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讓惡魔都害怕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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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德隆帶隊走在最前頭。
在他的身邊,是他手下的幾大悍將。
一行五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向狼堡走去。
至於雷頓,這位蒙特鎮的少主,史德隆的外甥,他和羅伊以及帶來的幾個士兵落在隊伍最後。
看起來這位外甥並沒有得到舅舅的重視。
羅伊和另外幾名士兵看上去都是垂頭喪氣,沒有半點鬥誌。
畢竟剛剛還是敵人的俘虜,即使現在恢複了自由,對於一位武將來說,這是無比羞恥的事情。
走在最前麵的史德隆突然勒住韁繩,回頭看著雷頓。
雷頓立馬像是一條向主人討好的狗,慌忙地來到史德隆跟前。
“舅舅。”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母親在蒙特鎮過得怎麽樣?”
“很好,一切都不錯,謝謝舅舅關心。”
“說起來你母親也有很久沒回過狼堡了。”
“是啊,母親一直說她很想念在狼堡的日子,有時間了一定要親自回狼堡看看外祖父。”
史德隆伸手在雷頓的頭上揉了揉。
雷頓表現得無比乖巧。
“那可要快點了。”
“啊,怎麽了?”
“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太好,興許活不了多久了。”
雷頓一聽,看來外祖父哈倫是沒多少時日了,那這樣一來狼堡的新領主就是舅舅史德隆。
舅舅馬上就要當狼堡新的領主了,自己得趕緊好好巴結。
“舅舅,您最近身體怎麽樣。”
“一切都好,就是有些頭疼。”
“噢,不知是何原因,興許外甥能幫上些忙。”
“你幫不了的。”
“啊?”
看雷頓一副不理解的模樣,史德隆說道:“狼堡最近正在和尼斯塔城作戰。”
聽到這句話,雷頓直接啞巴了。
尼斯塔城是位於狼堡東邊的領地,在實力上和狼堡相差並不大,雙方經常因為土地的關係發生小規模的摩擦。
在整個北方草原,領地之間因為土地而產生摩擦實在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但從摩擦升級到戰爭的就實屬罕見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草原上的各個領地實力都不算特別強大,貿然把摩擦升級成戰爭,帶來的損耗都是雙方承擔不起的。
是以雷頓才如此驚訝,狼堡一方麵在需要向北方要塞派出增援,另一方麵和西邊的蒙特鎮有摩擦的情況下,竟然會同尼斯塔城開戰。
“舅舅,你們和尼斯塔城是怎麽打起來的?”
“尼斯塔城一片沃野,那裏的土地種出的麥子能夠養活上萬人。”
雷頓雖然膽小如鼠,但腦子終歸不傻。
聽到史德隆這話,立即明白了其中原因,看來是狼堡看中了尼斯塔城的土地,這才發動了戰爭。
莫名覺得這件事情好生熟悉,想了想這不正是西比河穀的翻版嗎。
西比河穀那塊地也是肥沃無比,狼堡的人對其一直念念不忘,照這形勢下去,等打完了尼斯塔城下一個要打的就是蒙特鎮。
看雷頓不說話,史德隆笑了笑,說道:“我們狼堡的地理條件不好,沒有可供放牧的草地,也沒有能種麥子的耕地,幸虧我們盛產驍勇的戰士,既然老天爺不給我們賴以為生的土地,那我們就隻好自己去搶了。”
“咕嚕!”
雷頓聽得暗暗吞下一口口水。
原本雷頓還想靠著舅甥的這層關係,向史德隆提一下河穀地的事。
但現在看來,他就算提了也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相反,隻可能使得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跟隨著史德隆一起來到了沃夫斯堡。
這是一座從外麵看起來森然嚴肅的城堡,建造的年頭很長了,最少也有五百年以上,那些尖聳的屋頂如同狼牙一樣撕咬著天空,遠遠看去莫名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守城的士兵放下吊橋,迎接史德隆一行人回來。
走到城堡裏麵,眼前所見讓雷頓和同行的羅伊以及那幾個士兵紛紛皺眉側目。
狼堡內部也充滿了肅殺的氣氛,路上的行人不多,能看到的大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低著頭行色匆匆地趕路,眼睛裏看不到任何光亮,就好像一頭頭被馴服的家畜。
每當史德隆從他們麵前經過,這些人就會停下來向史德隆恭恭敬敬地行禮。
城裏沒有什麽店鋪,也看不到滿街的商人,更不用說熱鬧的集市了。
正走著,前麵忽然刮過來一陣讓人作嘔的腥風。
雷頓忍不住用手捂住口鼻,嘴裏輕罵了一句,“這是什麽味道。”
史德隆聽到了雷頓的抱怨,不過卻沒有當一回事,而是繼續帶著隊伍往前走。
經過廣場,雷頓瞬間被眼前的場麵驚得呆住。
偌大的廣場中央,幾個士兵跪在地上,這些士兵身上都有尼斯塔城的徽章,一看就是尼斯塔城的俘虜。
在他們前麵,已經有十幾具被處決的屍體。
那些被處決的屍體身首異處,血液從脖子湧出,浸染得整個廣場都是鮮血。
“這是……”
如此場麵,直讓雷頓嚇得心驚肉跳,就連說話時舌頭都不自覺地打結了。
史德隆回頭看著他,說道:“處決戰俘。”
“這也太多了吧。”
雷頓粗略地數了一遍,跪在那還未處決的戰俘都有三十幾人,算上那些已經被斬首的,總共有近五十人。
一下子處死這麽多的士兵,對尼斯塔城來說絕對是元氣大傷。
以前草原上各個領地之間就算打仗,也不會如此大規模地屠戮戰俘,因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即使打完了仗以後還是要麵對麵的,是以凡是留一線,不會做得太絕。
可眼前這場麵著實讓雷頓看不懂了,這麽多的俘虜全部殺掉,沃夫斯堡這是打算和尼斯塔城結成死仇了。
史德隆眼裏並沒有那些被處決慘死的尼斯塔城俘虜,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們的糧食養不活這麽多的人。”
在行刑的廣場中央,搭建了一個臨時的監斬台。
台上,一個淡紫色短卷頭發的青年坐在木製的大椅子上,椅子上麵墊了一張白色的狼皮。
青年有著一雙藍色的瞳孔,臉上的皮膚特別白,嘴角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讓他看起來有一種邪魅的感覺。
他雙腳搭在麵前的桌子上,整個人慵懶地窩在椅子裏,隨意地打了個手勢,行刑的刀斧手便立馬動手,那一排跪著的俘虜首級齊刷刷地落地。
“他就是你表弟,因賽德斯。”
史德隆指著那個監斬台上的青年向雷頓介紹道。
雷頓瞳孔陡然放大,震驚地看著這個揮揮手便處死了那些戰俘的青年,這個人居然是他的表弟。
對這個表弟的印象雷頓實在是不太深,隱隱隻是記得小時候曾和他一起玩過。
那時這個表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會跟在夏洛特的後麵,像個跟屁蟲。
但這一次再見到,著實讓雷頓感到難以置信。
以前那個沒有存在感的家夥,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
當雷頓走神的時候,又是一批新的俘虜被帶到監斬台上。
刀斧手手起刀落,地上又添了幾顆新的腦袋。
羅伊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內心也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之前他覺得少主已經夠殘暴了,但現在看來雷頓在因賽德斯的麵前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這麽一個冷血凶殘的青年,不禁讓人感到背脊發寒。
注意到了史德隆摔隊回城,因賽德斯當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著史德隆行禮。
來到監斬台,因賽德斯馬上將椅子讓了出來,請史德隆坐了上去。
史德隆也沒說什麽,直接坐了上去,然後指著雷頓說道:“這是你表哥雷頓,還記得嗎。”
因賽德斯看向雷頓,那目光陡然間讓雷頓隻覺得背後一涼,仿佛有人從脖子裏塞了一塊冰進去。
當時雷頓隻感覺到了恐怖,這家夥的一雙眼睛就像是想好了無數種折磨人的手段一樣,等不及要在雷頓的身上試驗。
“雷頓表哥,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
因賽德斯臉上的笑容讓雷頓腦子像是卡住了一樣,連說話都不太利索。
“夏洛特表姐呢,她沒有跟你一起來嗎。”
“她……她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
雷頓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因賽德斯輕輕搖頭道:“唉,那真是可惜了,我還想和她分享勝利的喜悅呢。”
史德隆看了一眼自己兒子,那張嚴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對雷頓說道:“這一次我們能大勝尼斯塔城,說起來還是因為你表弟的功勞。”
“父親過獎了。”
在史德隆的麵前,因賽德斯表現得格外乖巧。
他的這份乖巧雷頓無比熟悉,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在自己父親麵前表現得有多乖,在外麵就有多變態。
但雷頓絲毫沒有遇到同類的喜悅,相反有的隻是恐懼。
本能告訴他,麵前的這個家夥比他這個變態還要變態。
“之前我們和尼斯塔城一直僵持不下,眼看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是你表弟提出的計策,說是讓我以小股部隊引誘尼斯塔城的主力進入廉所山穀,然後再在山穀兩邊設下伏兵,等到敵人進入包圍圈再一舉殲滅。”
“因賽德斯不僅給我提出了計策,還親自率領小股部隊引誘敵人進入山穀。”
說起兒子的英勇和智謀,史德隆臉上的驕傲之情已然溢於言表。
如今老領主哈倫已經時日無多,要不了多久就是史德隆繼位,而像他這個地位的人,財富名利什麽的相對來說都隻是錦上添花,一個有能力的繼承人才是真正最重要的。
能培養出這麽一個有勇有謀的兒子,史德隆早就開心壞了,尤其還看到格羅佛的兒子居然是個這麽廢物的草包,更是讓他心花怒放。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雷頓的舅舅,還得稍微顧及一下舅甥情誼,史德隆連這點基本的克製都不想演下去。
因賽德斯一副受了表揚不好意思的樣子,低頭道:“父親過獎了,我也是跟在父親身邊,常年來耳濡目染,學會了父親的機智和勇猛,然而我的這些比起父親來還遠遠不及,日後還要多向父親學習才是。”
史德隆沒有說話,但他那張被笑容占滿的臉上已經說明了一切。
得知以前那個沒有存在感的表弟已然能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雷頓更覺臉上無光,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向父親爭取來的表現機會,結果出城剿殺野蠻人卻差點死在戰場上,人比人真是能氣死人。
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羅伊聽到史德隆所說的這些,作為一名沙場老將,他更是對因賽德斯的感到震驚,這麽一個年紀才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就有了如此了得的作戰能力,不止能出謀獻策還能親自上戰場,這麽比起來領主大人確實是輸得徹底。
“難得你表哥來一趟,你去好好準備,今天晚上大家一醉方休。”
“是,父親,我這就去準備。”
史德隆看了一眼雷頓,笑著說道:“這是你第一次來狼堡吧,就讓因賽德斯帶著你到處看看。”
雷頓心裏是極不情願地,總覺得跟著這個家夥一起,萬一他要是走到哪條小巷把自己嘎了怎麽辦。但現如今已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雷頓哪敢不答應,當即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表哥,走吧,我帶你轉轉。”
“喔,好,好的。”
羅伊還想跟上去,卻被史德隆叫住。
史德隆輕蔑的笑了笑,說道:“這麽擔心你家少主?”
羅伊老臉漲紅,說不出話來。
“放心吧,這裏是狼堡,怎麽說我也是雷頓的舅舅。”
“史德隆大人說得是。”
羅伊不敢和史德隆頂嘴,隻能是委屈的表示認同。
就在這時候,隻聽到雷頓那邊傳來殺豬似的的尖叫。
羅伊剛稍稍放下去的心立馬提起來,火速地衝到雷頓身邊,“少主,您怎麽了!”
“哈哈哈哈……”
雷頓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不管羅伊怎麽攙扶,他的雙腳都像是失去知覺了一樣,怎麽都無法站立起來。
而旁邊的因賽德斯則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聽著因賽德斯肆無忌憚的嘲笑,羅伊滿腔怒火,卻也隻能憋在心裏。
史德隆走了過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微微一皺眉,問道:“怎麽回事?”
因賽德斯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說道:“父親,表哥他太膽小了,竟然被這個東西給嚇得起不來了。”他所說的東西,正是監斬台下麵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那屍體被吊在一根橫杆上,全身的皮膚已經被剝下,隻剩下鮮血淋漓的肌肉,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乍一看,能足足把人嚇出心理陰影。
雷頓就是被這東西給嚇傻了,當場腦袋裏一片空白,雙腳也失去了支撐,一屁股摔到地上。
饒是羅伊看慣了戰場上那麽多的血腥場麵,當看到這具被剝了皮的屍體時,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他看著因賽德斯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禁在心裏自問,這真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麵前的這個青年他到底是人還是惡魔。
史德隆對此仿佛司空見慣一樣,並沒有責備因賽德斯,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人是尼斯塔城的主將,正是因為他的頑強抵抗讓我們損失慘重,把他剝皮是要警告剩下的那些還想負隅抵抗的家夥,告訴他們和狼堡作對就是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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