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衡很坦然回應她的目光，道：“王妃睿智，不過您隻需要知道，我對您沒有惡意，這還不夠嗎？”
    老王妃收回目光，望著遠處，“有沒有惡意不是你說了算的，老身還沒有老糊塗，不管你因為什麽目的接近我們家，要是敢傷害家裏人一點兒，老身不介意親自結果了你。”
    薑玉衡道：“不會的，您放心吧。”
    “哼！”
    老王妃可不會放心，得看他的行動，以後盯緊了他。
    太皇太後被逼著交出龍令，最後的籌碼也沒有了，氣的閉門不出，恰好給了清河王整頓朝廷的時間，先拿郭家開刀，斬了馮玉田，王少爺等紈絝公子十多個人，百姓們無不交口稱讚。
    郭家就倒了黴了，郭夫人哭著進宮求助太皇太後，可是證據確鑿，太皇太後要是出麵，也會連累她，又不是郭家的子嗣，太皇太後懶得管。
    郭夫人因此記恨上了太皇太後，她做那麽多，最後也就是個外人，太皇太後從不會把她放在眼裏的。
    郭國公也沒法子，郭家現在自身都難保，馮家也是咎由自取，沒有連累自家已經萬幸了。
    清河王做事兒很有分寸，斬首了馮玉田，敲打了郭家，就此收手，沒有繼續打壓郭家，給太皇太後留了麵子。
    京師動蕩的時候，璟王府一行人再次離開，這次走的很隱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行蹤。
    溫塵和一些江湖俠客隨行保護，風君安還有家人和孩子要照顧，不能跟著去。
    溫昭也沒有離開，他要為了大姐姐守護好京師的產業，雖然很多生意已經往靈州方向傾斜，可是京師這麽多年的皇城腳下，還是很繁華，沒有三五年時間，靈州那邊不成氣候。
    小皇帝出征，溫昭沒有跟著離開，小皇帝有失望，不過也輕鬆些，不知不覺，他有些忌憚溫家人，對溫昭這個一手扶持他坐上皇位的師父，也多了防備。
    溫昭早看出這一點兒，才沒有跟著小皇帝，離得遠了，過去那點兒恩情反而被記住，一直守在身邊，反而會因為各種事情消磨幹淨了。
    遠香近臭，也是這個道理。
    ……
    靈州府。
    小皇帝住在簡陋的行宮裏，每天有做不完的活兒，內閣都處理好了，他隻需要看一下蓋上玉璽，枯燥又無聊。
    這天，接到了太皇太後的加急信件，小皇帝打開一看，瞬間氣炸了，皇祖母被璟王府欺負慘了，他們竟然敢離開京師？
    這事兒可嚴重了，睿王妃現在還沒有消息，派去的使臣團還在路上呢，沒有了璟王府眾人的鉗製，睿王妃那邊怎麽辦？
    不敢耽誤，連夜請了易宰輔等朝臣們來議事。
    他們聽完，都是麵色平靜，沒有小皇帝那麽慌張失措。
    “這麽大的事兒，你們都不擔心的嗎？易宰輔，你是宰輔，你來說說，朕該怎麽辦？”
    易宰輔問道：“皇上，老王妃帶著孩子們來邊境，不還是來靈州嗎？到時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呢，不比在京師更方便的嗎？
    皇上擔心什麽？他們老的老小的小，也沒有掌管兵權，睿王妃又出使大金，消息往來都要半個多月呢，還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老臣的意思，他們想來就來唄，大家都在靈州府，還能有個照應啊。”
    小皇帝：“……”
    是這樣嗎？
    總感覺哪裏不對？
    “可是他們對皇祖母不敬，現在清河王都敢逼著皇祖母交出龍令，他是看朕不在京師，欺負皇祖母呢，這事兒總要管管吧？”
    易宰輔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郭家做的那些事兒，說實話，太皇太後不冤枉。
    不過這話不能這麽說，小皇帝明顯的不喜璟王府了，勸說的話很難聽進去。
    得換個方式來問，易宰輔一輩子的經驗，都用來對付小皇帝了。
    比起成熟睿智的皇叔，小皇帝更難對付。
    “皇上，您想想，清河王是宗親，是皇上的長輩，他替皇上分憂，穩定京師，不是很好嗎？
    之前是郭家在京師稱王稱霸，結果怎麽樣？
    皇上看看那些折子，彈劾郭家的有多少啊？
    外戚也是大患，太皇太後到底是女流之輩，對朝中大事還是缺少大局觀的。”
    小皇帝抿著唇，沉默不語。
    易宰輔起身告辭：“老臣年邁，熬不住了，皇上慢慢想，臣等先告退了。”
    “宰輔注意身體。”
    “多謝皇上關心。”
    易宰輔背都彎了些，小皇帝瞧著有些心軟，他是一心為了朝廷的。
    郭寶珍跟著他伺候著，早起伺候更衣，夜裏準備宵夜，伺候的無微不至，漸漸地，小皇帝也習慣了她的存在，和她說些心裏話。
    “表姐，你說，璟王府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郭寶珍道：“表姐就是內宅女子，不懂天下大事兒，但是表姐看的清楚，璟王府家庭和睦，很幸福的一家子，想來在他們心裏，家人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們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肯定是為了家人，而不是因為別的。”
    小皇帝恍惚，確實是為了一個教書先生，這個先生雖說不是他們的親人，也是生活在一起幾個月，獲得他們認可的。
    “朕知道了，你哥哥呢？還不肯回來幫朕？”
    郭寶珍道：“哥哥在青州，一樣能幫皇上，是想更好的保護皇上，今年收成好，哥哥很高興呢，派人送來很多新麥，我看這兒也不錯啊。
    有無數良田，牛羊馬都養著方便，肉食比京師便宜多了，還有很多商戶，城裏很繁華呢。”
    “你去逛過？”
    “嗯，去過兩次，買些東西，竟然不比京師差，那些老字號，都把鋪子開到這兒來了。”
    小皇帝有些心動：“改天朕陪你一起去逛逛。”
    “不好吧，萬一出點兒意外，我可擔不起責任的，這裏畢竟不如京師守衛森嚴，街上有些亂，百姓很彪悍的。”
    上次她出城，就看到兩夥人當街砍，差點兒碰到她，幸好一個書生救了她，想想那個書生，郭寶珍有些恍惚，他是誰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