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國強那副一點兒不能通融的表情，向北寒知道眼前的這瓶乳黃色駱駝奶是不能不喝了。
    有了趙勇那副痛苦表情的預見，向北寒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嘴一張，奶瓶的口直接懟進去，“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那樣子，與其說是喝奶，不如說是灌藥。
    就算是向北寒有意減少駱駝奶在口腔、舌頭上停留的時間，但那種鹹、辣、腥臭的味道，還是讓他頭暈腦脹，差點沒仰過去。
    翻了翻白眼兒，向北寒緩過這口氣，微笑著說道：“這味道，第一次喝的人確實有點兒受不了。”
    張國強嗬嗬一笑，說道：“別說第一次喝，我被布爾班不知道強逼著喝了多少次了，現在也還不適應呢。不過，這東西的營養價值確實高，對身體大有好處。”
    布爾班看著向北寒和趙勇都把駱駝奶一飲而盡，不由地微笑點頭，還衝著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
    駱駝奶喝完了，也就該談向北寒手裏的這塊瑪麗豔料場的紅皮白玉籽料了。
    “張大哥！我這塊料子我很喜歡。你問一下布爾班大哥，什麽價格。合適我就要了。”
    一聽這話，張國強小聲提示了他一下，說道：“兄弟！這塊料子以我的經驗沒有十五、六萬拿不下來。你想好了嗎？”
    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大哥啊！東西好，它就值這個價。”
    看出來向北寒是認真的，張國強也就不再廢話了，轉頭和布爾班說了一句向北寒、趙勇都聽不懂的維語。
    布爾班顯然是有點兒意外，看了向北寒一眼後，點點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說道：“我的本錢是十五萬，加五萬的‘排擋子’。”
    說完，就把手用力地在張國強等在半空的右手拍了一下。
    聽完，張國強搖搖頭，說道：“價錢太高了，你好好說。”
    “五萬的‘排擋子’不高，石頭很完整、很漂亮。像這樣皮子的瑪麗豔料場的石頭很少看到了。”
    布爾班強調著自己的理由。
    用眼睛撩了一下向北寒，張國強也抬手在布爾班的手上拍了一下，說道：“五千‘排擋子’，我要了。”
    “哦……太少了！你好好說。”
    布爾班搖頭不同意張國強的報價。
    “有合夥人嗎？是不是你單獨買的？”
    張國強問道。
    布爾班點頭說道：“有六個合夥人。”
    “那六千‘排擋子’，你們每人一千。”
    張國強又在布爾班的手上拍了一下，說道。
    “不行！太少了。三萬‘排擋子’我賣給你。”
    布爾班跟著在張國強的手上拍了一下，說道。
    搖搖頭，張國強又在布爾班的手上拍了一下，說道：“我們是朋友，給個麵子，一萬‘排擋子’，我現金給你。”
    “就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隻說五萬‘排擋子’的。換成其他人，我就直接說十萬‘排擋子’了。”
    布爾班一邊拍手，一邊說道。
    ……
    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地在價格上博弈，趙勇越看越有意思，越看越迷惑，不由地小聲兒衝向北寒，問道：“小北！他們這是在討價還價嗎？說的‘排擋子’是什麽呀？”
    向北寒嘴角掛著笑意，看著張國強和布爾班，回答道：“張大哥是在和布爾班大哥講價還價，他們說的‘排擋子’是維語，利潤的意思。張大哥開始的時候就問清楚了這塊玉石的本錢，然後兩個人在這個本錢的基礎上談利潤多少。其實這個並不重要，一切都要看石頭的最終成交價，達沒達到我們的心裏價位。”
    聽了向北寒的解釋，趙勇奇怪地問道：“你沒來過新疆，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呢？”
    微微一笑，向北寒說道：“林春青林師傅不但精通翡翠原石鑒定、買賣，對新疆和田玉的鑒定，以及流通渠道也很精通。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這個時候，張國強那邊也和布爾班把價錢談定了，雙方在本錢基礎上，再加一萬八千“排擋子”，也就是十六萬八的價格上達成了共識。
    張國強拉住布爾班的手，轉頭對向北寒說道：“兄弟！這個價格怎麽樣？”
    向北寒笑著點了點頭。
    那邊的張國強和布爾班同時揚起手，重重地拍到了一起，又有力地握了握，交易達成。
    “兄弟！我剛才和布爾班說了，使用現金交易的，你身上帶現金了嗎？”
    張國強問道。
    趙勇一咧嘴，說道：“轉賬不行嗎？現在誰出門還帶那麽多的現金。”
    張國強搖搖頭，說道：“你們不了解維族兄弟，他們非常看中現金。在這裏，到銀行辦理業務的一般都是漢族人，或者是別的民族人。維族很少把錢存銀行的。我剛才和布爾班說是現金交易，他才同意這個價格出手。”
    想了想，張國強說道：“要不這樣吧，我銀行卡裏有錢，你們等我一下。”
    說完和布爾班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走了，看樣子是找銀行取錢去了。
    等張國強這功夫，向北寒試著和布爾班溝通了起來。
    “布爾班大哥！你手裏還有高品質的和田玉了嗎？”
    向北寒問道。
    布爾班捋了捋胡子，說道：“暫時沒有了，要過一段時間才有。”
    一聽這話，向北寒就明天，他的手裏一定還有高貨和田玉，隻是現在不想出手。
    新疆的玉石商有自己的經營之道。他們手裏通常會握住一些高品質的石頭，等待好時機出手。即便遇到再大的主顧，他們也不會把手裏所有的玉石都拿出來給對方看的。
    因為給主顧看了，就很可能失去最好的那一塊，這樣的話就會降低他手裏的資本。他們隻有在收到更好的石頭後，或者是看到更好的石頭，手裏缺錢的情況下，才會把略微低檔的玉石拿出去換錢。
    所以，作為和田玉這種高品質的資源，永遠都是賣方市場，隻有大玉石商才會掌握市場的行情。
    知道布爾班的想法後，向北寒問道：“那我想和布爾班大哥建立長久的合作，你能不能考慮一下呢？”
    一直以來，向北寒都想擁有一個穩定的資金來源，作為他在古董文玩行裏闖蕩的支持。畢竟有很多好東西收來的價錢高，又舍不得、又不能出手，實現不了“以藏養藏”的理想狀態。
    雖然陳思嘉給了他一張無線透支的銀行卡，可畢竟自己來源是陳思嘉背後的家族企業“dg”集團。那錢用起來不如用自己的硬氣。他真是不想和陳思嘉還沒結婚，就受製於她背後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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