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隻剩下薩亞一隻鬼神。
    “你成功了呀。”
    林秀威壓散去，薩亞身子不再感到顫抖。
    雖為鬼神，她自身實力比林秀要強悍。
    而且百鬼儀式散去，也就不可能威脅到她本體。
    但氣場與實力並不完全掛鉤。
    身為公主而亡的她，哪怕成了鬼神，也散發著溫柔，這樣的鬼神隻有實力能夠震懾到人。
    而自己則相反，先前狂戰殺伐的氣場，導致鬼神畏懼。
    沒有薩亞的幫助，肯定不能得到黃泉鐵律的認可。
    雖說這個過程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退下吧。”
    林秀對待薩亞的態度，顯然與另外兩尊鬼神不同。
    聲線紳士，似乎她還是個公主。
    薩亞臉頰已經鬼神化，沒有太多微表情，隻是深深注視林秀一眼。
    “謝謝你。”
    便留下一句謝謝，消失不見。
    賈家村拚死拚活打不死的大主教。
    被晾在一邊許久，僅剩最後一位身穿黑衣的大祭司。
    還在冰塊裏出不來。
    冰雪能力消失，它依舊沒能掙紮開來。
    自己沒有補刀，轉身朝賈正亮走去。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一介書生在山腳下看到龍爭虎鬥一般。
    癡呆得快要成為第二個憨蛋兒。
    在剛才的場景裏。
    那兩大主教連作為陪襯都不配。
    百鬼遊行，吞噬鬼神。
    任何一幕放在外麵，都是足以成為神話，源遠流長的故事。
    在他麵前，竟然同一時間發生了！
    還是在同一個人身上。
    在方才，自己還質疑他連兩名大主教都得拚個同歸於盡。
    深信各大門派，早將他研究透徹。
    什麽劣勢，什麽優勢，什麽能力，各方各麵。
    自以為全都了解清楚，隨時可殺。
    而現在隻想給自己兩巴掌，什麽狗屁眼光，這樣的強者豈是區區凡人能夠研究透的？
    “接下來，自己解決。”
    林秀麵無表情，離開。
    隻留下凍成冰雕的gbl大祭司，還有苟延殘喘的賈正亮。
    自己解決？
    自己能行嗎？
    賈正亮顫顫巍巍地站起，東倒西歪地挨到大祭司邊上。
    看著殺盡賈家村所有兄弟的它。
    那股懦弱的情緒再次被擠出心底。
    地上的飛刃被順手握起，猛地刺向大祭司。
    哐
    哐
    哐
    每一下敲擊，力道都不自覺加重，一擊擊下…
    那屠殺數十人未倒的大祭司，被僅剩些許力氣的賈正亮。
    硬生生擊碎！
    轟隆聲響起，冰雕碎成幾塊猛砸落地。
    沒有冰雕依靠，賈正亮再次摔在地上，地麵上的冰碎將他刮傷。
    新鮮血液在冰塊上傳播迅速。
    與被薩亞凍幹的血跡混雜一起。
    似乎在用鮮血告訴死去的族人們。
    看啊，我賈正亮，做到了！
    你們沒有白死！
    隻是遍地的屍體裏，沒有半隻靈體替他歡呼。
    這喜悅就和先前的絕望一樣，隻能由他獨自享用。
    這場勝利，是族人們用生命，以及靈體換來的。
    賈正亮悲傷情緒掩蓋住傷口的痛楚。
    對於他來說，這恍如新生。
    成熟，不是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成型的。
    而是在某一刻，心結頓開時，成熟自然就在心裏生成。
    賈正亮不再像先前那般稚嫩，也不會再做戰鬥時打電話的傻事。
    更不會像莽夫一樣以為天下無敵。
    數十條人命換來的成熟，他倍感珍惜。
    “這…是？”
    倒在地上的他，睜眼看著前方。
    兩把散發不同光芒的飛刃。
    一把握在自己手裏，散發光明氣息，一點點暖化悲痛的內心。
    另一把散發黑暗氣息的飛刀，躺在冰碎中間。
    上天眷顧，沒有白費，他們拚剩最後一滴血。
    換來了這無上的神器。
    散發出來的恐怖力量。
    在他印象裏，僅次於方才林秀手中的——
    黑刀·暗月。
    可是好累，躺在冰塊旁邊，感覺身體像被注入水銀一般沉重。
    不能在這裏睡著，會醒不來的。
    賈正亮這才明白林秀的意思。
    他說的重來，不是拯救他，隻是將結局從戰敗，變成戰勝。
    接下來能不能活下去，這場戰鬥能給他帶來什麽。
    均靠自己。
    “好你個全性掌門，這性子，對味。”
    賈正亮忍不住笑了笑，好久沒有這麽爽快過了。
    就是地獄，也要陪林秀走一遭！
    夏禾生怕林秀會在下一秒倒地，擔憂地扶他走出很遠。
    體內躁動，渾身劇痛。
    盡管夏禾再怎麽從背後與胸前注入刮骨刀，也壓抑不住。
    再也忍不住，林秀一把將她抱住。
    緊緊貼著的身軀，不容拒絕地吸取著她的能力。
    夏禾全力以赴，微微細汗帶著悠長香味傳入鼻腔。
    輔助著這份能力，事半功倍。
    也好在夏禾身材與美貌的優勢，使得魅惑更能發揮作用。
    壓抑效果更甚。
    短短十來分鍾。
    夏禾已然筋疲力盡。
    整個人掛在林秀身上，沒有在第一時間，腿軟倒地。
    僅憑雙手掛著，也沒能保持住，一點點往下滑。
    好在林秀單腿膝蓋一頂，給了她一個座椅。
    才沒有直接滑落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座椅令她忍不住輕呼一聲。
    微紅臉頰，她想找個話題來緩解粉紅色的氣氛。
    “掌門，你恢複得怎樣了？”
    “還差點。”
    夏禾已經一滴不剩，體內的炁蕩然無存，就算想再幫忙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掌門，我快不行了，你太厲害了。”
    林秀：？
    什麽虎狼之詞。
    林秀將她扶到一旁靠著。
    “騙你的，你不是說，這樣顯得你比較有魅力麽。”
    “哈，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
    夏禾輕笑，雖然累得不行，但好像與林秀更親近了幾分，也算是值得。
    心裏有些恍惚，她在想，自己這算不算也找到了一個值得拚盡全力的後背。
    壯了下膽子，她靠在林秀肩膀上開始歇息。
    沒感受到林秀的不滿，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了幾分。
    微微仰頭。
    她看到林秀眼睛直直望著前方，瞳孔在不停的抖動。
    他又在想，接下來的路怎麽走了。
    這樣活著真累，有什麽可以令他稍稍放鬆一下呢？
    對喔，他說自己是可愛黨，也許讓陸家的大小姐陪陪他，就會好些。
    等這天帷巨獸告一段落，試著替掌門多分擔一些事情。
    給他點時間放鬆一刻吧。
    “掌門，我休息夠了，走吧。”
    恢複些許力氣，夏禾不敢讓林秀多等。
    沒等她的頭離開肩膀。
    就被林秀重新按了回去。
    林秀的手心冰涼。
    “再等等，這幅狀態去見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