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著浸泡在溫水中的那件血沁玉璧沒有任何的變化。
    向北寒淡淡一笑，說道：“高古玉器，經過上千年的地下掩埋，玉質都會發生一些鈣化現象，浸泡到一定溫度的水中，就會冒泡。當然了，我已經確定這不是一件高古的玉器，沒有形成鈣化才會做這樣的驗證。如果真的是一件高古鈣化的玉器，可千萬別這麽做，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再好的玉器也毀了。”
    眼見這自己收的這件玉器並不是什麽高古的物件，魏軍多多少少地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這眼力還得練啊！玩了半輩子的玉器，沒想到這次打了眼。”
    魏軍感慨地說道。
    向北寒一笑，說道：“吃古玩行這口飯的，哪有沒打過眼的。我們北京有句老話，淹死的都是會水的，往往是越熟悉的行業，就越容易犯錯。況且，這塊玉雖然不是戰漢以前的高古玉器，但算是一塊不錯的古玉了。眼下的行情大家都知道，高古玉器的文物考古價值更高，在經濟價值上往往不如明清玉器。”
    向北寒把玉璧表麵的水漬擦拭幹淨後，重新放到了那塊紅布上，說道：“魏老板！這件東西你入手如果不高於二十萬的話，以現在的行情穩賺不賠。要是高於五十萬，那就是賠大發了。”
    向北寒這麽說也是話裏有話，那意思就是，這件東西就是二十到五十玩之間的東西，高低就要看誰買了。喜歡的人一擲千金，別說五十萬，一百萬也肯下血本。不喜歡的人，拿去送人，人家還嫌棄是死人墓裏拔出來的呢。
    最掛念的一件東西看過了，向北寒心裏也算是有底兒了。倪偉就算是看不明白，入手了，估計也陪不了，賺多賺少的問題了。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又幫著魏軍看了幾件東西後，向北寒和趙勇就準備離開了。
    可就在向北寒一腳門裏一腳門外的時候，好巧不巧地倪偉和董三和進來了。
    “魏老板！不好意思，我們提前到了。”
    董三和一臉歉意地說道。
    魏軍臉上明顯露出了不太高興的表情，說道：“三和！不是說好了明天來的嗎你怎麽今天就來了。”
    “嗐！別生氣，倪總這不是著急嘛！明天還要去看機幅字畫，就想著提前來一天，趁著手裏的錢充裕，還不得可你這頭先來。”
    董三和到時也會說話，先透出了你魏軍手裏的這件兒玉器最重要，必須先緊著你來。
    魏軍的臉上稍微緩和了一下，說道：“那你先等等，我送送朋友。”
    因為向北寒剛才已經說清楚了，倪偉現在還不知道向北寒是他的小舅子。所以，幾個人都心照不宣地在送向北寒往外走，免得見麵尷尬。
    向北寒也是不願意再和倪偉再打交道。看到他來了，也就裝作沒看見，扭臉兒往門外走去。
    可沒想到的是，向北寒不想見倪偉，倪偉卻偏偏往上湊。
    “呦嗬！這不是韓老板嘛！沒想到在這兒能碰上，這是不是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直到今天，倪偉還以為向北寒名叫韓向北呢。
    “我看還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合適點兒。”
    沒用向北寒回答，趙勇前先一步說道。
    他這麽說也是為了把倪偉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擔心向北寒這“韓向北”的假名被魏軍、周翔這幾個人給戳穿了。
    趙勇很清楚，向北寒現在還不想暴露他和向楠之間的關係。
    不過，趙勇的這句話一說，反而引起了倪偉的注意。在火車上，他隻顧著自己擺譜、裝相了，沒有把趙勇和向北寒聯係到一起，現在一看兩個人同時出現，再仔細辨識了一下趙勇的聲音。倪偉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個半截黑塔的小子，正是在自己叔叔倪成邦的小院裏揍了自己帶去的人，又把自己嚇的差點跪下的那個人。
    “你、你……原來是你。”
    倪偉往後退了半步後，結結巴巴地說道。
    趙勇一笑，說道：“哎呦！倪總終於想起我來了。得嘞！今天我就是來和魏老板打個招呼的，不妨礙你們做生意。走了！”
    向北寒對趙勇的這番變現非常滿意，也略感吃驚。心裏說：“這小子什麽時候開始反應這麽快了。倒是省了我不少的麻煩。”
    向北寒借坡下驢，衝著魏軍、方春風笑著打了個招呼，就和趙勇、周翔一起走出了門口。
    “韓老板！別急著走啊！這正要和魏老板談筆買賣，這可是件高古的玉器。你不一起看看，掌掌眼”
    顯然，倪偉這次想要在這件他認為是高古玉器上找回點兒麵子。
    向北寒可不想摻和進去，當即就麵無表情地搖搖頭，說道：“倪老板都是大買賣，我沒那個實力，就不摻和了。”
    說著就往外走。
    “也對！知道自己的斤兩就好，不是什麽人都能買得起這樣的高貨的。”
    說完，倪偉就衝著魏軍伸出手，含笑說道：“魏老板！我們電話裏溝通過。不好意思，我這也是急了點兒，剛剛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幅齊白石的《菊蟹圖》，我就想著要先看魏老板的這件玉器。畢竟我們先約好的。”
    倪偉雖然說的客氣，但話裏話外也表明了，他先來看這件玉器，也是給了你魏軍的麵子。置於你賣不賣，價格怎麽樣，你看著辦。
    魏軍也是買賣行裏的老油條了，哪能聽不出來倪偉話裏有話。當即一笑，說道：“倪老板！你這也看到了，我這有朋友要送，東西呢隻能等我回來給你看。如果你等不及了，嗯……要不你就去先買那幅畫。”
    嗬嗬一笑，接著說道：“‘丹青齋’秦峰手裏的那幅畫確實不錯，你買了也算是賺了。”
    很明顯，魏軍沒把倪偉放在眼裏。
    可向北寒一聽，這裏有齊白石，不由地心裏一動。馬上說道：“魏老板！既然生意都上門了，總不能往外推吧！我讓翔哥帶著我四處轉轉，你忙你的。”
    聽完向北寒的話，魏軍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那你們就自便吧。咱們說好了，明天中午‘招收來’，我請客。”
    “得嘞！”
    向北寒擺擺手，就和趙勇、周翔出了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