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旅店老板就為袁野準備好了早餐。
    因為知道袁野是公主朋友的緣故，莫爾對袁野那叫一個熱情。
    至於早餐吃的什麽，那自然也不會差了，溫熱的牛奶，烤得香脆的麵包，還有剛煎好的雞蛋，甚至還特地多加了一塊奶酪。
    早餐過後，袁野帶著基普裏科一起下了樓。
    來到大廳，今天旅館的生意看起來依舊不怎麽樣，老板莫爾正坐在那裏發呆。
    看到袁野下來，莫爾趕緊湊了上去，討好地笑道：“客官，您這是要去外麵轉轉麽？”
    “剛來蒙特鎮，隨便走走。”
    “要不讓我給您帶路吧。”
    莫爾想著自己的旅館反正也沒客人來，還不如好好伺候這位爺，把袁野伺候好了，公主一個高興還能多賞些好處。
    袁野謝過了莫爾的好意，說道：“不麻煩了，你告訴我這城裏都有哪些熱鬧的地方，我自己過去就好。”
    “熱鬧的地方啊。”
    莫爾摸著後腦勺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
    “嘿嘿嘿，客官，我知道哪裏熱鬧。”
    “您出了旅館之後往右拐，一直往前走，到了第三個路口再左拐，那裏就很熱鬧。”
    “謝了。”
    從旅館出來，袁野按照老板說的路線走去。
    白天的小鎮還是很熱鬧的，街道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路邊的店鋪也都紛紛開張。
    一路看過去，鐵匠鋪、理發鋪、裁縫鋪這些店鋪的生意都很火熱。
    道路兩旁還有很多來到鎮上賣牛羊奶、牛羊肉的牧民。
    看到這些樸素勤勞的牧民們，袁野想到了德容太太，她們一家也是這樣，靠著賣羊奶的那一點綿薄收入來度日。可想而知，在領地裏像德容太太一家那樣艱難生活的家庭還有多少。
    在這條街道上，偶爾還能遇到帶著仆人逛街的公子闊少。
    每當這些人出現的時候，不知從哪些角落小巷裏就會跑出一群衣衫破爛的乞丐，他們跟在這些王孫公子的身後，眼巴巴地盼著哪怕能討到一口吃的。
    終於來到了莫爾說的那條街。
    走到這裏，基普裏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表情古怪地嘀咕道：“袁野大人。”
    袁野好奇地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基普裏科支支吾吾道：“大人，這裏其實是……”
    他經常來鎮上賣羊奶，對這一帶算是比較了解的，之前他沒反應過來，直到來到了街道口，才想起來這裏是蒙特鎮皮肉生意最繁榮的地方。
    基普裏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從旁邊的一棟二層的房子上傳來女人的招呼聲。
    “兩位，進來玩玩啊。”
    那女人從窗戶裏探出半個身子，她故意露出胸口那一片白潔的地方，衝著路過的袁野和基普裏科搔首弄姿。
    袁野直呼好家夥，是什麽東西蒙蔽了雙眼。
    沒想到這裏的風俗竟如此彪悍，大白天的公然拉客。
    基普裏科紅著臉，小聲地說道：“那老板說的熱鬧的地方其實就是指妓院。”
    “你怎麽不早說。”
    “我當時沒想起來，再說您也沒問我。”
    “好吧。”
    袁野扶著額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離開，袁野是片刻都不敢多待。
    偏偏這條街上還有好幾家妓院，每一家的妓女都不少，有的直接袒胸**的站在街道上攬客，甚至還有更生猛的會跳出來擋住兩人的去路。
    袁野這麽一個鋼鐵直男外加處男，就像是綿羊掉進了狼窩裏，惹得這一群妓女們爭相戲弄。
    這一刻，袁野體會到了唐僧當年過盤絲洞的心情。
    好不容易從這條街走出來，袁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頭再看這條街荒謬的景象，讓人驚訝的是從這條街經過的人似乎對這種現象早就見怪不怪，沒有人會像袁野那樣難為情。
    相反，有不少人會停下來和那些妓女摟摟抱抱，接著兩人會耳鬢廝磨地說些什麽，然後一起進到妓院裏去。
    “他們這是在談價格，談成了就進去。”
    基普裏科在給袁野科普。
    袁野說道：“你還挺了解的。”
    基普裏科臉頰一紅，急忙替自己辯解，“我沒進去過。”
    袁野忍不住笑道：“我沒說你。”
    “平時來這裏的都是有錢人，要不就是外地的商人。”
    “這條街上除了妓院還有賭坊，都是他們愛去的地方。”
    袁野聽得直搖頭，果然不管在哪，賭博和性都是永遠繞不開的話題。
    不過想想也是，像蒙特鎮這種北方的偏遠小鎮，除了妓院和賭坊，也沒有其他娛樂的場所了。
    估計這些人去妓院和賭坊就和現代人去夜店一回事。
    “袁野大人，您想去的集市就在前麵了。”
    基普裏科走在前麵帶路，他口中說的集市就是蒙特鎮最大的貿易市場。
    在那裏，有來自南方的商人們。
    他們將帶來的貨物擺出來，和來自草原上各個村落的村民們換取獸皮，肉幹，鹿角之類的東西。
    或者更簡單些，就是用金幣銀幣來支付。
    總之，隻要不是太特別，在這裏基本上能買的你想買的東西。
    眼看前麵就是集市了。
    經過一個巷子口，忽然有一個戴著鬥篷的人拉住了袁野。
    基普裏科下意識地反應，立即推開這個人，擋在袁野身前。
    那人被推倒在地，帽掉下來，頭發也跟著散落開來。
    “女的？”
    看到這人一頭的長發，袁野和基普裏科都很驚訝。
    那女人低著頭，一隻手撐在地上，看起來她的身子骨很單薄，像是很久沒有吃過飽飯一樣，仿佛一陣稍大點的風就能將她吹風。
    “先生，您需要服務嗎。”女人小聲地說著。
    袁野不由地皺起眉頭，這麽一個身形枯瘦的女人，她也是妓女麽。
    既然是妓女，為什麽不在妓院裏待著，反而跑到巷子裏一個人單幹了起來，還是說這樣更賺錢。
    袁野對妓女是沒興趣的，當即不理會她，這就帶著基普裏科要走。
    這時候，這個女人爬著追了上來，抱住袁野的腳，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先生，求求您可憐可憐我，就讓我為您服務吧。”
    對待妓女袁野實在不感冒，但對這麽一個苦苦哀求自己的女人，袁野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他停下來看著這個女人，“把頭抬起來。”
    從帽子掉下來到現在，這個女人一直都低著頭，這讓袁野以為她可能是覺得自己長得醜。
    好奇心使然，袁野想要看看這個可憐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
    女人遲疑了一會兒，隨後緩緩地抬起頭來。
    “呼！”
    看到這個女人的臉，袁野當時便倒吸一口涼氣，被狠狠地嚇了一條。
    不是醜不醜的問題，而是這個女人的一隻眼睛赫然爛成了一個窟窿。
    “你這是怎麽搞的。”
    多看一眼她的那隻爛掉的眼睛，袁野都會感到頭皮發麻。
    女人低下頭去，不停地向袁野道歉，責怪自己嚇到了袁野，還乞求袁野不要因此而走掉，哪怕再低的價格她也願意，因為她真的餓壞了。
    袁野於心不忍，從口袋裏掏出了兩枚銀幣，“這些錢你拿著吧，去買些吃的，還有眼睛也趕緊去治一下，像你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摘掉。”
    看到袁野遞來的銀幣，女人感激地雙手接過，然後對著袁野不停磕頭跪謝。
    至於袁野說的讓她治眼睛的事，這些她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因為她早就疼得麻木了，知道自己的眼睛這輩子都不可能好了，反而不在乎了。
    相比之下，她隻想解決眼前的饑餓。
    “你叫什麽名字？”
    “薇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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