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歐尼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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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課,  真修光明正大的溜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簡直輕車熟路。
    不過他逃課之前可沒通知阪本大叔他們,  想想就知道大叔在他逃課之後是個什麽反應,  所以真修放棄了往家裏打電話叫車來接的事,  反而決定自己去附近的公交站坐車。
    然而,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開始,第一次自己坐車的真修看著站牌上亂七八糟的地址,  麻爪了。
    他保持仰臉的姿勢,眼睛已經變成了蚊香圈。
    這些……都是什麽地方?東京綜合醫院在哪裏?為什麽那麽重要的地方站牌上沒有明確的標識?公交車都不停靠的嗎?
    他仔細的翻找原主的記憶,  頭皮發麻的比對上麵的地址,  嘴角微抽,果然沒有專車接送,  一切都顯得那麽……麻煩。
    再聰明的頭腦,  麵對不熟悉的地名,  也做不到瞬間推理……吧!
    正在他跟站牌較勁的時候,身後有一輛白色的奧迪停靠在路邊,車窗緩慢降下,  露出一張帶著墨鏡的俊逸麵孔。
    “喂。”他勾起嘴角,  叫了一聲背對著他仰頭看站牌的少年。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真修嚇了一跳,  茫然的回過頭,就看到坐在車裏探出半個身子的男人。
    “鬆田……警官?”真修有些遲疑,不明白明明是上班的時間,對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鬆田陣平挑眉,  直接招呼他:“先上車再說。”
    真修沉默片刻,  噔噔噔的跑向副駕駛座,  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奧迪停靠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帶上‘新客人’離開了空無一人的公交站。
    車上,鬆田陣平主動問他:“明明是上學的時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翹課?”
    男人嘴角微勾,尾音上調,頗有點調侃的味道。
    真修嘴角一抽,半月眼的想:真是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你呢?明明是上班的時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要論逃課/班,我們誰也別說誰吧?
    鬆田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露出詫異的表情:“不會吧?那麽聰明的你竟然隻想到了翹班?”
    冷不丁的被人帶上高帽,真修沉默了一瞬,他突然想起,刑警好像都是……輪休製的。
    真修:……
    鬆田陣平一邊開車,一邊觀察他的表情,心情愉悅的輕笑一聲:“我調休,正巧去醫院看看朋友。”他主動給遞了個台階,因為前幾次見麵的印象都不怎麽好,他也要收斂一下,別把人再惹炸毛了。
    去醫院看朋友?
    “哪家醫院?”真修無視剛剛的那番玩笑,雙眼猛的亮起,期待的問他。
    鬆田陣平驚訝了一下:“東京綜合醫院,怎麽?你也要去那裏?”
    真修點點頭:“挺巧,我也看朋友。”他想了想,突然齜牙笑道:“那就麻煩鬆田警官帶我一起過去啦!”
    鬆田陣平嗤笑一聲:“怎麽,有求於我就對我笑臉相迎了?你可一直都對我愛答不理的。”
    真修一愣,漂亮的臉蛋上擠出微笑:“這都是你的錯覺啦,錯覺!”
    鬆田陣平似笑非笑:“是嗎?”
    真修嘴角一抽,硬著頭皮胡扯:“沒錯,就是錯覺。鬆田警官英明神武高大帥氣,我怎麽可能對這樣的你愛答不理呢?那一定是錯覺啦!”
    被誇的通體舒泰,鬆田陣平笑出了聲,但嘴上卻不客氣的說:“恭維就免了,你這家夥真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能違心的說出這番話。”
    真修:……
    其實連自己都覺得有被自己的恭維態度惡心到,他撇撇嘴,視線撇開看向窗外,嘴裏小聲嘟囔:“人家都說看破不說破,這家夥非要揭穿是怎麽回事?”
    更讓他詫異的是,就算被揭穿,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一點都不尷尬。
    不得不說,十分神奇。
    多年以後再次聽到熟悉的碎碎念,墨鏡下的雙眼露出懷念的神色。
    他看向副駕駛座上轉頭看向窗外的身影。
    這算是,找到了吧!
    即便班長依舊昏迷的陰霾也沒有影響到他此刻的心情,比起以往去醫院而有些沉重的心情,這次的鬆田感覺前所未有的放鬆。
    而原因嘛!
    他勾起嘴角:“我可都聽到了你在念我。”他一邊的眉毛飛揚,語氣中帶著點威脅:“是想下去自己走嗎?需不需要我靠邊停下?”
    真修:……
    自己下去走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惡啊,這個男人就不能當沒聽見嗎?這麽緊咬著他的每句話找茬真的有意思嗎?
    但現實卻是……
    他還要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水藍色的大眼水潤潤的眨動,語氣略帶撒嬌:“鬆田警官你絕對不是那種冷酷的男人對不對?”他雙手合十,擺出一記歪頭殺:“看在我們還合作抓過犯人的份兒上,別把我趕下去好不好?”
    鬆田陣平:……
    他突然扭過頭,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舉起掌心對著真修,嘴角瘋狂抽搐,破碎的笑聲毫不掩飾的夾雜在話語裏:“不,你別這樣,怪惡心的。”
    真修:……
    他垂著頭,一手捂住嘴,用實際行動表明什麽叫‘我也覺得怪惡心’。
    身旁,是鬆田再也掩飾不住的笑聲,笑的真修想抽他。
    一番玩笑過後,兩人終於能正常交流了,真修雙臂環胸,不滿的撇嘴:“你這家夥為什麽每次見麵都要逗我?”
    鬆田陣平嘴角帶笑,聞言挑眉,笑著反問:“原來你知道我在逗你?”
    真修眉心微皺:“所以呢?我們以前認識?”
    鬆田陣平表情一凝,想到了什麽,視線從少年身上撇開,喉結滾動了一下,回答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大概吧!”
    真修半月眼:“什麽叫大概吧!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吧?你這家夥給我的感覺一直很奇怪。”他停頓了一下,眼底閃爍疑惑:“……就好像,你認識了我很長時間一樣。”
    鬆田陣平沉默下來。
    其實不是認識很長時間,也隻有一個月而已,但也就是那一個月的相處,所有人都銘記一生。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少年此刻的這個問題,
    關於時間的問題,關於景光分享給他們的‘結局’,太多太多不確定的未來……
    他抿抿唇,墨鏡下的雙眼略顯陰沉。
    白色奧迪平穩的劃過接到,很快就看到東京綜合醫院的樓群。
    鬆田陣平突然勾起嘴角:“話題到此結束。”
    真修一愣。
    鬆田陣平不給他繼續發問的機會,笑著道:“不是有朋友在住院嗎?這附近有花店和水果超市,我送你到那裏,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如果打算回去,你可以打電話給家裏人。”
    言外之意,不負責送回家。
    真修:……
    直到奧迪開進醫院,真修站在花店門前,突然哼笑一聲:“不想說……嗎?”
    那家夥明顯就在逃避他的問題。
    不過到底是什麽呢?
    他原地思考了一陣,想不通,煩躁的將問題扔在一邊:“管他呢!”
    轉身,走進了花店。
    ……
    下午兩點,住院部vip的樓層上沒什麽人,除了護士偶爾走動的身影,一切都顯得那麽安靜。
    他在上來之前,去見了曾經對他照顧有加的西川小姐,並且詢問了幸村精市所在的房間號。
    沒錯,這家醫院,也是真修曾經住過的那家。
    不過沒想到再次故地重遊,卻是來看別人的。
    站在幸村精市的房門外,他抬手敲了敲房門。
    裏麵很快就傳來了幸村精市略帶溫柔的嗓音:“門沒鎖,請進。”
    真修推門進去,就看到一身綠色病號服的溫柔少年正靠坐在床頭,深藍色微卷的短發服帖的貼在頰邊,比起往日眼中飛揚的神采,此刻的他仿佛一朵沉靜的花,安靜的盛開,但平靜的表麵下,一股死寂揮之不去,讓人心生不安。
    乍一眼,真修就看得出,幸村精市在故作鎮定。
    幸村看到他也很驚訝,自從他住院以來來看他的人不少,他卻從沒想過他會來。
    “日比君,好久不見。”幸村精市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仿佛是盛開的百合花,豔麗奪目。
    嘖,用溫柔隱藏躁動不安的內心嗎?想到那個在球場上霸氣絕倫的身影,真修不覺得意外,像他這樣的人,不會屈服於任何東西,病魔都不行。
    不過真修卻笑著回應:“自從在西多摩市見過,就再沒聯係了,我聽說你住院了,就來看看你。”
    他的目光在房內搜索一圈,最後放在了窗台上的花瓶上。
    那裏不知是誰插了一束向日葵,但因為沒有人打理,小向日葵已經蔫噠噠的耷拉腦袋了。
    真修看著一副枯敗之象的花瓶,眸色深深。
    幸村精市的目光一直追隨對方,看著對方手中拿著的花,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真切的溫柔:“怎麽突然過來了?這個時間應該還在上課才對。”
    他一眼就看出,對方身上穿著的,是帝丹高中的校服。
    真修沒理他,將向日葵扔進垃圾桶,又去獨立衛生間裏將花瓶裝滿水,最後在窗邊將自己帶來的花插進去。
    看著煥然一新的花瓶,真修滿意的點點頭。
    他突然轉過身,笑著道:“這樣可不行。”
    幸村精市不知道他說的什麽,露出疑惑的表情。
    窗外有溫暖的陽光灑進來,站在窗邊的少年身影被光亮模糊了身形,從他這個角度,光影模糊了對方的表情,看不真切。
    合著窗外吹來的溫柔的風,是少年充滿朝氣的聲音:“再平靜的外表,也掩蓋不了瀕死的內心。幸村,別像即將枯敗的花一樣。”
    幸村精市怔愣的看著窗邊的人,少年笑的毫無陰霾,像極了落入凡塵的天使,他笑歪著頭說:“比起你對我笑,我更想看到你哭,人在累的時候,也可以適當的鬧一鬧情緒的,你說呢?”
    綠色曼陀羅花枝輕顫,清透的水珠瑩潤如晨間寶石,緩慢從花瓣脫離,落下,耀眼奪目。
    而綠色曼陀羅的花語:生生不息的希望。
    ……
    “是嗎?原來是逃課了嗎?我知道了。”
    掛斷朱蒂的電話,赤井秀一平靜的看向站在對麵劇烈喘息的男人,眯起眼問:“還要繼續打下去嗎?波本?”
    波本的淡金色長發汗濕一片,粘嗒嗒的貼在臉頰,比起自己的狼狽,眼前的男人臉上隻有幾處不顯眼的擦傷,雖然也微微喘息,但汗都沒留下來幾滴,這麽一對比,倒顯得他弱了幾分。
    他目光陰沉的盯著赤井秀一,沒說話。
    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暴怒的情緒在剛剛的打鬥中發泄,整個人也平靜了下來。
    看他平靜下來,赤井秀一不再多言,他看了一眼因為他們的打鬥而慘遭破壞的周圍,轉身就走。
    “等等。”
    赤井秀一聞聲撇過頭,墨綠色的眸子冷冷的注視他。
    波本靠在身後坑坑窪窪的牆上,眸色同樣冰冷:“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對這個問題很執著,又好像歎了一聲:“我不覺得利用感情的手段,會得到好結果。”
    他仰起頭,看向昏暗空巷外的寶藍色天空,微微有些出神:“往往理智並不能填補內心的缺憾。”
    赤井秀一猛的一愣,詫異的看向波本。
    下一秒,淺金色發的男人看向他,神色嚴肅而認真:“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利用感情去接近任何人。”
    赤井秀一突然嗤笑一聲:“那你呢?以什麽樣的身份說出這番話?”
    他墨綠色的眸子中閃爍冷靜理智的光輝:“你可不是個除了任務外會過分關注其他事的人。”
    本質上,他們是同一類人。
    波本沉默了,身側的拳頭緊緊握起。
    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赤井秀一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身影快要跨進陽光裏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對方低沉凶狠又略帶掙紮情緒的聲音。
    那個慣會偽裝的男人第一次以威脅的語氣理直氣壯的說出凶狠的話:“akai,離我弟弟遠點。”
    就像一頭憤怒的孤狼正對另外一頭靠近他所有物的孤狼齜牙咆哮。
    陽光近在眼前,赤井秀一卻愣在原地,瞪大的墨綠色雙眸中滿是錯愕。
    良久,他才喃喃:“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嗎?”
    一切的違和和疑點都有了解釋。
    他錯開一步側過身,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撞。
    赤井秀一突然勾唇笑了:“恐怕不行。”
    波本的目光陰沉的可怕。
    赤井秀一認真的思考一秒,說出來的話卻在哥哥大人的理智上蹦迪:“你又怎麽會知道,我不是認真的?”他遲疑了一下,又笑的毫無心理壓力:“……歐尼醬,我應該這麽叫,沒錯吧!”
    波本愣在原地,在聽到那句‘歐尼醬’之後,再也繃不住,理智的弦斷了。
    他怒不可遏的大吼對方的名字:“a  ka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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