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上的那位，你最好也老實一點兒。我現在手裏的箭正瞄著你呢。”
    兩個多小時裏，一隻躲在作業船駕駛室頂上的刀犁站了起來，正在張弓搭箭，死盯著遲海濤。
    這個時候，向北寒、蔣英城、程玉棟也從船倉裏走了出來。
    向北寒還是很有醫德的，不管自己落到郭四寶手裏會不會得到好的對待。但現在眼看著對方受傷了，向北寒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讓蔣英城把船上的急救箱取了過來，先查看了一下郭四寶肩膀上那支箭刺入的深度。
    還得說是刀犁手下留情了，再加上她臨時用竹片做成的弓力度不夠，這一箭隻是紮進肩膀那塊肉裏不到兩公分的深度，並沒有傷到骨頭。
    看了看急救箱裏隻有簡單的繃帶、創口貼、雲南白藥等急救用品。向北寒知道，目前看，這支箭還不能隨隨便便地拔出來，萬一要是血流不止，那就麻煩了。
    “郭老板！這支箭暫時不能拔出來，避免失血過多。隻能先把箭杆剪斷了，等到了岸上，去醫院再做處理。”
    向北寒說完，也不等郭四寶回答，就伸手從急救箱裏抓起一把帶著鋸齒的刀子。讓蔣英城兩隻手把住箭杆，自己則是用刀子背麵的鋸齒，把那根五毫米粗細的箭杆一點點兒鋸斷。
    這個過程相當的費勁兒，畢竟箭頭已經紮在了郭四寶的肉裏，輕輕一動就疼的他齜牙咧嘴的叫喚。
    蔣英城還還暗地裏使壞，在用手把著箭杆的時候，時不時地故意抖動了幾下。這可把郭四寶折磨的不清，像是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向北寒也心知肚明，是蔣英城在故意地整郭四蛤蟆。但他現在也不好出言阻止蔣英城，就隻有讓郭四寶遭點兒罪了。
    在蔣英城哭爹喊娘的叫喚聲中，向北寒幫他把箭傷處理好了。
    “沒事了！等到上岸，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完，向北寒讓蔣英城把郭四寶扶起來，坐到了甲板上。有讓趙勇把郭四寶剩下的那些小弟也都集中到了一起。
    “喂！朋友！你別一個人站在漁船上看西洋景了，過來吧。”
    趙勇衝著漁船上不知所措的遲海濤喊道。
    這個時候的遲海濤也沒了主意。雖然心裏一萬個不願意“跳幫”過去，可看著站在駕駛室頂上，正拿著箭對準自己的刀犁，他知道，不過去是不行的。
    “噗通”一聲，遲海濤也從漁船上跳了過來，也主動地蹲在了郭四寶身邊。
    掃了一眼蹲坐在甲板上的十多個人，向北寒一笑，說道：“郭老板！實話告訴你，那艘明代的古沉船，確實被我發現了。船上的東西也盡數打撈到這艘船上了……”
    “是我們先發現的，你這是虎嘴裏奪食，不講道義。”
    郭四寶也不顧肩上的箭傷，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了他這種無知的話，向北寒不由得一笑，說道：“郭老板！也許你不知道，國家早就出台了相關的法律條款。凡是中國領海區域內海底沉船，都歸屬國家所有，不允許私人，或者是團體私自打撈。”
    “你糊弄誰呢既然私自打撈是犯法的，那你怎麽還打撈了呢少他媽在我麵前裝清高。”
    郭四寶強詞奪理地說道。
    又是笑了笑，向北寒說道：“如果不是你們要強行打撈，那這艘古沉船一定還會在海底下安靜地躺上一、兩年。等到國家準備好了，勘察詳細了以後，才會進行水下考古。不過，在得知你們要私自違法打撈以後，不得已，我向有關部門提出了申請才會提前打撈的。”
    用眼睛看了一下郭四寶滿臉不相信的表情，向北寒接著說道：“實話告訴你，我現在算是北京大學曆史考古專業的在讀研究生，很快就會被聘為北大考古實驗室的研究員。從某種意義上講，我是具備考古作業資格的。”
    以向北寒的性格，他是不願意這樣張揚的介紹自己的。但今天為了讓郭四寶這些人信服，他不得不這麽說。
    “紅嘴白牙地說，誰信你呀！”
    郭四寶嘴硬的說道。
    向北寒搖搖頭，說道：“信不信的在你，我沒辦法。不過，眼前的這一關你可要好好想想自己怎麽過。”
    說著，向北寒指了指甲板上的那隻手槍，說道：“郭老板！我想僅憑這隻槍，就夠你受得了。再加上你船艙裏的那幾把‘an47’和‘9’，判你個三年五載的還是很容易的。另外，你這些年靠著走私不知道發了多少不義之財，這罪上加罪，好像就不是判刑那麽簡單了。”
    向北寒的話就像一把匕首直接插進了郭四寶的心口，讓他瞬間就有了喘不過氣的感覺。
    “四哥！你別怕，他們沒有證據。”
    這時候，冷靜下來的遲海濤不緊不慢地說道。
    “沒證據你他媽怎麽想的，這艘船上好幾個攝像頭，還有錄音設備，剛才你們跳過來，尤其是你拿著槍對著我們，可全被錄下來了。”
    蔣英城實在忍不住了，插嘴說道：“另外，我們還有人證。你們派過來的那個海癟子早就被我們按住了，他可什麽都交代了。要不要聽聽我這兒有錄音。”
    說著，蔣英城就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聽完了蔣英城的話，郭四寶瞬間就沒有了嘴硬的勇氣。他知道，如果真的像蔣英城說的那樣，自己這下半輩子就要在鐵門、鐵窗裏過日子了。
    “你、你們要幹什麽”
    郭四寶弱弱地說道。
    向北寒伸手製止了還要說話的蔣英城，淡然地說道：“郭老板！你的這些事情，我可以不向警方交代。但有一樣，你自己心裏要有數，上岸以後怎麽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了一眼滿臉煞白的郭四寶，接著說道：“你想要私自打撈古沉船這件事兒，我可以當做沒發生。其他的，我就無能為力了。”
    向北寒能夠這麽做，也已經算是對郭四寶這些人夠仁慈的了。做人還是做鬼，就全看他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