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霸道王爺俏王妃(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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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餘名護衛各有不同程度的傷亡,  最倒黴的當屬趙副都統,皇子遇刺是大事,若護駕有功,  升官加爵指日可待。
    他仗著三腳貓功夫衝了上去,  夾在亂糟糟的人群中觀察戰況,伺機搶奪人頭,  卻不知高手纏鬥,距離越近越容易被誤傷,  常意竭力殺出重圍時錯把他當成攔路之人,一刀割斷喉嚨,  屍首轟然倒下,  滾了兩圈停在謝瀾腳邊。
    戰鬥停歇,  為首的黑衣人手持令牌現身朝‘燕瑾年’行禮,  “啟稟三殿下,我等奉太子之命來此追殺刺客,  現隱患已除,還請殿下放心。”
    不多時,  太監宏忠攙扶著‘燕瑾年’走下馬車,親自向打頭的道謝,  他似乎被嚇壞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多謝皇兄,救命之恩,瑾年銘記於心。”
    首領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低頭抱拳道,“殿下高義,我等敬佩不已,  此話定代為轉達。”
    眼看再說下去‘燕瑾年’就要昏倒了,首領也沒了留下觀察的興致,躬身告退。
    王都統下令清點人數,稍事整頓後再出發。
    前排一名身穿鎧甲的士兵習慣性向右看去,發現空缺的位置時疑惑道,“你們看見趙都統了嗎?”
    由於趙叔淹自持身份,愛掐尖出頭,他們平時都統一“都統”,不敢加“副”字。
    連問幾人都說沒見過,小伍長慌了神,正打算稟報,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你在找誰?”
    “趙、趙都統……”,小伍長一個激靈,“您從哪過來的?!”
    ‘趙都統’神色倨傲,抬手拍了他腦袋一下,“我自然是從山上下來的,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還不趕緊歸隊。”
    甲胄擋住了謝瀾大部分麵容,小伍長沒發現趙都統皮下換了人,忙不迭照做,“是!”
    謝瀾翻身上馬,聽見冷哼時轉頭看了過去。
    王都統目視前方,話裏話外卻都在內涵他,“有些人急功冒進,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一不小心葬身山野,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做了孤魂野鬼,可就得不償失了。”
    趙都統不是隱忍的性格,謝瀾學著他的樣子回懟道,“在下護駕心切,並未考慮這麽多。”
    王都統目露不屑,“有命掙也要有命享才是。”
    謝瀾微微笑了一下,“個人選擇,就不勞王兄費心了。”
    王都統覺得他比從前更討厭了,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氣得直哼哼,扯著嗓子吆喝一聲,“繼續前行——!”
    黑衣首領原路返回,準備帶常宣二人回去交差,還未趕到便見屬下麵色沉重地跑了過來,“頭兒,那倆人趁我們不注意……假死跑了。”
    首領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恨恨踹了他一腳,“眼皮子底下看著,人怎麽會跑?!”
    下屬又愧又怕,急聲辯解,“非是我們不小心,此人心性狠絕,屬下特意補過刀,他一動不動,誰知竟趁兄弟們收斂屍身時趁機奪馬而逃,簡直防不勝防!”
    首領顧不上訓斥,飛身躍上馬背,“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追!”
    常宣常意本是罪人之後,為蘇氏所救後逐漸培養成武功不俗的殺手,曾數次替主家鏟除異己,深受重用。
    他此刻趴在馬背上,全憑意念強撐,才不至於昏死過去。
    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奔鄴京城西門。
    守城將領與蘇氏有私,見一人浴血伏在馬背上,身前還馱著一名麵色青白的女子,看上去已經咽氣了,正要詢問,聽見“寧王”二字時立刻叫人放行。
    身旁的士兵疑惑不解,“大人,就這樣放他走能行嗎?”
    將領瞥他一眼,念在此人一臉求知欲、平時也會做人的份上才願意提點一二,“你記著,如今這世道,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寧王的人,耽誤了人家的事,十個腦袋都不夠你掉的。”
    那士兵點頭賠笑,連連稱是,“多謝大人指點。”
    大燕禁止車馬在人口稠密的鬧市區高速行駛,偶爾碰見一個不怕死的,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常宣顧不得其他,一路帶翻不少商販的攤鋪,在此起彼伏的叫罵聲裏停在一座酒樓前,他渾身發冷,聚不起一絲力氣,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身下洇出一大塊血跡。
    掌櫃是蘇氏的人,嫌死人晦氣,正欲把他轟走,看清血汙下的那張臉時心中大驚,“常宣?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快來人,去把大夫喊來。”
    常宣儼然隻剩一口氣了,眼前一片血色,抓住掌櫃腕骨的手卻箍得人生疼,急切想表達什麽,拚盡全力才發出的聲音細如蚊蠅,“太子……”
    掌櫃被迫伏跪在地,貼在他嘴邊試圖聽清具體內容,說來說去也隻能分辨出幾個詞語:
    “太子……有詐……刺客……”
    常宣失血過多,心事一了,歪頭閉上眼睛。
    店中小二被嚇傻了,戰戰兢兢問,“掌、掌櫃的,這大夫還請嗎?”
    “請個屁!”,掌櫃抖抖袖袍站起來,也不管他心理陰影有多大,徑直吩咐道,“你先找兩個人把他們抬進後堂,注意避開客人。”
    店小二欲哭無淚,目送掌櫃身影消失在巷口,看方向像是去寧王府的。
    掌櫃反應再迅速,終究比太子派去的人慢了一步。首領下馬飛奔入府,請求麵見燕承書。
    後者停下手裏的動作,看向下首,“事情可辦成了?”
    “是”,首領屈膝跪地,沉聲道,“屬下無能,那刺客太過狡猾,趁我等不備假死逃生,未能將事情處理幹淨,請主子責罰。”
    太子沉著臉一言不發,半晌後問,“老三可知道是誰幫了他?”
    首領不敢隱瞞,把‘燕瑾年’的反應詳細的描述了一遍,末了道,“主子,我觀他膽小如鼠,刺客還未近身就險些尿了褲子,難成大器,如何能與您相提並論?”
    太子眉頭鬆了又緊,“也罷,孤即刻進宮稟報父皇三弟遇刺一事,定要打他個措手不及!”
    首領沉聲恭維,“主子英明!”
    太子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因為心情好,聲音難得溫和,“自己去領罰,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留情麵。”
    幾家歡喜幾家愁,比起最近諸事不順的燕九瑜,春風得意的太子,饒是謝瀾這般經曆無數世界的任務者,見到越來越多麵黃肌瘦的百姓也不免皺眉。
    路有餓殍,鄴京卻一片歌舞升平,燕帝壽辰耗費的雪花銀更有萬金之數,奢侈無比。
    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是無法體會這份落差與荒謬的。
    ‘燕瑾年’一行走的是官道,抵達江都最快也要半月,期間途徑州縣五十餘座,大小驛站無數,停停走走,很是耗費時間。
    步入南方地界,明顯能感受到氣候濕潤起來,綠草茵茵,蟬鳴聲聒噪,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為趕路隻能冒雨前進。
    連日暴雨,江都萬畝良田被淹,災民高達數十萬,無家可歸的百姓隻能拖家帶口逃至周邊郡縣。
    然而每座城池容納的人口數量有限,超出承受範圍不但影響治安,還會影響城內百姓生活,因此逃難的流民隻能在城外安營紮寨,餓死百姓的屍身無人處理,天氣潮濕悶熱,腐爛後又引發疫病,簡直惡性循環。
    遠水解不了近渴,朝廷發放的災銀糧食終歸有限,謝瀾他們需要沿路募糧。
    是夜,謝瀾房中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王都統慢悠悠坐在對麵的玫瑰椅上,毫不見外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謝瀾放下筆,模仿趙都統的樣子直直瞪視著他,“王兄倒挺自來熟,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
    王都統笑眯眯的,不見平日裏針鋒相對的架勢,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篤定道,“你不是他。”
    謝瀾雖麵上不顯,心中卻萬分詫異,一時竟分不清他在試探,還是當真發現了貓膩,“王兄若是害了癔症大可直說,有我接替正都統一職,您也好放心。”
    平心而論,王都統算是個肯為百姓做實事的,如非必要,謝瀾不想對他動手。
    王都統仿佛沒察覺到那一閃即逝的殺意,語氣不緊不慢,“閣下還是不夠了解他,我和趙叔淹做了許多年死對頭,論了解,我稱第一,還沒有人敢稱第二,真正的他,絕不可能親手為他口中的下等人盛粥。”
    “……”謝瀾猜不透他的意圖,幹脆靜觀其變。
    王都統喝了口茶,“閣下放心,老夫若想揭穿你身份,為何不選在白日,當著眾多將士的麵戳破,順道將你拿下?
    從這些天的觀察看,你這頂替之人遠勝趙叔淹百倍,既是如此,老夫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謝瀾笑了笑,“大人胸襟寬廣,晚輩敬佩不已,有些話並非發自本心,還請您不要介懷。”
    王都統:“話說到這份上,閣下可否讓老夫一睹真容?”
    謝瀾搖頭,“不可,非不願,而是有隱難言。在下來此,隻為解決水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人莫要再問了。”
    王都統神色漸漸嚴肅起來,“老夫不是那古板之人,暫時信你,但你要保證不傷害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事情結束後速速離去。”
    謝瀾頷首應下,“那是自然。”
    兩人達成共識,王都統又拉著他商討了一番明日事宜,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越霜鬆了口氣,見謝瀾心情尚可,重新提筆寫信,攤在他手邊敞開的紫檀木匣子裏滾了一圈,暗搓搓調侃,【小謝,你演技還有待提升哦~】
    “嗯,確實有待提升”,謝瀾微微挑眉,把它提起來放在筆掛上,“換個地方躺。”
    架子上哪有軟軟的花簾紙舒服,越霜探出一縷精神力,打算看看什麽東西這麽寶貝,看清落款時球身一震。
    原來是蕭明之寄來的信啊,那沒事了……
    才怪!
    它果然失寵了!
    越霜隻氣悶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忍不住偷看謝瀾信裏寫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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