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又一出鳩占鵲巢
字數:5322 加入書籤
靳輔仁毫無防備,直接被親衛給捆起來,摁著跪在了地上,完全不顧他是個封疆大吏,一方大員。
“我要彈劾你,睿王妃,你沒有權利動我,我要見皇上……”
溫窈道:“可以啊,我會成全你的,不過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後了,靳大人,你還是想想你有多少見不到光的事情,皇上會不會賜你一個斬立決!”
靳輔仁麵色慘白,不再叫囂了,隻是眼底還有不甘心。
溫窈先去看元子軒,他倒是舒服了,躺在床上睡的香,大家為了他辛苦奔波,忙裏忙外的。
鬼醫先生已經配好了藥,就等著溫窈來了,才敢讓元子軒蘇醒。
溫窈:“給他吃解藥吧。”
元子軒幽幽醒來,看到溫窈的臉,迷茫一會兒,漸漸瞪大,“我,我做夢呢,溫,溫窈,溫氏,是你!”
溫窈瞳孔微微收縮,他竟然敢喊自己的名字?
元子軒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在溫窈的眼神下,漸漸的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情緒,隻是雙手緊緊攥著,看出他的不平靜來。
“哎呦,出息了?竟然敢喊窈窈的名字,大侄兒啊,你這睡一覺睡糊塗了?以後可長點兒心吧,差點兒就要跟你爹一起走了,你們父子一起上路,還能有個伴兒。”
元子軒不說話,鬼醫檢查一遍,“沒大礙了,吃點兒的清淡的,免得腸胃受不了,咱們出去吧,讓他休息休息。”
別以為昏睡就是休息了,元子軒麵色並不好,睡著的時候腦子一直沒有休息,所以比醒著還要累。
他們都出去了,元子軒直勾勾盯著屋頂,奴才等在外麵,也不敢打擾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苦澀一笑:“這個夢真是有意思啊,溫窈,溫氏?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來人啊。”
奴才進來,“二公子有何吩咐?”
“伺候我去淨房。”
昏睡一天一夜,他不覺得餓,得先去淨房,小肚子要憋炸掉了。
……
溫窈和元嫿剛走出院子,就碰到了錦娘,帶著三個孩子直接跪下了:“睿王妃,您可要為我們母子做主啊,我家郡王這一走,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麽辦啊?”
元嫿都忍不住嗤笑一聲,“你這女人臉皮倒是很厚啊,沒時間去找你,你倒是先過來了。”
溫窈問她:“你想讓我怎麽為你們做主?別以為你們住在這兒,天高皇帝遠的逍遙自在,這麽多年的好日子還不知足嗎?
無名無分的外室而已,生了子女也沒有上族譜,你可沒資格跟我們要說法。”
錦娘隻是哭,“睿王妃啊,您菩薩心腸,最是善良,不管怎麽樣,孩子畢竟是郡王府的呀,我願意入府做個妾,伺候郡王妃,隻求她能接納我的孩子們,讓我們母子能活下去。”
元嫿實在忍不住了,“你倒是真敢想啊,還想帶著野種回京師給郡王妃添堵?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你什麽身份自己不清楚的嗎?”
溫窈抬抬手,道:“錦娘,當初你跟著郡王離開是不假,但是到了靈州之後,發生的事情就無人得知了。
靳輔仁為何急著要殺了臨淮郡王,甚至屍首都沒有留下?你覺得我們一點兒沒懷疑嗎?”
“還有你這幾個孩子,最大也隻要十幾歲,不是在京師懷的吧?那麽是不是皇族子嗣,這個就難說了。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說出真相,我給你們留一條生路,要是還心存僥幸,那就是你自己你作死了。“
錦娘戰戰兢兢,渾身顫抖,元嫿譏諷看著她,“走吧,不見棺材不落淚,多餘跟她廢話。”
溫窈:“把他們帶下去了,以後都不要讓我看到他們了。”
錦娘大驚失色,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見睿王妃都難,趕緊道:“我願意說,睿王妃,您說話算話,給我們一條生路。”
“好,你說。”
錦娘隻好道:“死的不是郡王,他……,他早在來這裏的第二年,就水土不服,病重不治了。”
元嫿沒有意外,她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了,問道:“那現在這個郡王是誰?”
“是郡王的幕僚,一直跟著郡王,叫王文凱,是個落第秀才,郡王很信任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文書往來,印章手信,王文凱都掌管著。
而且王文凱還會模仿郡王的字跡,所以郡王病重,他就覺得自己可以冒名頂替,隻要京師不來人,沒有人會察覺。
王文凱也覬覦我很久了,頂替了郡王的一切,也能得到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溫窈無語,真是膽大妄為啊,真正的臨淮郡王會不會後悔,為了個女人,丟了性命,屍骨都不知道有沒有了。
“靳輔仁在這件事情裏,充當什麽角色?他和王文凱又有什麽交易?”
錦娘也不知道,“這些妾身真不知道,這是男人的事兒,王文凱其實也不好東西,他這麽多年寵我,也是因為這個秘密,但是他在外麵也不閑著,青樓楚館夜不歸宿也是常有的。
睿王妃,我隻是個弱女子,隻希望能活下去,都是王文凱他逼著我的,我能有什麽辦法。”
溫窈淡淡道:“你可不無辜,郡王為了你和家裏鬧翻,還丟了性命,你要是有情有義,往京師送個消息很難嗎?
你也是舍不去到手的富貴日子,拿捏王文凱的把柄,你倆狼狽為奸,甚至連郡王到底如何死的,都很蹊蹺。
先回去等著,回頭我會安頓你們。”
錦娘不敢辯解,帶著孩子們離開。
年紀最大的少年已經懂事兒了,他聽著錦娘和溫窈的對話,徹底顛覆了自己的人生,許久才明白,他不是什麽皇族子孫,而是一個幕僚的兒子而已。
而這個幕僚竟然鳩占鵲巢,一切都是假的。
回到院子,就問錦娘:“母親,這不是真的吧?我的父親竟然不是郡王,母親,你明知道他是冒牌貨,為何要生下他的孩子,你讓我們怎麽辦?”
這麽多年,他們都過的是身份尊貴,人人羨慕的貴公子生活,突然一朝跌落神壇,他接受不了。
錦娘自己還心煩意亂呢,沒好氣打發他:“老娘都不知道怎麽辦?你想怎麽辦啊?原以為這一輩子都能瞞過去,等你長大,在這邊給你謀個知府,縣令的官職,你的前途也不會差。
可是誰知道二公子回來,都怪他,他不來,我們的日子還是好好的。”
錦娘最恨元子軒,沒有元子軒認什麽爹,一切都能相安無事。
少年氣的跑出去了,弟弟妹妹懵懂無知,倒也沒有他這麽痛苦。
……
溫窈去審問靳輔仁,風光了二十年的封疆大吏,脫掉官服,一身落魄,也就是個普通的老人樣子。
“說吧,錦娘都交代了,你是怕元子軒發現這個郡王是冒牌貨,才殺了他的吧?至於要元子軒死,也是不想他回到京師發現異常,一次處理幹淨了。
倒是果斷幹脆,心狠手辣,可惜沒有用在正途上。”
靳輔仁也沒有僥幸心理,道:“我為政這麽多年,不說有功,可是也能保護一方平安啊,我是包庇了王文凱,可是睿王妃,你也不能抹殺我的功勞啊。”
溫窈問他:“郡王到底是如何死的?是不是那對狗男女合謀害死的?你包庇王文凱,就是包庇凶手。
別說你什麽功勞,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朝廷對邊境州府收取的賦稅並不高,可是到了你這兒,你多加了幾成?
這些錢都進了你和王文凱的口袋吧?”
靳輔仁不服:“你去看看天下哪個當官兒的不貪?有誰是真正清廉?我能讓一方百姓活下去,貪一點兒又怎麽了?”
溫窈不能理解,也不想跟他廢話:“你去跟皇上,給朝廷諸公解釋吧。”
靳輔仁悲痛搶地,一切都完了。
元嫿唏噓:“離開京師,見了太多稀罕事兒了,你說郡王妃要是知道她男人早死了,會不會後悔這麽多年沒有來看他?
如果郡王妃早日察覺不對勁兒,他們也不會逍遙二十年。”
溫窈:“這就要說到夫妻關係了,郡王妃或許有所察覺,隻是不想去追究,他們逍遙了二十年,郡王妃何嚐不是自在了二十年?
夫妻是世上最親密的關係,可是一旦有了裂痕,徹底反目,又是最絕情的,往往最狠的刀子來自身邊人。”
元嫿想不明白,也不去想了,“有點兒想我家白猴兒了,我對他是不夠好,他會不會捅我刀子呢?”
溫窈無語,“你嫁給他就是對他最大的好了,還有倆女兒呢,白侯爺隻會心疼你,不會捅你刀子。”
元嫿嘿嘿笑,“也是啊,我家白猴兒人很好的,哎,想家了,咱們什麽時候反攻回去?”
打完仗好回家啊,元嫿現在都想拿刀子砍死蕭雲翰,他耽誤自己看女兒了。
“處理完這裏的事兒再說吧,大金短時間內不會來打咱們,咱們要想攻破青州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青州易守難攻,考驗咱們攻城戰的時候到了。”
攻城從來都是最難的,高大城牆能保護裏麵的人,需要無數人命去填,真正的硬仗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