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主動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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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三隻黃閃閃、亮晶晶的香爐足底,向備案心中狂喜,暗道:“這一定是“足底踩黃金”,難道說這就是宣德本朝官造的宣德爐?”
    趙勇這個門外漢的一句不經意的話讓,向北寒心裏豁然明朗。除了確認手裏抱著的是個真寶貝外,更是掃清了對他眼睛的自我懷疑。
    向北寒心裏說道:“如果這隻爐子真的是宣德本朝官造的香爐,那手頭過輕的問題就解釋的通了。”
    宣德三年,明朝從暹羅(今泰國)進口三萬斤風磨銅。用這種銅製作的爐子因銅質軟脆,所以爐壁既輕且薄,但爐子的足底經過使用摩擦後,卻能燦亮若黃金,就如同黃金一樣非常的明亮。
    到了明中期以後,隨著風磨銅的日漸稀少,再鑄的爐子就開始加厚爐底,同時又加入了國內所產的銅成份。這樣的製作方法既降低了成本,又增加了厚重的手感。所以現在市麵上能夠見到的底款為“大明宣德年製”的官款宣德爐都是明中期以後鑄造的,包括清代和後期的民國。
    想明白為什麽眼力、手感會出現矛盾以後,向北寒淡然一笑,把爐子輕輕交換到了羅偉晨的手裏。
    “小兄弟!你上手後怎麽看?有了什麽樣的定論?”
    羅偉晨用非常期待的眼光,謙遜的語氣問向北寒。
    “老羅!我說你是怎麽了?你指望一個沒長毛的給你這隻爐子斷代定級,你是不是在有病亂投醫啦?”
    蘭秋山用極為陰冷的語氣嘲諷著羅偉晨,又一語雙關地貶低了向北寒。
    向北寒幾年前的那一遭讓自己走寶“仇恨”,蘭秋山的心裏始終是放不下。
    “姓蘭的老小子,你會不會說話?如果你再一句不上道的話,一口一個瞎子不長毛地叫喚,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向北寒還沒說什麽,趙勇的火爆脾氣可受不了。在他的執念裏,自己吃點虧不要緊,就是不能欺負他兄弟向北寒。
    “啪!”蘭秋山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小子!你不客氣怎麽了?我就叫他沒長毛。半大點的孩子還學會了裝蒜,也不照鏡子掂量掂量斤兩,誰把你當盤菜呀!”
    趙勇的火騰就拱上來了,手一張就要奔著蘭秋山衝過去。
    “小勇!蘭老板說的沒錯,我們的胡子是沒長齊,也沒有他們前輩身上特有的混氣味兒,也做不了菜。”
    向北寒極少地用語言譏諷別人,即使是上學的時候被同學欺負,他也沒有過口出不遜。畢竟是同窗,沒必要成為仇人。
    但他在古玩行裏就是另外一種思維了。從小沒有父母的寵愛,向北寒被的心性成熟的非常早,也養成了愛恨分明、感恩記仇的性格。他有一個略顯偏激的信條,那就是“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這世間本無公平,又如何教人大度。獨善其身,不聞他事,遇佛上香,遇賊掏槍”。
    今天,向北寒被蘭秋山徹底惹急了,才出言回擊,但他也是有意而為之。他在是有意挑起蘭秋山的火氣。
    氣急可以攻心,氣急也可以讓人方寸大亂,氣急更能讓人喪失理智,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
    果不其然,聽了向北寒譏諷損他的話,蘭秋山再也按捺不住情緒了,越過齊成山就衝向北寒衝了過來。
    有架打,那是趙勇最喜歡的。當下哈哈一樂,就把向北寒拉到身後,舉步向蘭秋山的拳頭迎上去了。
    這一來,可把齊成山和羅偉晨嚇壞了。齊成山擔心的是,雖然大廳麵上示人的沒有一件官窯精品,可那也是三、五十萬的錢擺在那兒呢。在自己的店裏打架,那這滿屋子的瓷器碎(cei)上幾件,那損失可都是自己的。
    而羅偉晨擔心的是,這家打起來,向北寒手裏可抱著自己那隻寶貝香爐呢。萬一手上沒準給撇出去,自己找誰賠呀!
    有了這樣的顧忌,兩個人極力地拉著蘭秋山,嘴上說著“別動火氣,和氣生財”的場麵話,可心裏就是五個字:“我的寶貝啊!”
    而這邊,向北寒見自己那兩句損話起作用了,也就適可而止,拉住了趙勇。
    一陣拉扯後,雙方總算是沒打起來,這讓趙勇有點不爽。那雙牛眼始終瞪著蘭秋山。
    向北寒穩住趙勇後,笑著衝羅偉晨說道:“羅老板!你這隻爐子我仔細過手了。說實話,我剛開始還真吃不準,不過最後摸了內堂後,我肯定了,這隻爐子雖然不是宣德本朝的,但確實是明晚官造的。價值嘛……嗬嗬!市場行情擺在那兒呢,不用我多說。齊老板!蘭老板!你們二位是行裏的前輩,這不用我說。行裏的規矩是你們談買賣我不插嘴,但如果你們沒談成,我就可以和羅老板談了。嗬嗬!我不著急,你們談著,我在店裏西邊轉轉,向前輩學習學習。”
    向北寒的話一語雙關,一麵告訴羅偉晨,你的爐子我看真、看好,明代的。另一麵是向黑心雙山公開發起了挑釁,那意思就是“你們談,我等著,隻要沒談成,我就買。”
    說完,他也真是帶著趙勇走進店裏,對齊成山搜羅的瓷器開始了逐一過手、上眼。隻過了幾件後,向北寒不由地暗自點頭,這齊成山不愧是瓷器大玩家,收的物件雖然沒什麽官窯,但也都是明清兩朝的民窯精品瓷器,甚至不乏鳳尾尊、將軍罐、觀音瓶這樣的重器。
    向北寒煞有其事地在原屬於自己家的“向寶堂”裏欣賞瓷器,他那副認真學習,對另一邊那隻宣德爐交易的事兒不聞不問的樣子,讓蘭秋山大為光火,總算在齊成山的勸說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香爐上。
    其實,齊成山他有自己的心眼。他看出來了,向北寒這小子好對付,但跟班的趙勇可不是善茬。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不管對方有沒有理,倒黴的可是他的“向寶堂”。如果真的造成損失,自己背後的老板可饒不了他。照價賠償是小事,鬧不好自己以後就別想在古玩行裏混飯吃了。
    有了向北寒在邊上等著,羅偉晨更是神氣活現起來,“齊老板!蘭老板!剛才這位小兄弟的結論我非常讚同。爐子是明代的,毋庸置疑。這價格嘛,少十萬我不買。”
    “什麽?十萬。你想錢想瘋了吧?剛才還五萬呢,就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通胡說,你還信以為真了?老羅!我不管別人怎麽看,這爐子最多清嘉道時期的,我最多出三萬。你不賣就請另尋買主吧。不過……那樣的話,以後我們就再沒有生意做了。”
    眼睛瞄著櫃子裏的瓷器,向北寒的耳朵可始終直愣著聽這邊的動靜,蘭秋山這話一出口,那是正中他的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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