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嵐沉默了片刻。
    “寶兒姐，我覺得不需要保不準，它們腦袋是比你好使。”
    馮寶寶兩眼淚汪汪，“你這麽說，我也是會傷心的。”
    張楚嵐：“……”
    “嘰嘰，嘰。”
    大猴子聽著猴群裏的討論，似乎有了結果，轉頭對林秀說。
    “林秀是猴子變的？”馮寶寶人被幹懵了。
    猴子聽得懂人話是聰明，那人要是聽得懂猴話，算什麽？
    “掌門，它在問你，打算怎麽合作。”
    金鳳看了一眼大猴子略帶焦慮的眼神。
    也說不出為什麽自己能讀懂它的意思，就有種心有靈犀一般。
    “老婆婆是猴變的！”馮寶寶的震驚從林秀轉移都到了金鳳身上。
    金鳳也大膽地摸了摸它的毛發，小聲喃喃：“你就是張懷義吧？幾年不見，這麽大了。”
    馮寶寶震驚的眼神再次慢慢轉向張楚嵐。
    “寶兒姐，你鬧夠了沒…我是不是猴你看不出來麽。”
    “看不出來。”
    “我！”
    大猴子像是回應金鳳似的，往她身上蹭了蹭，夏柳青緊張得準備好英雄救美的姿勢。
    心裏既是期待發生點啥，又害怕金鳳受傷。
    “很簡單，我會派人過來入駐通天穀，你們負責引路，帶他們進來，而我們替你們保護好通天穀，到時候，與全性共存。”
    全場鴉雀無聲。
    林秀依舊平靜，“怎樣，是不是很大膽？”
    大猴子盡管是老大，卻還是掃了一遍猴群的意思。
    所有猴子麵麵相覷，嘰不出半點聲音。
    這要是點頭，通天穀將不再是它們專屬的地盤。
    可是不點頭，入侵的人有多恐怖，它們不得而知，但是單憑不怕死這一點，就不是猴子能夠對抗的存在。
    “掌門，這裏很危險吧？”
    金鳳心裏一緊，在通天穀走錯一步都是致命的，拿來住人未免太過冒險，畢竟常在湖邊走，誰能不濕鞋呢？
    這個擔心落在諸葛青身上，可能確實得好好考慮一下。
    但是落在馬仙洪身上，完全沒必要擔心。
    一個宅男，恨不得一輩子不見天日的人，擔心這個幹嘛？
    “放心，無根生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的，通天穀也不會有任何損失，至於人…”
    “這可是全性。”
    林秀平淡的語氣下蘊藏不可置疑的霸道，言外之意明顯。
    來了全性還擔心生死？
    那就沒有資格在全性待著！
    金鳳得到了保證，當即也無話可說。
    無根生在的時候她就領悟到，全性的人，不需要別人擔心生死，他們選擇跟隨這個門派時，便決定好自己的命運了。
    廣闊的場地上站滿了生物，卻沉寂了數分鍾，才傳來第一聲響動。
    是大猴子點頭時，發毛間發出的聲音。
    “走吧。”
    得到答案，林秀示意金鳳繼續走。
    金鳳再次輕輕撫摸了一下大猴子變得些許冰涼的發毛，轉身朝著深處走去。
    “如果，剛才張懷義不同意，你會怎麽做。”
    金鳳走得比較遠了，才問出口。
    “這還需要問嘛，我都知道。”馮寶寶替林秀回答了這個問題。
    “寶兒姐…你怎麽進來通天穀話就特別多？機智病又犯啦？”
    張楚嵐嘴角一抽，怎麽一扯到林秀，寶兒姐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但我真知道。”
    “不合作，就等它們都死絕了再來占了不就好了嘛。”
    馮寶寶一語驚醒金鳳。
    難怪掌門這麽平靜，絲毫不在意猴群接不接受，因為無論答案如何，這片通天穀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
    那麽之所以會問一下大猴子的意見，應該是為了我吧。
    金鳳想到這裏，心裏莫名有些感動。
    不管林秀的目的是什麽，但最起碼的尊重已經給到了她，她又有什麽可以顧忌的。
    夏柳青見金鳳竟然還會露出絲絲笑容，整個人凝固在原地。
    媽呀，金鳳腦子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掌門沒吭聲她就淪陷了？
    在夏柳青胡思亂想之際，林秀在默默觀察馮寶寶的種種表現。
    馮寶寶掩蓋在意的目光過於簡陋，所以林秀也能清晰注意到，她對自己的在意程度，隨著進入通天穀的程度，陷得越來越深。
    直至走到了通天穀最盡頭處。
    是一扇沒有鎖，敞開的大石門。
    石門好似沒有關上的可能，更像是一種擺設。
    走進裏麵，就像是在一塊巨大的石頭裏掘出一個碩大的空間。
    出奇的是裏麵並不會覺得悶，沒有風卻能感到涼爽。
    在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個個木箱，木箱上還有積了灰的個人用品。
    “這些都是無根生放在這裏的，他總喜歡收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金鳳看著這些物品，有些唏噓。
    馮寶寶緩緩上前兩步，掃了兩遍周圍的東西。
    絲毫沒有印象，這地方她就是第一次來過罷了。
    “我想掌門帶我來見你，一定也是見過了那幅畫吧。”
    金鳳再抬頭看馮寶寶時，眼裏都是柔情。
    這時的她，不想再去糾結，為什麽林秀這麽年輕，會知道這麽多曾年往事。
    倒是夏柳青很想知道，因為當年年紀最小的就是金鳳了，她現在都老得走一段路都滿頭大汗的，林秀卻是年輕無比。
    除非…他背後有人在提供信息。
    但是這麽強大的人，背後還能有人麽？
    “哪幅畫啊？”
    一提到有可能關乎自己的身世問題，馮寶寶變得尤為緊張。
    而林秀沒有搭理他們，當來到這裏的時候，馮寶寶就已經會感激自己了。
    沒必要再繼續在馮寶寶身上下功夫，好好看看自己想要尋找的那一處地方在哪。
    “掌門，你是在找這個腳印吧。”
    金鳳顫顫巍巍走到正前方，指了指地上像是水泥沒有幹前，被人踩出來的印子。
    “掌門真是貼心，不想打擾我回憶，但老朽是全性的人，自然得以掌門為大。”
    金鳳屈身，掌門不打擾她，是尊重。
    但她要是什麽都不表示，就是不敬了。
    活到這麽老，她還是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
    林秀微微點頭，看來金鳳眼界沒有那麽淺薄，本以為自己威脅大猴子的事情，會在她身上留下不好的想法，現在看來還是太小瞧這群老家夥了。
    “不過這就是普通的印子，當年我們所有人都站上去過，啥事都沒有的，應該是無根生自己鬧著玩的。”
    “如果你被它表麵誤導，算是白跑一趟了。”
    金鳳不知道林秀為什麽找這玩意，但是如果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這處地方，確實是白跑一趟了。
    “你覺得它，隻是普通的印子麽。”林秀問。
    “不是覺得，它就是。”金鳳十分肯定，當時在這裏的，可是三十幾位異人圈有名的天才！
    誰也不能感受到什麽，還不能說明麽？
    隻是在林秀眼裏，這腳印似乎散發著別樣的光彩。
    就和…
    靈魂的顏色一樣。
    冰藍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