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北寒沉默的表情，徐恩福抬了一下眉毛，說道：“小北！我們接觸不多，但你的為人處世我老徐很佩服。你不說，但我也看出來了，這個倪偉和你有關係。不然，你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
    說著，就把手裏的翡翠無事牌推到了向北寒的麵前，接著說道：“我感覺這件事還沒完結，說不準還有什麽絡亂等著呢。你也說了，那麵‘海獸葡萄’銅鏡值個四、五十萬，我看這塊牌子還成，老蘭也說能值個百十來萬。小北！我收四十萬，這塊牌子你拿去吧。”
    徐恩福這麽一說，向北寒趕緊擺擺手，說道：“徐老板！這是你的，我不能收。”
    “小北！那個倪偉雖然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但從他的口氣中能聽得出來，他家也是行裏人。我們在行裏混跡的年頭多了，什麽樣的事兒都明白，將來保不齊他們家還要找上門來。咱們都不是怕事兒的人，可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氣生財嘛！這塊牌子你留著，一旦將來對方找上來，也能有個後手。”
    徐恩福的話說的簡單明了，想的也是夠周到的了。
    蘭秋山也點頭，說道：“老徐這話有道理。小北！都是行裏人，現在咱們是痛快了，將來要是對方找上門來，也不得不答對，鬧得太僵了也不好。”
    聽了兩個人的話後。向北寒也意識到，自己做的可能是有點兒過火兒了。這個倪偉再混賬，畢竟是自己姐姐的老公，將來姐姐要是知道這事兒是自己幹的，找上門來，還真不好辦。
    想到這裏，點點頭，向北寒說道：“既然兩位老板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這塊牌子的價值雖然遠不止五十萬，但我給不上那麽多。”
    一笑，徐恩福說道：“誰都喜歡錢，但這錢分怎麽賺。剛才我就是為了出口氣，這錢賺不賺的不重要。我說了，四十萬就四十萬，多一個子兒我都不要。”
    看到徐恩福那麽堅定，向北寒也就不堅持了。當即轉了四十萬給他。隨後，又轉了八十萬給蘭秋山。
    這兩件東西，向北寒是用陳思嘉給他的那張金卡支付的。
    在和倪偉打賭的時候，向北寒寧可把老堪布贈與他的天珠放到哪裏，也不肯用這張卡，這是他做人的原則、底線。
    帶著兩樣東西，向北寒離開了潘家園，直奔“雙聖”博物館。
    而在他和倪偉打賭的同時，他的姐姐向楠也已經帶著女兒丫丫來到了四合院附近。
    十多年過去了，周圍的環境變化並不大，四合院的外麵也還是老樣子。而唯一變化的是，走的時候她還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現在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看到眼前依舊熟悉的街道，以及那兩扇自己不知道曾經推開過多少次的紅色木門，此時的向楠竟然沒有勇氣上前再次推動。
    “媽媽！這個大門好漂亮啊！比奶奶家的門還要漂亮。”
    女兒丫丫的聲音打斷了向楠的回憶。
    “是很漂亮，它有將近三百年的曆史了。院子裏麵就更漂亮了。”
    也不管女兒能不能聽懂，向楠自顧自地說道。其實，很大程度上，她是在對自己說的。
    站在門口，看了有一段時間後，向楠始終沒有勇氣走進去。扭頭看到不遠處的柳樹下坐著兩位老人在下棋，向楠就帶著女兒走了過去。
    “大爺！我向您打聽一下，這裏原來住著的姓向的一家人還住在這裏嗎”
    向楠柔聲地問道。她也是很有禮貌，看到兩個老人家的棋局已經完結了，才出聲詢問。
    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頭，抬頭看了一眼向楠，皺皺眉，指著四合院的大門，回答道：“你是打聽哪家人吧那爺孫兩個人還住在那裏。不過，老向最近好像去密雲了，小北那孩子也不太總在家。倒是他們家的保姆出來進去的，也不知道忙些什麽。”
    “密雲大爺！他們去密雲幹什麽了”
    向楠好奇地問道。
    “嗐！這你都不知道啊！”
    另一位大爺開口說道：“如今這向家門裏可是了不得了。人家在密雲有一個大別墅，還有一處農莊，一群有錢有身份的老頭老太太在那邊抱團養老。這不，上次還把我們老哥倆接去住了幾天，真是好地方啊！”
    向楠一聽這話，不由地心裏納悶。她走的時候知道，由於上當受騙，父親不但把“向寶堂”抵押給了人家，還欠下了不少的外債。怎麽還能在密雲置辦下那麽大的產業呢
    想到這裏，向楠笑著繼續問道：“大爺！那再問一下，他們的這個四合院賣出去了嗎”
    在她想來，把四合院出手，在密雲買房產，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可戴花鏡的老爺子嗬嗬一笑，說道：“這宅子當然還是向家的了。就一年的光景，人家不但把前麵的院子買回來了，還大興土木地修葺了一番。如今這院子出手沒有一個億，也要九千萬。小北這孩子真是出息啊！”
    聽老爺子這麽一說，向楠的心就好像被人戳了一下後，緊緊地揪成了一團。
    當年，她和母親離開一段時間以後，母親也通過旁人打聽了一下爺爺和弟弟的情況。當得知四合院的一進院子已經被賣掉還債後，母親就再也沒有帶她回來過。後來，得知弟弟為了替爺爺分擔債務，供養爺爺，初中畢業就輟學，在古玩地攤上謀生。
    當時，雖然心裏很不是滋味，但迫於母親不願意贍養爺爺，而弟弟又不被繼父接納，她也就沒再過問。
    這麽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四合院裏的變化竟然這麽大。
    “那我再問一下，他們家的那個男孩現在做什麽呢”
    向楠接著問道。
    “哎呦！做什麽的我還真不知道。聽他爺爺老向說，他現在總出門，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一回來準保帶著大錢，怕不是做買賣去了吧。”
    說著，推了推眼鏡仔細地看向了向楠，警覺地問道：“你是誰呀認識向家人怎麽問這麽多”
    向楠趕緊一笑，拿出了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瞎話兒，說道：“啊！不是。我媽曾經看過這個院子，覺的非常好，就想著能不能買過來，或者是租住。我也是想要滿足老人的願望，就來打聽一下。”
    聽她這麽一說，戴眼鏡的老頭放鬆了下來，說道：“那你還是到別處問問吧。以人家現在這身家，不可能再賣宅子了。”
    說完，就又把棋盤擺好，兩個人又進入了下一局的楚漢相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