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兩年不見,這麽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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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盯著咚咚眉眼,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
像……他藏在心底的那人。
一個大膽的猜測湧入他的心頭。
“小鬼,你媽叫什麽名字?”
咚咚抬頭,不解道,“叔叔,你問我媽媽的名字幹什麽?媽媽說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現在的壞人很多!”
“你覺得我像壞人麽?”
“不像,叔叔像個大好人,像電視裏拯救世界的王子!”
男人唇角勾起,“既然我不像壞人,那能告訴我,你媽的名字麽?”
“嗯……”咚咚眨巴眨巴眼睛,糾結了片刻,“那好吧,我破例告訴你一下,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嗯。”
咚咚放輕聲音,一字一句道,“我媽媽的名字叫——”
他還沒說完,遠處傳來女人急切的呼喚聲。
“咚咚——”
“咚咚——”
咚咚想起了什麽,小臉上頓時滿是懊惱,“糟糕!忘記告訴媽媽我跑到別的地方玩了!不對,媽媽跟我說過這裏有很多逝者,我不可以在這裏玩的!”
蕭牧生看他這副小小的自責模樣,心焉的一軟,鬼使神差抱起他安慰。
“別害怕,我跟你媽解釋。”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和媽媽解釋嗎?”咚咚滴溜溜轉動眼睛,又笑了出聲,“其實不解釋也沒關係的,媽媽最多說我幾句,她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從不舍得打我的哦!”
咚咚身上獨屬於兒童的奶味傳入男人鼻中,他唇角不由自主揚起。
“是麽,我都想見見你媽,看她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麽好。”
“可以呀,媽媽就在不遠處,我介紹你們認識哦!”
與此同時,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男人在聽清楚那聲呼喚時,心跳仿佛都漏停一拍。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個聲音。
直到女聲近在咫尺,他循著聲音機械轉頭望去,心髒在一瞬間跌停。
全身汗毛直立,身體在刹那間做出了本能反應。
時隔兩年,他的淺色瞳孔再次倒映出那個女人的模樣。
女人站在不遠處,同樣呆愣的望著他。
薑雨真做夢都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再和蕭牧生偶遇。
兩人間隔約莫十米,記憶與剛相見時重疊。
似乎初識蕭牧生不久後,她偶然一次來掃墓時,正好在墓地遇到了他。
與當初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早已經各自成熟,再沒有幾年前的稚嫩,也沒有那些剪不得短理還亂的糾纏。
一陣冷風迎麵吹在她的臉上,讓她清醒了些。
她的目光落到他身後一座墓碑上,上麵刻著兩國語言。
應該就是傳聞中他這次回來要做的事——掃墓。
對了,她怎麽忘記他這次回來是掃墓的,她還偏偏此時到墓地來。
這下躲都躲不掉了。
無聲歎口氣,薑雨真的目光落到蕭牧生懷中的咚咚身上,疑惑他為什麽抱著咚咚。
咳嗽一聲,她慢步上前,在蕭牧生複雜的目光中輕聲開口,“好久不見,蕭總。”
簡單一句話,將前塵往事盡數掩埋,仿佛過去二人隻是萍水相逢。
蕭牧生心中某處悄然碎裂。
“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幹澀生硬,酸意在頃刻間湧上心頭。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看懷中孩子眼熟。
孩子的五官輪廓,分明有薑雨真的影子。
難怪有故人之姿,原來是故人之子。
這是……她和封聞野的孩子。
醋意伴隨其他不知名的情緒肆意生長,他不可抑製的再次嫉妒起封聞野來。
咚咚高興極了,“媽媽,你認識這位叔叔嗎,他剛才說我和他一位朋友很像哎,那位朋友就是你嗎?你們是朋友!”
薑雨真勉強一笑,“小孩子不可以多問大人的事,知道的太多小腦袋會接受不了的。”
她有時也懊惱咚咚長的太快,咚咚像沒有被抑製天性的封聞野,聰明極了,思緒又天馬行空,經常聞出一些她無法回答的問題,讓她驚訝語塞。
“哦哦,”咚咚信以為真,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聽了不聽了!我要長高高!長的像爸爸一樣高!”
“乖,咱們該回去吃營養餐了,吃完營養餐才能長得高。”
“好耶!吃飯飯!吃完飯飯長高高!”
薑雨真伸手,想抱回咚咚,蕭牧生卻一動不動,那雙眸子依舊盯著她。
“這麽急著走,幾年不見,不想和我說會話麽?”
“……好。”
她並非不想和蕭牧生說話,隻是兩人太久沒見,當初她又是突然離開,連聲招呼都沒和他打,一直覺得對不起他。
蕭牧生太好了,他越好襯得她越壞,她在他麵前羞愧的抬不起頭。
咚咚每天吃飯時間準時無誤,晚了一會就喊餓。
薑雨真把咚咚送到墓地大門外的私家車中,讓司機先帶咚咚回去。
蕭牧生獨自在墓前停留片刻,用僅他能聽到的聲音對墓碑上說——
“哥,我很愛她,但她不是我的。”
墓碑上泛白的少年照片笑的燦爛,但他說完這話時,烏雲將照片上的光遮掩,少年似乎也在為他難過。
他自嘲一笑,輕聲道了句離別,就轉身離開。
車停在一邊,薑雨真送孩子的間隙,他正坐在駕駛座等她。
車窗降下,他覺得煩躁,抽了根古巴雪茄,手臂懶散搭在窗邊,眼睛卻一刻不離的盯著她和咚咚。
他將她所有的模樣收入眼中,近乎貪婪的看著她。
她的一言一行,對咚咚柔聲細語的語調,以及咚咚天真稚嫩的麵孔。
蕭牧生眼神晦暗,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知在想什麽。
直到薑雨真上車,他把煙按滅扔掉,點開淨化按鍵,將車中空氣換了一遍。
即使如此,薑雨真剛坐上車依舊被似有若無的煙味嗆得輕咳一聲。
這個味道雖然不難聞,但她不喜歡。
準確的說,她不喜歡所有煙味,每次一聞都被嗆得不輕。
封聞野也為她戒了煙。
蕭牧生似有察覺,又將車窗降下,等那股氣味徹底消散,他終於開口——
“不喜歡聞為什麽不跟我說,兩年不見,都跟我這麽生疏了麽?”
他的語調比以前暗了幾分,幾年沉澱下來,讓他開口就有股無聲的威懾力,尤其是被他那雙眼盯著,讓人不自覺發抖。
薑雨真握緊雙手,掩蓋住心髒不由自主加快的跳動。
“沒有,隻是太久沒聞這個味道,有些不習慣。”
“不對。你明明最討厭煙味,為什麽要對我說謊。”
他語調淡淡的,聽不出是悲是喜。
薑雨真不知他是什麽意思,隻能沉默。
以前兩個那麽熟悉的人,轉眼成了陌生人。
她覺得遺憾可惜,也覺得無可奈何。
蕭牧生的車開了很久,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甚至自始至終都沒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薑雨真心裏藏著事,全程低頭,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
車內冷寂,氛圍僵硬。
約莫半小時,薑雨真還在出神時,車忽然停了。
她抬頭一看,是一望無際的海。
他們到了哥州的海邊。
到了秋未冬初,海邊幾乎沒了人,一眼望去隻剩冰冷和刺耳的海浪聲。
蕭牧生終於轉頭看她。
“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麽?”
說什麽?
薑雨真也覺得氣氛太詭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突然想到那天湖邊聽到的兩位女生的八卦。
“蕭總,聽說你要訂婚了,恭喜恭喜。”
此話一出,氣氛更冷,蕭牧生的眼都要結冰霜。
“除了這句呢?”
他的聲音卻是極輕的,像害怕嚇到她,與冷硬外表截然不同。
“……這一路過來,累嗎?”
他眼眶忽然紅了。
她在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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