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俱樂部的教室內,  咖啡機中的滾水燒開，空氣中多了股嫋嫋的熱氣,  不一會兒,  咖啡濃鬱的香味便飄散開。
    “艾蘭一直不肯再出來，但是我能感覺到她還在，她隻是不想和我說話……”瑪利亞朝教室玻璃上她的倒影看了一眼。
    “她現在還會影響到你嗎？”咖啡機前的愛爾柏塔問。
    她從醫院裏出來已經是宴會一周後的事了。瑪利亞現在跟母親一起生活,  她父親的案件還在審理中，她比她早上兩天回了學校。
    瑪利亞搖頭：“隻要我不同意,  她沒辦法再強行使用我的身體。”
    愛爾柏塔看了她一眼，女孩兒氣色不差，蒼白的臉色也比之前要好上了很多。
    在此之前她曾問過係統直接吞噬掉瑪利亞體內的那個靈魂會不會對女孩兒有什麽影響,  係統說隻要不觸碰到瑪利亞的靈魂就沒事。但是她沒考慮好要不要那麽做……那個女孩兒也隻是個被這個世界殘忍拋棄的靈魂。
    聽瑪利亞這麽說,  她似乎不憎恨她的姐姐,  也不介意她的存在。
    “嗯？今天是什麽開會的日子嗎，我應該沒來遲到對吧？”
    開門的清響聲傳來。
    走進來的是提姆。
    “你沒錯過接下來的打盹時間。”已經製好了兩杯咖啡，愛爾柏塔又接了杯，遞給了他。
    提姆道了聲謝，找了個離窗戶最遠的位置拉開座椅坐了下來。
    愛爾柏塔總覺得他特意挑了個避開照進來的太陽光位置的舉動相當熟練。這位學生會長仿佛找到了個偷閑的好地方，而他已經知道這間教室哪個地方最適合睡覺了。
    “所以,  在我睡著之前,  沒人告訴我這場會議的主題是什麽嗎？”
    提姆抱著咖啡杯,  看了眼瑪利亞。
    解決完稻草人事件的後續,  提姆沒忘去調查一下那間染血的更衣室發生了什麽。
    他從走廊上的監控裏看到了事情的經過，那個總是溫順安靜的女孩兒突然襲擊了她的父親和同學，而她當時看上去理智清醒,  跟中了恐懼氣體的反應不太一樣。
    如果女孩兒不是人格分裂,  那情況可能就有點複雜了。
    提姆請正好從外地回來的紮塔娜過來看了看情況,  那位魔法側的朋友告訴他，那女孩兒身體裏還存在著另一個靈魂，但也不太像是個惡靈。
    事情也跟她所說一樣。
    在給宴會的受害者們提供解毒血清的醫院裏，他曾以羅賓的身份找過一次那女孩兒。
    當他詢問她在恐懼氣體裏看到了什麽的時候，有點出乎意外的，瑪利亞說自己當時在二樓，沒有吸入太多氣體，她坦然地跟他解釋了她體內存在另一個靈魂的事。
    但似乎不是在為自己傷人的行為做出辯解。
    她說如果她再有失控的情況，希望他可以幫忙阻止她。
    提姆又望了眼咖啡機前的女孩兒，那天愛爾柏塔看上去就是注意到了瑪利亞的變化，才會冒著危險追上去阻止她……瑪利亞將事情原委沒有隱瞞地告訴他，或許也是不希望她再受傷。
    “的確有一件事打算說的，”愛爾柏塔搖了搖手中的杯子，說：“過幾天我要去紐約參加一場學術競賽，可能要在那邊呆上一段時間。”
    紐約那邊近幾天又跳出來了一些奇怪的傳聞，有人說自己在深夜被無臉怪人襲擊了，還有人說自己遭遇了喪屍。
    無臉人跟沒有理智的類人生物……這些描述讓愛爾柏塔想起了在裂縫世界看到的怪物，但係統說上次紐約裂縫事件之後紐約的空間還算穩定。
    而爆出遇到怪異事件的網友們，第二天又出來澄清說襲擊者隻是路上的酒鬼跟磕嗨了的癮/君/子……
    “紐約
    那邊這兩天晚上似乎不太安全。”瑪利亞也看到了那些熱點。
    提姆似乎也有話想說。
    愛爾柏塔道：“我白天盡量跟著校隊行動，晚上不會出門。”
    提姆在學生會的時候多少聽到校隊準備出發的事情了，又聽她這樣說，於是也沒再說什麽注意安全的話。
    “你住院的幾天錯過了返校舞會，現在看連過陣子的春季活動你也要錯過了。”
    愛爾柏塔淡淡笑道：“我是不是需要慶幸我們社團不用為校園活動準備表演節目？”
    庭審還要一段時間，瑪利亞在哥譚這邊還有不少事要忙。
    愛爾柏塔對她道：“如果你這邊出了什麽情況，打電話告訴我。”
    其實女孩兒在宴會之後變化不小，市長晚宴上出了事、馬克轉學……  這些事成為同學間議論的話題。瑪利亞的父親被捕也被有心人拿出來議論。
    但是女孩兒現在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懼於別人的話語，再有不公平的對待來到麵前時，她也敢於對那些人說不。
    愛爾柏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管什麽事都可以。”
    瑪利亞目光動了動，小聲說：“什麽事都可以呀？噢，但，我好像還沒你的聯係方式……”
    愛爾柏塔還沒答。
    就看到一旁抱著咖啡杯的少年掩住眼中的笑意，同樣好奇地問：“隨時都可以嗎？啊，但我好像還沒你的聯係方式。”
    愛爾柏塔：“……”你湊什麽熱鬧。
    不過她好像的確還一直沒跟提姆交換個聯係方式。
    閱讀室內窗明幾淨，圖書排布跟桌椅分布都經過整理。
    愛爾柏塔之前訂購了一批新的圖書和日常用品，一直忙沒來得及收拾，但回來的時候發現都已經整理好了，瑪利亞幫了一些忙，不過她說空調跟熱水器一類的安裝都是提姆幫忙做的。
    閱讀俱樂部的成員成功增加到了三個。
    比以前的安靜熱鬧上了不少。
    但是意外的，這一切好像都不算糟。
    另一邊。要離開的時間不算長，愛爾柏塔本以為沒什麽要處理的事。
    但除了去投喂了一次石像鬼外，還有一件事讓她這幾天都留意著。
    奧利在那天帶她一起去他的小房子裏收拾搬家的東西。
    他說的鐵皮房子在一架廢棄的天橋下方，那裏其實是個流浪者們的聚集地，跟他那間歪歪扭扭的鐵皮房子一樣的有好幾個，住的都是些年齡不大無家可歸的孩子。
    男孩去他的小房子裏拿東西的時候，旁邊小房子裏鑽出來了一個小女孩兒，在看到異種的那一刻她嚇得縮了回去，不過等了會兒，又悄悄冒出了個頭，小心地打量著他。
    奧利給她介紹了那個小女孩兒，也就是這時，愛爾柏塔意識到他為什麽要帶她來這裏一趟，一個長期流浪街頭的男孩是沒多少東西要收拾的，他帶她過來是想讓她看到他的那些朋友們。
    “我自己一個人用不了一間房子，一個屋子可以住上好多人，我們不會搗亂，也不會弄壞東西，這裏說不定馬上就要被拆遷隊清理掉了，我隻是在想……就是如果有人可以跟我一起做個伴……畢竟那棟房子看著好可怕不是嗎？”男孩抱著女孩兒眼巴巴地說。
    愛爾柏塔買下鬧鬼的房子，以及它周邊的幾棟樓房，是以投資的名義讓父親的助理去辦的。
    裏麵住多少人是無所謂的，她最初也沒打算再往外租售，隻不過愛爾柏塔是以異種的名義讓奧利去住的，但房子在她名下。
    異種的身份是不能跟她扯上關係。
    這就讓之後安置那些孩子的事情上花了點時間。
    不過好在奧利是個聰明的孩子。
    異種隻提了一句，
    小家夥就自己準備了一套跟小夥伴們解釋，以及應對一些治安警一類的成年人的說法。
    她讓奧利住在那裏，是想有人能幫她盯著那棟樓的情況。異種雖然長得凶，竟然意外很得小孩的喜歡，看上去她收獲了很多小眼線。
    ……
    新的一周的第一天，中城高中的校門前人流不斷。
    最為矚目的還是幾輛外校來的大巴。
    “各位好，這裏是弗萊士·湯普森，”湯普森是校學術競賽隊的一員，同時也是幫忙招待哥譚高中和哈裏斯高中的人，“你們將見到的是紐約最有名的理科高中……噢，抱歉，哈裏斯的朋友們，我知道你們學校也很有名，但是如果我沒記錯，鋼鐵俠隻來到我們學校演講過……”
    湯普森講得雖然賣力，但外校來的同學都在為新的環境興奮，其實沒幾個注意聽他講的。
    “進入學校你們即將看到的是……”
    “我聽說蜘蛛俠最常活動的地方在皇後區，我們今天能看到蜘蛛俠嗎？”哈裏斯高中來的同學問道。
    “什麽？不，蜘蛛俠他最近加入了複仇者聯盟，最近看到他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哥譚高中的同學擠在一旁刷著熱搜竊竊私語：“紐約最近校車出事頻率要趕上我們那邊了，要不然我們跟帶隊老師申請最近住學校吧。”
    湯普森：“……”
    他努力試圖拉回人群的注意：“進入學校你們即將看到的是中城高中校偉人雕像，還有……”
    沒人聽他講校史，湯普森這時看到了從校門前跑過的人影，“……還有我們學校有名的書呆子，嘿，彼得·帕克，你跑這麽快幹什麽！”
    “閃電？現在幾點了？”
    湯普森看著他，“噢，你可以慶幸你還沒遲到，你的手機又讓下水道給偷走了嗎？”
    周一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麽令人開心的日子，
    但是彼得卻很興奮，這天是哥譚高中的交流生過來的日子。
    艾爾來紐約了！
    從艾爾告訴了他會參加學術競賽開始，他就注意著日期，但昨天晚上他的小夥伴給他發來到達紐約的短信的時候，彼得還是興奮得差點沒睡著。
    他就要跟遊戲裏認識的好友見麵，他跟他是同齡，而且他們將會一起上一段時間的課！
    艾爾昨天說今天早上會在學校門口等他。但是他第一次來這邊，他怎麽能讓他等他！
    彼得比平時早了二十分鍾準備從家出來，誰知出門時，梅姨打來電話說她忘了帶餐盒，詢問他能不能幫她送去，繞個路的功夫，讓他還是比計劃的要來晚了。
    但願艾爾還沒來。
    “這是聯賽的校車嗎？”彼得看到了穿著藍黑色高中製服的同學，他們校服的上像是哥譚高中的標誌。
    湯普森說：“是啊，你可以走了，我作為誌願者會帶領他們參觀一天學校，但是你再晚上五分鍾去教室就真要遲到了。”
    彼得早就對湯普森找事的話習以為常：“我隻呆一會兒，我需要找一個人……”
    他飛快地向人群裏看著，可他一直沒見艾爾的照片，艾爾隻說今天會佩戴著名牌便於他認出來。
    艾爾會是什麽樣的呢？那個個子高高壯壯的男生不像艾爾，滿頭卷毛的眼鏡男孩也不太像艾爾，髒辮頭的少年……
    看了一遍他竟發現沒有一個像艾爾的，艾爾說了他的住宿由家裏安排，難道他沒和校隊一起走嗎？
    校車上又走下一個人，但那是一個女生。
    湯普森見有人朝他這邊走來，主動問：“嘿同學，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但女生沒在他身邊停留。
    “彼得？”黑發的女孩兒走到彼得麵前，她
    目光短暫地落在他胸口的名牌上，隨後抬了下手跟他打招呼：“嗨。”
    彼得還在找人，下意識地回：“嗨？”
    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瞳沒有移開，一直在注視著他，彼得打完招呼仔細思考了一下……她是誰？剛才是在跟她打招呼嗎？
    “我是說，你好？”彼得忙又說了一遍。
    女孩兒點了點頭，同樣又耐心地回了他一遍：“你好。”
    等等，她真的在跟他打招呼？他認識她？還是她認識他？
    ……他不記得見過她，她為什麽會認識他？
    彼得腦袋繞了半天，最後目光落在了她校服上的名牌上。
    愛爾柏塔·埃頓。
    elberta……
    這名字的前半部分跟艾爾的發音好像有點像。
    ……el？？？
    彼得看著麵前穿著冷藍色哥譚高中製服的女生。
    總覺得自己腦袋這會兒有點卡殼，像是反應過來了，又像是沒反應過來。
    “你是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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