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棋沒想到溫窈連這件事兒都知道，也沒臉辯解，隻是求饒：“大小姐，看在奴婢伺候您這麽多年的份兒上，您就成全奴婢吧。”
    溫窈隻是看著她不說話，思緒飄遠了。
    四個大丫鬟是她一手挑選，從最艱難的時候跟著她一路走來的，當初第一次行商，就是知棋跟著她，遇到山匪都敢保護她，那時候是真的忠心。
    什麽時候開始變了的？
    也是因為這些，溫窈沒有徹底絕了知棋的路，還她賣身契，給她嫁妝，讓她下半生衣食無憂。
    知棋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看溫窈，像是等待判決的犯人。
    溫窈長長吐出一口氣，“你讓我怎麽饒了你呢？我已經放你走了，還想怎樣？難不成帶著你回王府，甚至幫你嫁進李家，然後再幫著李秀才謀取差事，要不要幫你兒子也一起安頓好了啊？”
    “知棋，你也說這麽多年的情分，我已經放過你了，沒有追究你的錯，還放你自由，你要是還不知足，那麽這點兒情分也是被你自己給掐斷的。”
    知棋沉默，悔不當初，最終還是道：“大小姐，我真的隻有這最後一個念想了，不能嫁給李秀才，我活不下去了。”
    知琴氣的罵她：“那你就去死吧！”
    “以後別說你是大小姐身邊走出去的，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大小姐沒有你這樣的丫鬟，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知棋隻是哭，無言以對。
    知書不忍心，幫她說道：“可是大小姐，她，她已經懷了李秀才的孩子了。”
    轟隆！
    溫窈腦子一下子炸開了，像是一道雷劈過似的，竟然私相授受，跟人家苟且還未婚生子？
    其他人也是無比的震驚，她看了好大的膽子啊！
    丫鬟等於是主子的財產一樣，隻有主子才能決定丫鬟們的婚事兒，就連丫鬟們的家人都沒資格管了，知棋怎麽敢？
    傳出去對溫窈的名聲也不好，禦下不嚴，縱容婢女與人苟且，她當主子的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呢。
    知琴已經不知道怎麽罵她才好，說不出的失望憤怒：“知棋，你怎麽敢？你對得起大小姐嗎你？”
    知棋無奈：“我以為一切都會好的，誰知道知畫她敢背叛大小姐啊，我要是陪著大小姐進入王府，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知琴再也忍不住，抬手扇了她兩巴掌：“你閉嘴吧，你還想把人丟到王府去嗎？”
    溫窈已經徹底的失望了，“知琴，算了吧，她們都大了，心都野了，也是我的疏忽，沒有早點兒安頓好她們。”
    知棋眼底露出幾分希望，她跟隨溫窈這麽多年，最了解她的脾氣，看著冷硬無情，其實最是心軟，幾位少爺就是如此，嘴上說再也不管，哪個也沒有真正放棄過。
    溫窈繼續道：“你走吧，以後是死是活跟溫家無關了，我也早已把賣身契消了，也管不著你了。”
    知棋難以置信：“大小姐，你讓我走，不是讓我去死的嗎？求大小姐最後幫我一次，隻要我能從王府出門，一切都沒問題了，我在李家的日子也能過下去，我會一輩子銘記大小姐的恩情的。“
    溫窈冷冷道：”你的意思，我要是不幫你，你就會恨我一輩子了嗎？”
    “奴婢不敢。”
    “怎麽不敢了？”溫窈說道：“你現在已經是恨我了，從我沒有帶著你們一起走，你已經開始恨了，我說的對不對？
    知棋啊，我是心軟，是重感情，可是你忘了，我也有我的原則，從你跟李秀才私通，就已經是背叛我了，對於背叛我的人，我怎麽會心軟？”
    “我沒有追究你，懲罰你還不夠嗎？既然你不領情，那也好，知琴，那些鋪子，田地都收回來，錢留給她，咱們主仆的情分一刀兩斷，從此再無幹係。”
    知棋沒想到，溫窈不僅不幫忙，還把東西收走了，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嗎？
    “大小姐，求求你……”
    溫窈一擺手，幾個婆子進來，堵上嘴壓出去了，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
    知書乖巧跪著，沒把辯解求饒，等候溫窈發落。
    溫窈看著她，“知書，你很聰明啊，你是幾個丫鬟裏麵心眼兒最多的一個，可惜啊，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知書抬頭，一臉平靜：“奴婢不明白大小姐說什麽。”
    “不明白？”溫窈道：“那我就讓你明白，你借著我的名義，給元銳送荷包的事情，你當我不知道？”
    知書震驚看著她，臉色瞬間白了，大小姐竟然知道了？
    溫窈繼續道：“你看著是幫知棋求情，其實是把這樁醜事兒說出來，反而斷了知棋的路，你和知棋關係最好，她一步步走到現在，你敢說沒有你攛掇的功勞？”
    “誠然，你們了解我，但是我也了解你們的，隻是我把你們當自己人，都會寬容，現在，你們生生斷了這麽多年的主仆情分，也別怪我心狠。
    知琴，同樣的收回鋪子和田地，送她離開。”
    知書沒臉辯解，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沒想到大小姐什麽都知道。
    知琴很自責：“大小姐，都是奴婢疏忽，她們竟然……”
    溫窈抬抬手，沒有讓她繼續說，道：“不怪你，是我太過依賴你，什麽事兒都交給你去做，她們一是嫉妒，二是太閑了，才想些有的沒的心思。
    不過跟她們的秉性也有關係，走了也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有你就夠了。
    但是咱可說好了，你有了喜歡的人早點兒坦白，別做傻事兒了。”
    知琴羞惱道：“大小姐，您取笑奴婢呢，奴婢怎麽會？”
    她才不傻呢，未婚苟且，世俗不容，夫家也瞧不起，多少恩愛沒有名分，都是鏡花水月。
    溫媛叮囑堂妹們：“今日之事都不準說出去，記住了嗎？”
    “記住了，大姐姐放心，我們保證守口如瓶。”
    溫媛有些擔心，大姐姐現在是世子妃，知棋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了，後果很嚴重的。
    溫窈笑了笑，“無需如此緊張，小事兒一樁，不過我還是希望妹妹們能懂事兒，別一時糊塗，背地裏搞些小動作，被我知道了，咱們堂姐妹臉上可都不好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