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佟德祿的講述，幾個人心裏都清楚他沒有說謊。他是萬般無奈地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刀犁站起身來，臉上帶著憂傷地看著向北寒說道：“我相信他說的。”
    向北寒也點點頭，到了這步田地，佟德祿已經沒有必要再編謊話騙自己這些人了。
    他也坐到了地上，問佟德祿，說道：“佟先生！這條礦脈真的沒有發現翡翠的可能了嗎”
    佟德祿搖搖頭，說道：“我請了這方麵最有名的專家，反反複複、斷斷續續地找了有五、六年，除了那幾塊不值錢的豆種翡翠原石外，最好的就是狗屎地了。沒有希望了，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佟德祿灰心喪氣地說道。
    抬頭看了一下山腰上那幾個樹木稀疏的地方，向北寒接著問道：“就是那幾處地方嗎”
    佟德祿也抬頭看了看，說道：“是！專家是在最有可能出現翡翠礦脈的地方挖的探洞，一無所獲。”
    向北寒看了看周圍的山勢，向北寒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著強烈的預感，這裏有一定有翡翠。
    對於翡翠礦脈的分布，向北寒做過相當詳細的功課。按照常理來說，翡翠礦體具有對稱的條帶狀構造，條帶由硬玉岩、鈉長岩與角閃石岩組成。
    原生礦床自一八七七年發現起，至今已有開采了一百多年，產出了所有顏色的翡翠品種，但至今仍然很有活力。度冒礦曆史最為悠久，除了傳統的礦坑外，新發現了許多新的礦脈，例如，一九八六年發現的馬薩，從新發現的礦脈中開采出新的翡翠品種，如“八三花青種”“鐵龍生”等，這種情況隨著對翡翠資源更為廣泛的探采還會繼續下去。
    上世紀九十年代起，緬甸政府對翡翠的開采，采取了更為開放的政策，允許民間開采，但必須租賃礦產開采權。翡翠開采區以二百米乘以二百米為單位租賃，租賃期三年，租賃費大約是兩百萬元人民幣。
    刀犁父親刀錦和佟德祿所擁有的這片區域，就是這樣到手的。
    十多年前，所有的翡翠開采行家，都認為這片區域一定埋藏著巨量的翡翠原石。所以，當時有三十多個翡翠商參與競標。在那個年代，有錢的人還沒有今天多。所以能夠招來那麽多人競標，可想而知，這片區域是多麽的別人看好。
    “在當時，這地方的年租金已經定下來了，一百八十萬人民幣，租賃期三年。而租賃年限越多的人就是中標人。”
    又歎了一口氣，佟德祿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你爸爸當時是怎麽想的，是一時的頭腦發熱還是被主辦方的宣傳眯住了眼睛。競標當天，隻有三個人舉手競標後，他就舉手，一口價就是十五年啊！多少錢九百多萬啊！在當時，那可是天文數字。也是誰都不敢出的價。你們想想，這塊地也隻是被看好，但誰也沒挖出過有價值的石頭。誰會把一輩子的錢都放到這個沒底的地方啊！”
    “唉！標中了，就雇人找吧。三年挖了三個洞，什麽都沒發現。九百多萬沒了不說，三年裏，雇工人、租設備，再加上給地方上的政府、軍隊這些有點兒權勢的人上供，又是三百多萬沒了。實在是沒錢投了，你爸爸就回國去籌錢了。就是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認為這裏有高品質的翡翠。”
    佟德祿抬眼看向刀犁，接著說道：“我後來才從刀傲的手下那裏聽說，你父親回國後，就準備把你們祖上留下來的房產、土地都埋掉，孤注一擲地找翡翠。你的叔叔刀傲當然不同意，再加上他要到緬甸這邊製毒販毒的想法，一直被你的父親拒絕，心生不滿的他，就設計害死了你的父母。也把我拉下水，和他一起幹起了缺德事兒。”
    說完，慢慢低下頭，眼淚已經掛上了他滿是皺紋的臉。
    一時間現場的氣憤非常的凝重，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趙勇受不了這種氣氛，說了一句，“弄點兒炸藥，把這座山給炸個窟窿出來，我就不信找不出來。”
    趙勇的這句話不由地讓向北寒心裏一動，這未嚐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按照時間推算，這片區域十五年的租賃期，也就還剩下不到兩年了，要是按部就班地探找礦脈，顯然是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向北寒說道：“佟先生！我知道你現在麵臨的困境，但你想要繼續製毒販毒的這條路，我看你還是別再走了。那樣的話，遲早會把命都搭進去的。我看這樣吧！你先回去，把車子給我們留下，我們在這裏逗留幾天，說不定就能找到翡翠呢！”
    都這個時候了，佟德祿已經沒有精神頭在和向北寒這幾個人周旋了。“拳怕少壯”這句話一點兒都沒錯，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和眼前的這些年輕人鬥下去了。
    “我的那些其他人……”
    佟德祿顯然對沒有出現的那幾個人不放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程玉棟出生了，說道：“沒事兒，你的那十來個兄弟都是中了我們的迷針，估計現在也醒了。你讓你剩下的弟兄進樹叢裏找吧，沒有生命危險。”
    佟德祿趕緊回身衝手下人說了幾句麵電話，十多個人就紛紛進入樹叢，去找人了。
    向北寒一笑，說道：“佟先生！不管找到沒找到翡翠，我們還是會在這裏和你做一些合法的項目，包你衣食無憂。”
    “真的嗎你說的是什麽合作”
    佟德祿對向北寒的這句話非常感興趣，趕緊問到。
    向北寒一笑，說道：“我現在還沒想好，不過肯定和翡翠有關係。這樣吧，你還是帶著你的人先回去等我們，等我們把這裏的情況弄清楚後，回到密支那再說。”
    不管這麽說，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佟德祿立馬好像精神了不少，沒有別人攙扶就站了起來。
    等到自己的手下人陸陸續續或背、或抬地把那些中了迷針的通過帶出來，佟德祿就和手下人說了幾句，之後就帶著人走了。
    看到人走遠，吳尊峰和牟雨婷才從更遠處的林子裏走出來。
    寂靜的山林裏，隻剩下了向北寒這七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