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千古漆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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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母親和姐姐離開北京後的情況,向北寒想知道,但知道以後心裏又不是個滋味兒。
看到向北寒的情緒有點黯然,陳思嘉主動說道:“哎!剛剛北京大學實驗室打來電話,說是那件漆奩的脫鹽程序完成了,可以打開了。我這一忙活兒就忘了告訴你了。走,咱們去看看吧。”
這個事情倒是讓向北寒的心裏一震,他對那隻漆奩的內部情況還是非常期待的。
“峰哥!你去接一下陽姐,我和思嘉先趕過去。”
向北寒知道,對這隻漆奩,沙莉陽也非常的關心。
四個人在北京大學考古工作實驗室樓外碰麵了,一起進到了漆器實驗室裏。
一位名叫李凱的五十多歲教授接待了他們。
“這隻漆奩的形製非常巧妙,六麵六角,這就決定了它的器身和蓋子的結構很巧妙。也佐證了宋朝,是我國手工業非常發達的朝代。我們在處理這件漆奩的全過程中,發現它表麵的紋飾都是金絲纏繞而成的。而且,其間還鑲嵌著螺鈿,這是我們迄今為止發現的第一件鑲嵌螺鈿的宋代漆器。”
李凱介紹了他們的發現。
“李教授!這隻漆奩的結構怎麽樣?還能修複到原本的樣子嗎?”
向北寒對漆奩的保護修複非常關心。他非常清楚,這件器物很可能是獨一無二的。
“我請教了國家博物館頂尖兒的修複專家,他很有信心恢複這件漆奩的原本型製。不過,由於在海水裏浸泡了差不多有一千年了,外表的漆色肯定無法恢複它原本的樣子了。”
李凱也很遺憾地說道。
看了一下時間,李凱起身說道:“時間到了,我們就一起見證一下這個非常重要的曆史時刻吧。”
說完,就把向北寒四個人帶到了實驗室中。
“在接到修複這件漆奩的項目後,我們先把它浸泡在一種特殊的試劑中,做了第一步的脫鹽處理。由於你們前期的保護非常正確,也很穩妥。漆奩在這個過程中一直都非常的穩定,為我們今天的開啟工作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礎。否則的話,很可能損壞器物本事的結構。”
李凱邊說,邊帶著眾人進入了實驗室中。一股濃重的藥劑味道,讓幾個人都不太適應。
“我們的工作環境就是這樣的。不過你們放心,這些試劑對人體沒有什麽危害。”
轉過頭,對正在操作的兩個技術人員說道:“劉維石!你取兩套新的手套來。”
把一副手套遞給向北寒,自己戴好一副後,李凱說道:“這一步操作具有曆史意義,我覺得應該由發現這隻漆奩的人親手操作才有意義。”
說著就和向北寒來到了操作台前,那隻精美的漆奩正安放在一隻大托盤內。一名技術人員,還在不停地向漆奩表麵噴灑著那種不知名的藥劑。
“我們在操作的過程中,必須一直噴灑這種試劑,以防止漆器表麵幹裂。”
李凱解釋了一下這步操作的原因。
轉頭對技術人員說道:“小劉!全過程要有視頻記錄。”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後,對向北寒說道:“小夥子!你用雙手扶住漆奩的下箱體,我來取上麵的蓋子。手一定要輕,器物已經很脆弱了,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這話說得很鄭重,向北寒不由地有些心慌。
李凱一笑說道:“也不用太緊張,它的結構遠比你想象的堅固。”
李凱前後兩段話存在矛盾,但實際上也沒什麽問題。
按照李凱的指示,向北寒雙手輕輕地扶住了漆奩下部的箱體,李凱則是一左一右地把住了漆奩的蓋子。
先是輕輕地晃了晃,沒想到相互咬合了一千年的蓋子和箱體竟然很輕易地鬆動開來。
“我的天啊!我真為我們老祖宗擁有這樣精湛的技藝感到驕傲和自豪。這太神奇了!”
李凱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來,他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麽的激動。
而這個時候,現場的氣氛也變得萬分緊張。除了那名技術人員手裏的噴壺發出的“呲呲”聲音外,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樣。
李凱的雙手同時向上用力,蓋子被一點點地提了起來。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塵封了近千年的漆奩被打開了。
在蓋子被移走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漆奩裏,都想知道裏麵究竟藏著什麽樣的寶貝,或者是秘密。
“小夥子!你的手千萬不能鬆開。”
手裏拿著蓋子的李凱語氣有些焦急地說道。
其實,不用他說,向北寒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為,漆奩裏滿是渾濁的液體,自己的手一旦鬆開,器物的外壁就要經受更大的壓力,有可能造成損壞。
李凱輕輕地把蓋子放到了早就準備好的,裝滿保護藥劑的盒子裏,等待下一步的修複。
然後就對噴水的技術人員說道:“郭偉!趕緊去取海綿,把漆奩裏的試劑吸幹。”
在一陣忙活後,看到漆奩中絕大多數的液體都被吸幹後,李凱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放手吧!現在沒問題了。”
直到這個時候,向北寒才敢挪動他早已經發酸發麻的手。
長出了一口氣後,向北寒說道:“這考古不但是個技術活兒,還是個體力活兒啊!”
一句話,讓現場緊張的氣氛瞬間就得到了釋放,所有人都被他給逗笑了。
李凱點點頭,說道:“這話說得對,我們這還是在實驗室裏搞考古研究,真正的野外考古工作,何止是辛苦啊!甚至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工作。”
他說完後,就把眼睛集中到漆奩上麵。
正如向北寒所料,在這隻漆奩的內部沿六麵內壁,整齊地擺放著六隻小的漆盒。同樣的是綠色的,表麵用金絲圍成的花卉,螺鈿鑲嵌的紋飾。
而六隻小漆盒圍成的中心位置,是一隻縮小了的六邊形漆奩。
“太精秒了!這種設計,這樣的工藝,簡直是藝術品。就是我們現代人也很難做到。”
李凱再一次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