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紅、黃、白，四隻瓷碗依次擺麵前，向北寒激動地心情難以抑製，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小北！這四隻碗是什麽來頭啊？”
    非常了解向北寒性格的趙勇看出來他的手在抖，就知道他現在很是激動，也就明白眼前的四隻單色釉瓷碗的意義非凡。
    向北寒抬頭看了一下趙勇，說道：“你不是一直吵著沒上手過明代的官窯瓷嘛！這回你可以好好開開眼了。”
    “這就是明代的官窯瓷？”
    趙勇瞪大了眼睛，看著四隻可愛的碗，問道。
    點點頭，向北寒說道：“這是明代嘉靖本朝的官窯瓷器，更難得的是，這是一整套祭瓷。毫無瑕疵，保存完好。恐怕故宮博物院也沒有這樣等級的瓷器啊！”
    “小夥子！眼力不錯。能說說這祭瓷的由來嗎？”
    老爺子睜了睜略微鬆弛的眼皮，等著向北寒回答。
    向北寒一笑，說道：“明代自洪武二年起，朝廷就在景德鎮設立窯場，起初叫‘陶廠’，建文四年才更名為‘禦器廠’，燒造皇家用瓷。洪武時期景德鎮瓷器產品涵蓋日用器、祭禮器以及禦賜器物，同時還燒造各種釉色的大瓷瓦供南京及鳳陽（明中都）修建皇家建築用。”
    “永樂、宣德是明代禦器廠的輝煌時期，不僅青花瓷器被後人譽為明代青花瓷器之冠，使用進口料描繪，呈色濃豔，常有氧化鐵結晶、洇散現象，有如中國傳統水墨畫。並且從哪個時候開始，燒造的藍、轟黃、白單色釉的祭瓷，也備受後世稱道。”
    “受到古代禮製的影響，明代根據受祭對象的不同，以藍、黃、紅、白四中單色釉瓷與之相配。我們都知道北京有五壇，分別是天壇、地壇、日壇、月壇、先農壇，這五壇無疑列外，都是祭祀用的。五壇以故宮為中心，日壇在故宮以東、月壇在西、地壇在北、天壇在南偏東、先農壇在南偏西。這五壇都是始建於明代，是帝王祭天、地、日、月、先農等神祇而特意建造的。每年春、夏、秋、冬固定的節氣，帝王都會到相應的地點進行祭祀活動。”
    “這四色的瓷碗就是祭祀活動上使用的重要禮瓷。這藍色是祭天的，黃色是祭地的，紅色是祭日的，白色是祭月的。通過這樣隆重的祭祀活動，封建帝王希望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的國家能夠‘政通人和，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萬事如意。’同時，以此教化文武百官和普通黎民百姓，以達個人‘萬歲’的目的。”
    “啪、啪、啪……”
    向北寒的話音剛落，老爺子就不由地拍了巴掌。讚賞地說道：“小子，行啊！要不是我親耳聽到，我還真以為你是照著書念的一樣。”
    向北寒沒說什麽，趙勇可按耐不住心裏的話，插嘴說道：“老爺子！你說他是照著書讀的，也沒錯。這小子那腦袋就跟複印機一樣，什麽東西隻要看了一遍，就能記住。跟變態一樣。”
    聽趙勇這麽一說，把向北寒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是誇獎自己呢，還是在損自己。
    氣的沒搭理趙勇，向北寒直接對著老頭說道：“老爺子！您這是四隻明代嘉靖本朝的祭瓷碗。官窯的全美品，流傳下來實屬不易。您真的打算出手？”
    老爺子點點頭，說道：“賣！全賣了，給老伴兒看病，剩下的，就到北京市內，找個高級的養老院，不在這兒受這份兒窩囊氣。”
    語氣說的非常鑒定。看得出來，這位老爺子也是個火爆脾氣。
    向北寒和程玉棟、蔣英城、趙勇對了對眼神兒。幾個人在一起時間長了，一個眼神就知道，向北寒想要了解一下眼前這位老爺子的情況。
    程玉棟和蔣英城自然不自然地邁步挪到了大門口，這老爺子家裏有這麽多的寶貝，買賣做成、做不成的，都不能把賊給招來。
    伴著馬劄坐在了老頭的對麵，向北寒說道：“老爺子！我實話實說，就這四隻碗，拿到市場上，碰上懂行的人，小兩百萬的價格。這些錢你放在手裏好像不太安全吧。”
    “唉！這是難免的。老話怎麽說來著，‘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可沒辦法呀！老太太的腿不能耽擱了。”
    老頭無可奈何地說道。看來老人真是遇到難事兒了。
    向北寒一笑，說道：“老爺子！如果你信得過我，我給老人家看看怎麽樣？”
    “你？你會瞧病？”
    老人一臉懷疑地問道。
    “會！他從小就跟著北京名醫鄭爺爺學中醫，正骨、針灸樣樣精通，讓他給老太太看看，準沒錯。”
    趙勇嘴快地說道。
    “那敢情好，請！”
    老人高興地說著，就起身把向北寒往屋裏讓。
    “等一下。”
    向北寒拉了一把，趙勇後，說道：“小勇！把這四隻碗重新包好，放到箱子裏，抬進屋。”
    這話一說，幾個人就都明白向北寒的意思了。他是想讓老人放心。
    來到房間裏，上下左右一看，地方不大，但同樣收拾的非常幹淨。
    靠窗口有一鋪老北京常見的土炕，炕上躺著一位收拾的非常整齊的老太太，看上去有六十歲不到的樣子，滿臉的慈祥。
    “孩子！快坐，我這腿腳不方便。”
    老太太掙紮著就要起身。
    “噯！奶奶！您可千萬別動，我來給您看看。”
    說著，向北寒坐到炕邊上，接著問道：“奶奶！您是那條腿不靈便？怎麽傷到的？”
    “哎呀！別提來，這上了歲數就是沒用。這不，前天我出去倒髒水，腳底下一滑就坐地上了。當時也沒覺得怎麽著。可昨天我這條右腿就不敢動了，這波棱蓋（膝蓋）就不能回彎了，還腫起來了。”
    老太太講述了自己受傷的過程。
    老頭補充道：“昨天在鎮子的診所瞧了瞧，二百五的大夫啥也沒說出來。臨了告訴我們回家養著。你說這叫什麽大夫啊！”
    向北寒一笑，說道：“奶奶！您把褲子往上拉一下，我看看您的腿。”
    “你會瞧病？”
    老太太不敢相信看向了老頭。
    老頭嗬嗬一笑，說道：“讓他看看吧！這小子挺神的。”
    說完，就幫老太太把右腿的褲子挽了上去。
    “啊！”
    看到老太太的傷情，向北寒不禁輕啊了一聲，心裏暗說：“這老太太真夠剛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