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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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黃色的床頭燈亮起。
kingsize大床上的少年陷進柔軟的漆黑床褥中, 因為不適應突然的光亮,眉心微皺的轉了個身,將白嫩剔透的臉頰埋在燈光照不到的香甜黑暗裏。
這裏是社長辦公室的休息區, 與辦公區之間用磨砂玻璃格柵分隔開,暖黃色的燈光以一點向休息區輻射,照亮了色調漆黑的真絲大床,也照亮了室內的其他擺設。
諸伏景光就站在床頭櫃旁, 因為擋住了向外揮灑的光, 以至於他高挑的身影被光拉長,合著不遠處的沙發影子一起,都被打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感受到少年突然翻身的動靜, 諸伏景光頓了一下, 這才邁步走向床上。
床鋪大概能橫躺下四個成年人, 此刻的少年陷進柔軟的黑色裏, 渾身白色的色調與漆黑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是脆弱的白翼天使被黑暗包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安寧又脆弱的氣息。
淡淡的酒香在空氣中擴散, 諸伏景光就站在燈光一側的床頭,看著少年側向黑暗的方向背對著他, 呼吸清淺, 睡的香甜。
因為回憶帶來的躁動和悸動平息了不少, 想到少年還沒喝醒酒的蜂蜜就睡下,大概率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的厲害, 他歎息了一聲, 轉身去了廚房
頂層的空間全是屬於社長一個人的, 可使用的空間十分充足。
除了劃分出來的辦公區, 休息區, 還有廚房,衛生間,衣帽間,洗衣間和浴室。
諸伏景光走進廚房,緊挨牆壁的一麵放置一個吊頂酒架,上麵擺放了各種能說得出名字的名酒。
以阪本衡的為人,大概率不會讓未成年喝酒,所以這些酒都是他自己準備的,或是自己喝,或是用來招待客人的。
他從酒架上收回視線,目光掠過大理石台麵的杯架,灶台,最後放在與酒架正對方向的置物架以及置物架旁的冰箱上。
……不知道有沒有蜂蜜,還是找找看吧!
最後,他是在堆積滿滿的冰箱裏找到了蜂蜜。
還好,竟然真的有。
他燒了開水,衝泡了一杯蜂蜜水,端著水杯重新回到休息區。
床上的少年依舊無知無覺的睡著,他將冷鎮過溫度剛好的蜂蜜水輕輕放在床頭櫃上,這才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背。
語調細致又溫和:“真修,喝一杯蜂蜜水再睡吧!”
然而,床上的少年並沒有回應。
諸伏景光無奈,又叫了一聲,可結果一樣。
以少年的酒量,喝太多第二天勢必會頭疼的,這是他們好幾次一起喝酒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沒辦法,諸伏景光輕車熟路的將床上的少年抱起,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嗓音溫柔低沉略帶笑意:“不喝蜂蜜水的話,第二天一定會頭疼的。”帶笑的藍色雙眼中仿佛浸了蜜色,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水藍色的波光,他的喉結劇烈滾動幾下,嗓音略顯沙啞:“雖然這樣做有點超之過急……”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裏。
被蜂蜜水沁潤的唇色透著潤澤的水光,寬厚的大掌輕托少年的小腦袋,他以摟抱的姿勢慢慢低下頭,水潤的唇漸漸逼近少年含著酒香的粉潤唇瓣。
雖然趁人之危不是諸伏景光的作風,但麵對在他臨死前才發覺心意的心愛之人,他已經等了太久。
更何況,黑麥已經先他一步和少年在一起。雖然這麽做不光明磊落,但一想到少年化作光點消失前暗淡的雙眼,他就等不及的想要將少年搶過來,讓他從感情的漩渦中脫身,再不被情傷困擾,永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
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保證他會和誰在一起,不是嗎?
恪守禮節的諸伏景光雖然不是第一次打破桎梏做出出格的事,但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堅定決心。
無論用什麽方法,卑鄙也好,謀劃也罷,他要抓住這個人的心,他不想再看到他不開心,更不想看到他眼底的星子猶如殘燭一般漸漸破滅,直到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帶著孤寂與遺憾。
兩張唇漸漸靠近,然而就在要相貼的刹那,被他摟抱在懷的少年突然蜷縮起身體。
【不,不行……】
腦海裏,細弱的聲音如蚊蠅,卻散發出強勁的生命力。
心髒毫無預兆的劇烈跳動,仿佛擂鼓,在胸腔裏發出咚咚的聲響。
本還在安靜熟睡的少年被突然的劇痛驚擾,眉頭緊皺,猛的蜷縮起身體。
劇烈的疼痛仿佛是大手,撕裂了香甜的夢境,將沉浸其中的靈魂扯出,被酒精浸泡的頭腦被迫恢複一絲清醒。
“好疼……”少年蜷縮身體,雙手捂著心口,沙啞的嗓音無助的喊著疼,淩亂的淡金色半長發蓋住大半張臉,可憐的蜷緊身軀,不敢放鬆一點。
諸伏景光嚇了一跳,他瞬間從自我營造的旖旎氛圍中清醒,連忙去查看少年的情況。
他將他樓抱入懷,讓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邊感受對方因為不知名的疼痛而引起的顫抖,一邊輕撫他的後背,嗓音是安撫人心的柔和:“真修,哪裏疼?告訴我好不好?”
酒精作用帶來的困倦,心髒的劇烈疼痛,暈眩引起的胃部不適,所有的不舒服都在清醒的那一刹那湧上,讓少年十分難受。
“好難受……”少年的嗓音略帶痛苦,但身體卻滿滿放鬆了下來。
“哪裏難受?是心口疼嗎?”他明明看到少年雙手緊握胸口的衣襟。
諸伏景光皺眉。為什麽是心髒?沒聽說少年有心髒方麵的病症!
疼痛沒有那麽劇烈了,但其他的難受依舊還在持續:“……想吐,難受……”
少年略帶痛苦的嚶嚀仿佛是貓咪綿軟的叫聲,迷迷糊糊的沙啞聲線混合著酒香的呼吸撲打在耳廓,引起的癢意讓諸伏景光偏過頭。
“想吐嗎?”他一愣,連忙將少年抱進衛生間。
不過就在剛打開衛生間門的瞬間,少年趴在他的肩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氣味不是很好聞,但諸伏景光一點都不在乎。
他隻是歎了口氣,任由少年趴在他肩頭吐的痛快,一邊輕拍對方的脊背,順便語調溫柔的安穩:“好點了嗎?”
吐過後舒服很多的少年趴在寬闊肩膀上,用鼻音哼哼幾聲算作回應。雙手無意識的慢慢環住他的脖頸,淡金色的小腦袋瓜向男人略帶薄荷清香的頸項裏蹭了蹭。
麻癢的觸感傳來,感覺對方就像隻小貓兒蹭被子一樣的舉動,諸伏景光輕笑一聲。
什麽旖旎,心動,在這一瞬間全部化為寧靜和祥和。
好像,就這樣抱著他也不錯。
不過現實卻是,他不能一直這樣抱著他。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將人抱回到床上放好,然後直起身,骨節分明的大手搭在襯衫的紐扣上,一顆顆解開,男人動作輕緩,平日裏隱藏在衣服下的精壯肌肉慢慢顯露,先是肉感十足的胸肌,向下,是力量感十足的腹肌。
他的強壯並非是健身房刻意練出來的那種觀賞性十足的肌肉,而是將力量隱藏在光潔緊繃的皮下,肌肉不突兀,卻給人十足的爆發感。
最後他將襯衫脫下,肌理分明的人魚線沒入西裝褲,男人隱藏起來的精悍上身徹底顯露。
可惜,唯一能看到這麽完美身材的少年正酣然入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男人無奈的向後耙了一把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看向熟睡的人兒,無奈的歎了口氣:“看樣子隻能這樣了。”他一手拎著剛脫下來的襯衫,轉身要向衛生間走。
不過他的腳步剛剛錯開,敏銳的聽覺就聽到了辦公室門口傳來的聲響。
聲音很輕,有人打開了社長辦公室的房門,腳步輕淺的向休息室的方向來。
諸伏景光溫潤的貓眼瞬間銳利起來,上挑的眼尾是冷厲的弧度。
他扔下手中的襯衫,以潛伏那個組織練就的隱蔽技巧輕緩的走到床頭櫃旁,按滅了燈光。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放緩,仿佛是隱蔽在黑暗中的獵手,以同樣的方式走到休息室的玻璃門邊,輕輕的將玻璃門向外推開一條縫隙。
從正門進來就是辦公區,辦公區的案桌後就是超大落地窗,此刻,有月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室內,
將室內的黑暗分割成銀白和全黑。
狙擊手良好的視覺能力將外麵的情況盡收眼底。
那個潛入進來的家夥,此刻正以緩慢而無聲的步伐走向休息室這邊。
那人一直走在黑暗的一側,看不清身形和樣貌,但這個無聲的前行方式讓人警覺。
如果不是身處黑暗的人,根本做不到掩蓋自己的腳步聲。
所以,來的人會是誰?
零?或者是潛伏進京川科技想要竊取情報的其他人?
在對方要伸手去拉休息室的玻璃門時,諸伏景光猛的推開房門,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黑暗中的人影,拳風以淩厲刁鑽的角度擦過對方的臉頰。
躲開了。
諸伏景光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進入狀態,繼續向對方揮拳。
降穀零在室內燈光熄滅的時候就想到了會被對方襲擊,所以躲的輕鬆,不過對方淩厲的拳風是隻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才能打的出來的。想到對方存疑的身份,降穀零擺開架勢,迅速迎敵。
兩人在寬闊的辦公室內你來我往的過招,看不到臉的黑暗中全是嘭嘭嘭的拳肉撞擊聲。
兩人誰都沒先開口,但是越打越心驚。
這熟悉的招式……
降穀零震驚的遲疑了一瞬,然後被對方抓到機會一拳打在了臉上。
臉部完全不屬於人肉的觸感,讓揮出這一拳的諸伏景光頓在原地。
降穀零借著這一拳的力道,退後了好幾步,最後從黑暗中脫身,站在了月光照得到的地方。
他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月光將他淺棕色的西裝鍍上一層銀,他收攏全身的架勢,就站在那裏,直勾勾的緊盯黑暗中高挑的身影。
紫灰色的瞳孔因為震驚而急速擴張被染上銀白的色彩,不敢置信的神色即便是有易容的遮掩都無法掩蓋,內心的震驚無法言說,最後隻能緩慢又不確定的叫出那個被埋藏在心底的名字:“……hiro。”
諸伏景光緊繃的肌肉在這一刻迅速放鬆。
無奈的輕笑一聲。
是啊!
身為幼馴染,沒人比彼此更了解彼此,更何況他們曾經一起身處黑暗,是可以交付背後以及性命的同伴。
諸伏景光一步步走到月光下,對於降穀零來說陌生的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低沉的氣泡音嗓音說出久別重逢的話:“好久不見了,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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