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將手中的煉金藥劑一遞：“唐總編給了你，就是你的，收下，早點服用。”
    黎子夕猶豫了，他強忍著心疼，對蕾佳娜和妮可說：“要不，我們三平分了它？”
    蕾佳娜抿嘴一笑：“黎子夕，你的修為提升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才一階，太弱了。三支神聖之血，足夠你進階到二階。”
    妮可則劍眉一挑：“你確定給我？我真會收下的。”
    黎子夕尷尬地一笑……
    默默地收了起來。
    妮可“切”了一聲。
    侯爵說道：“好了，現在說正事。子夕，請你複述下你與唐老間的對話。記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包括語氣，包括表情！”
    黎子夕點頭答應。說實話，此刻他的心裏也充滿了好奇。他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侯爵聽得很認真，有些細節他甚至翻來覆去地問。
    比如：“你確定，唐總編說的那個詞，讀音叫‘澀波絲卷’”
    黎子夕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確定，隻是近似。”
    “你聽一下，是不是這個？”
    侯爵吐出一個詞，黎子夕搖了搖頭。
    侯爵一連說了幾個詞，依舊不是。
    侯爵跟這個“澀波絲卷”杠上了。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後，侯爵似忽然想到什麽，他看著黎子夕，表情從所未有過的鄭重。
    “仔細聽，是不是這個？”
    黎子夕激動地叫道：“對，就是這個。”
    “你確定？”
    “我確定以及肯定！”
    侯爵立即神色大變，而蕾佳娜更是驚呼一聲，捂著嘴站了起來。
    侯爵揉著眉間，臉上的表情如唐總編，非常奇怪，惶恐中透著期待。
    “這個是什麽意思？”妮可搶著問。
    蕾佳娜慢慢地坐下，她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飲盡。
    她正色說道：“這個詞在黎明語裏，意思是，神力！”
    “神力？”妮可驚道：“你的意思是……”
    妮可捂住嘴，她緊張地四下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神？”
    “對！”蕾佳娜重重地點了點頭：“神！”
    神！
    竟然是神！
    黎子夕下意識地反駁道：“這個世界力量的終點就是七階。書上說，九為數之極，八階聖階，九階神階，隻是一個美好的願望。這個世界，人不可能成神。”
    妮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黎子夕。
    黎子夕正色說道：“這是益學必考的知識點，從四年級考到七年級。這點我絕對不會記錯！”
    妮可苦笑道：“你確實沒記錯，但是，這個答案本身是錯的。黎子夕，你要知道，你在教材上看到的，隻是想讓你知道的。事實是，曙光時代，力量的終點是八階。光輝時代，力量的終點是七階。而到了現在，輝煌時代，力量的終點不是七階，是六階！自黑暗時代起，這個世界，力量總體在不斷下降。”
    黎子夕失聲驚道：“曙光時代，力量的終點是聖階。那黑暗時代，黑暗時代，力量的終點是九階，是神階，是神，真正的神！”
    妮可點頭：“聖神戰天不是因為他的功績而封神，而是因為，他，確實就是神！”
    聖神戰天是神，真正的神！
    這個認知，徹底顛覆了黎子夕的世界觀！
    所有人都告訴他，神明是不真實存在的。但現在……
    曾經，有人以凡人之軀，成神！
    “不隻如此，”侯爵看著黎子夕，正色說道：“黑暗時代末期，這個世界不止誕生了一位神靈，而是，五位神靈！其中，人類神靈三位，異獸神靈兩位！聖神戰天，隻是諸神大戰中，唯一存活下來的神。”
    黎子夕傻傻地張大嘴，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好一會兒後，他才拍了拍頭，問：“黑暗時代距離現在也不過才一百多年，如果聖神戰天是真的神，他現在在哪？”
    神靈啊，不說活個億萬年，幾千年總沒問題吧。
    侯爵答道：“當年聖神集聚一切力量，一刀斬破赤星，因此跌落神壇。之後下落不為人知。但毫無疑問，聖神早已殞落。”
    黎子夕歎道：“為什麽，我們知道的常識，竟然是假的？”
    “我知道你心裏有很多的疑問，甚至你會懷疑人生。但黎子夕，全世界所有的國家一致封鎖關於‘神’的消息，自然有不得不這麽做且必須這麽做的理由。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或許有一天，我會告訴你這其中的秘密，但不會是現在。”
    黎子夕隻能說：“好！”
    侯爵敲了敲桌子：“把已知的線索綜合一下，大致可以推斷出唐總編的意思。異獸的神借助神力，打破了它們所在小世界，與我們所在主世界之間的空間節點。這個點就是棲風山穀！或許是因為神力，以及世界交匯時產生的某種神奇力量，在棲風山穀外誕生了一株高階異植。隻是這可憐的異植剛出生，就被黎子夕殺死，直接吞服。然後在神力的作用下，黎子夕擁有了‘職業選擇’這樣的非凡際遇。大概是這樣。但這個推斷的前提是，異獸，已經誕生了屬於它們的神！”
    “理論上這不可能！”蕾佳娜說道：“當今人類世界的巔峰力量不過是七階，而神靈是九階！九階的力量，足以統治一切！若是異獸再次擁有了神靈，那這個世界早已天翻地覆。異獸必然會淩駕在人類之上，甚至，異獸會試圖消滅全人類，製霸全世界。就像一百多年前它們曾經做過的那樣！”
    侯爵思索了一下：“或許誕生在小世界的獸神，因為某種特殊的機製，它無法進入主世界。至少在短時間內，它無法真身降臨。”
    黎子夕心中一動，想起了威靈三首梟臨死前說的話：獸神降臨，靈能潮汐；神國再建，萬族爭霸！
    黎子夕當時問過妮可。妮可就在身邊，但是，她沒聽到。
    黎子夕嚴重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三階職業者都沒感覺，自己一個一階職業者聽得到？
    開什麽玩笑！
    再說了，獸神什麽的，黎子夕一直不信。
    可現在，當知道異獸真的可能擁有獸神後，黎子夕情不自禁地再次想起了這句話。
    他把這事說了出來。末了還弱弱地解釋道：“我確實聽到了，我保證。當然我不排除別的可能，比如我中了獸王的什麽技能，因此產生了某種幻覺。”
    “如果你的感覺是對的，”侯爵起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那在小世界裏，異獸確實已經誕生了屬於它們的神。獸神想要撕裂空間，在主世界建立起屬於它的神國。獸神將引領全世界的異獸，再次與人類進行種族爭霸！”
    蕾佳娜依舊堅持道：“聖階想要成神，難之又難！黑暗時代末期，天地間靈能粒子濃度達到極致，全世界誕生的神階也才五位。現在的小世界，不過是當年被異獸之神斬斷的一方主世界。主世界最高隻能六階，那小世界理應不能突破七階，最多八階！”
    侯爵搖頭：“蕾佳娜，這個世界很神秘，不要以我們固有的認知，去認定這個世界。之所以你不理解，隻是因為，你站得高度不夠高！”
    蕾佳娜想了想，點頭表示接受。
    妮可皺著眉頭說：“我一直有種感覺，西福城決戰，獸王表現的太過奇怪。它明明可以逃跑的。有無數個機會，它可以遠走高飛，沒人能攔得住它。但它一直在戰鬥，直到戰死為止。它的表現就像是……”
    “就像是它手下的異獸。明明絕望，明知必死，卻在‘奴役契約’的作用下，不得不以命相博，直至流盡體內最後一滴鮮血！”黎子夕插嘴說道。
    這種疑惑，黎子夕也有。
    妮可讚同地點了點頭：“現在想來，能控製一隻獸王的，或許隻有，獸神！”
    “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一隻獸王活著能構成的威脅，百倍千倍於它戰死在沙場上。”蕾佳娜提出疑問。
    獸王啊，高階存在，現在整個共和國的高階職業者才多少人？
    堂堂獸王，如過河之卒，說放棄就放棄，這想想都不太可能。
    除非，它死去的價值遠遠大於活著的價值！
    “也許它的死，隻是為了麻痹我們！”侯爵沉思著說道：“我在想，獸神打破棲風山穀的空間節點，送出五千隻異獸的目的是什麽？隻是為了殺死數萬普通人數千職業者嗎？這樣做對大局毫無意義，並且暴露了它們的存在。獸神絕對不會做這麽愚蠢的事！”
    侯爵邊說邊揉著眉尖。
    “我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是，這次獸潮隻是一次幌子。哈德城被攻破，到哈德城被收複，這期間有多少異獸離去，誰都不知道。或許那些離開的異獸，目的就是在人類世界中造成混亂。混亂一起，人類就無法集中力量，圍剿跨越空間節點而來，再現主世界的異獸大軍！”
    侯爵越說越激動：“對，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威靈三首梟它不死，我們就會一直提高警惕，全力戒備。隻有它死了，我們鬆懈下來，異獸的陰謀才能得逞。”
    幾人一聽眼神大亮。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這個解釋，最接近事實。或許，這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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