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的眼力、財力都過人啊！一對瓷枕就肯出十八萬的價格，佩服！佩服！不過，我還是想知道，這位兄弟能把價格抬得這麽高，究竟是為了什麽不會是單純地想要和我徐鵬置置氣吧”
    徐鵬冷嘲熱諷地說道。
    “噯！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有點管的太寬了。古董行裏的買賣全憑眼力，全憑個人喜好。人家出多少錢，肯定是能看到，也是人家喜歡，你管那麽寬幹什麽”
    靳如超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向來就是直來直去地懟。
    遲海潮嗬嗬一笑，說道：“如超啊！徐老板想要探討一下這對瓷器的知識，那就讓小北給解釋一下，我們也趁機學習學習。”
    遲海潮在緩和著桌子上的氣氛。其實向北寒已經明白了，靳如超和遲海潮這兩個老玩家，正在密切配合，演繹著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的戲碼。
    而且從遲海潮剛才的語氣中，向北寒聽得出來，他大概已經知道這對瓷器究竟是什麽東西了。
    心裏一笑，向北寒就動手把徐鵬說的那兩件“瓷枕”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左右翻轉地看了個仔細後，淡然說道：“徐老板做的鑒定對了一多半，錯了一少半。”
    說著，就拿起其中一隻托在所裏，說道：“這確實是一對清同治年燒製的物件，也是五彩龍鳳花卉，但它們並不是什麽瓷枕，而是一對臂枕。大家看，這對枕頭高有將近二十五公分的樣子，這個高度當枕頭，想一下誰能睡得著啊就算是能睡著，這第二天早上醒過來，脖子還不得斷了呀！”
    一聽向北寒這麽說，徐鵬不由地皺著眉頭又看了看這對東西。確實如向北寒所說的一樣，這麽高的高度，拿來當枕頭，那可真是不舒服。
    向北寒頓了一下後，接著說道：“而且，到了明清兩朝，用瓷枕的習慣已經慢慢地被軟的布枕所替代了。到了晚清的同治年間，就更不可能花費這麽大的功夫去燒造瓷枕了。所以它們不是瓷枕，而是臂枕。”
    “滿族人習慣於在矮榻上休息、看書寫字，所以這樣高度的東西放在手臂下枕著，無論是半躺半臥的休息，還是喝茶聊天、寫字畫畫都非常舒服。”
    又仔細看了一下做工和畫工後，向北寒繼續說道：“剛剛徐老板說這是一件民窯精品，這一點我又有自己的看法了。從做工、用料、畫工，以及整體的氣勢看，這都是一件同治年燒著的官窯臂枕。”
    “官窯器”
    嗬嗬一笑，徐鵬質疑地說到：“我們都是行裏人，這明清兩朝的官窯瓷器都有款，這誰不知道啊！這對東西是瓷枕也好，是臂枕也好，要是官窯，那總會有個款識吧！”
    徐鵬一臉不信地說道。
    向北寒淡然一笑，說道：“有款是鑒定官窯的一項標準。但明清兩朝也有一小部分官窯瓷器是沒有款識的，行裏人都把這些瓷器稱作‘無款官窯’。比如說花盆、盆景、夜壺這類的不適合把皇帝的名諱寫上去的東西，就沒有款。這對臂枕就是這種情況，也就是‘無款官窯’。”
    把一對臂枕在桌子上擺好後，向北寒說道：“石爺爺！這對東西原本價格應該在三十萬往上走的，可惜的是，兩隻臂枕的開窗處都或多或少地有點兒磕碰，這隻的麵上還有一條大衝線，很大程度地影響了它們的價格。十八萬是我能看到的最好的市場價格了。”
    聽了向北寒的解釋，在場眾人無論心裏，還是表情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
    遲海潮和靳如超是心悅誠服。
    石光明是一般可惜一半滿意。
    徐鵬則是滿心的懊悔，本來從做工、畫工上他已經判斷這是一對官窯瓷器了。可就是沒找到款識，他才最終做出了民窯精品的錯誤判斷。想到這裏，徐鵬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而三孩兒等其他的三個人，聽著向北寒的解釋，就跟聽熱鬧一樣，完全體會不出其中的知識含義。
    一會兒的功夫，石光明就把家裏的幾件東西變現了，開陣二十七萬的入賬，他是打心底裏感謝自己的老祖宗啊！
    “石爺爺！這幾件東西你就入手了小三十萬了，不知道這些錢夠不夠用的如果夠了，您那些東西還是先留一留吧！別等家裏人回來了，知道你這麽就把祖上留下的寶貝出手了，再惹得家裏人不高興。”
    向北寒是想著別再發生爭執，以他對徐鵬的判斷，這家夥多多少少沾點黑社會性質。而且徐鵬還和邱宏有聯係，今天可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要是對方來點兒歪的邪的，那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能平和地把徐鵬這幾個人送走了，自己再帶著趙勇、蔣英城他們過來，穩穩當當地談買賣那多好。
    向北寒這心裏是想的美好，可事實上徐鵬可不是那種吃虧當水喝的家夥。
    眼見著向北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撬了他的行，徐鵬豈能善罷甘休。
    “噯！這位兄弟！石老先生是想把家裏東西都出了，我們何不成人之美，把石先生的東西都以高價收了，也免得東西損壞了一文不值，也讓那些惦記的人死心了。”
    徐鵬麵笑心罵地說道。
    “石老先生！我說的這話對吧放心，我和這位兄弟兩個人買，相互抬價，對你是大大地有好處啊！喜歡的人多了，這價碼也就上來了。”
    徐鵬用極為誘惑地語言對石光明說道。
    石光明活這麽大歲數了，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兒沒幹過徐鵬的話顯然是讓他接著往外那東西，他今天已經“上聽”，誰攔著都不好使了。要是不和向北寒比出個高低來，他絕對不會收手的。
    看到這個真是，石光明一笑，說道：“小北啊！我今天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把家裏的這些東西都出手了，就一定要這麽做。”
    抬眼，用真誠的眼神看著向北寒，說道：“我知道這些東西有好有孬，有你喜歡的，也有你不想要的。這都是正常的。但有一樣，如果那件東西能入博物館的，可你卻放手了，我老頭可要生氣了。”
    石光明這話一出口，向北寒就明白了，這位老爺子今天是動真格的了。
    自己要是不拿出點真東西，恐怕今天就得進他的養魚池轉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