秀道：
    “幫我做件事，我可以滿足你這個願望。”
    “而且你放心，到時候你殺的那群人。”
    “都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