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柏塔推門走進了街邊一家的雜貨店。
    店老板是個年輕人,  正靠在躺椅上看電視。
    接近海港的房子環境潮濕,  實木的櫃台貨架都透著一股潮腐的氣息。
    英倫帽下的男人掃了眼這間店鋪，隨後對店主道：“辦張電話卡。”
    店主看了他一眼：“走錯店了吧夥計，我這裏是雜貨店。”
    “我說……”在櫃台前坐下的黑風衣男人往桌麵上扔了個什麽東西，“我需要一張電話卡。”
    當啷一聲響,  那聲音乍一聽就像是石塊落在桌麵發出的響動。但是身在馬德裏坡,  常年與各類人打交道，店主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精神都不由一振。
    往桌上一看,  沒出意外，落在桌子上的是一小塊金塊。
    店主眼睛都發起光了，他難得遇到這麽大方的客人：“辦辦辦,  當然能辦！在我這兒你什麽都能買到,  哪怕想要美國號我都能給你搞來！”
    “本地號。”愛爾柏塔說。
    “您想要什麽都成！”店主忙起了身招待客人，“不過不瞞你說，前幾天剛有人托我辦了一張新卡，但人家暫時不來取,  現在如果去黑市一趟估計要您等上兩個小時,  您看如果您不介意……”
    “幹淨號？”
    “這點我絕對能保證,  我的店都在這裏好多年了,  也不敢騙您呀！”
    “給我拿來吧。”
    “好嘞！”
    買本地卡是為了備用，雖然未必會用得到。
    不過愛爾柏塔來這裏主要也不在電話卡,  “你的店在這裏很多年了？”
    店主將一個新卡拿給了她,  “是啊，最近新幫跟舊幫打個不停,  換了個人管事又要換個交保護費。不過這次鬧得動靜比以往都大,  還傳出來一些奇怪的事……”
    愛爾柏塔一邊用手機給運營商發送幾條校對短信,  一邊問：“怪事？”
    客人借買東西打聽些近期的消息是常有的事,  店主也樂於跟大方的客人講這些。
    “碼頭貨物進來的時候發生過好幾場爆炸，但是沒人承認是他們幹的，有傳聞說港口出現了幽靈。”
    英帽的男人淡淡笑道：“這世上怎麽可能存在幽靈。”
    “您也不相信吧，新幫的運輸車遇襲的次數最多，其實我也覺得多半還是幫派打起來時鬧出來的，沒人主動承認而已……”
    【節點任務進程：百分之二十。】
    任務麵板上的探索值在她聽到美國隊長他們的談話時就漲過一些，現在又漲了不少。
    隻不過店員說的被炸的是新幫？……按美國隊長他們那邊的情報，新幫才最有可能是九頭蛇偽裝的秘密身份。
    為什麽頻繁遇襲的會是他們？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您是外地人？看您有些麵生，您剛來不久？”
    愛爾柏塔看他一眼，“你還能認出每個外地來的人？”
    “哦，我不是想打聽您的事，隻不過最近好像總能看見些生麵孔，中午那會兒我還看到了打扮得跟刺客一樣的人。”
    “刺客？”
    “就是帶著兜帽的那種，如果您玩過‘刺客xx’的話說不定會知道。”
    “他們來做什麽？”
    “我沒敢出去，我都怕被他們看到會滅口。不過我覺得，他們看著像是在找什麽人……”
    店主半開玩笑的隨口一提，愛爾柏塔也沒怎麽在意。
    東半球和西半球存在接近十二小時的時差，馬德裏坡下午的時間段正好是紐約的淩晨，愛爾柏塔本體在酒店裏休息，倒方便了她這半天的行動。
    夜幕降臨。
    在黑暗籠罩了這片海港之後，愛爾柏塔來到了港
    口的發電廠附近。
    對吸血鬼這種仿佛誕生於黑夜的生物來說，夜晚是他們天然的主場。
    矯健的身形遁入夜色時幾乎和夜風融為一體，出色的視覺又在哪怕沒有光線的情況下也能輕易捕捉到夜晚發生的一切。
    目前跟幽靈牽扯最多的就是新幫，愛爾柏塔觀察的重點也放在了發電廠跟新幫的人身上。
    發電廠挨著碼頭，就算她追蹤錯了幽靈的動向，她也能在短時間趕去另一邊。
    “轟！”
    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寧靜，第一聲爆炸劃開了寂靜的黑夜。
    愛爾柏塔凝神望去，工廠大門的安檢口跟一輛運輸車發生了交火。
    不出意外，她猜那是美國隊長他們一行。
    “基地出事了！你們都跟上！”
    發電廠外圍的一個領隊帶著他那隊巡邏兵想要趕去，但跑著跑著，他發現他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少。
    領隊一回頭，身後空蕩無人，緊接著，一個黑影鬼魅一樣出現在他麵前。
    沒等他發出聲，愛爾柏塔就將他打暈拖到了樹林的暗處。
    愛爾柏塔的目標是幽靈，進入發電廠暫時不在她的計劃內，但是如果順手，她也不介意幫複仇者們些忙。隻不過這隊新幫成員的裝備不算差，看著不像是本地的幫派們配備的武裝……大概真像複仇者們的猜測，新幫已經被九頭蛇的人控製。
    “嗡嗡嗡——”手機發出的嗡鳴聲在一片槍火聲裏並不明顯，但仍被吸血鬼敏銳地捕捉到了。
    黑夜裏的吸血鬼頓時停住，風衣口袋散發著微弱的光，震動還沒停下來。
    愛爾柏塔神色一冷，竟然真的是她的手機發出的聲音？
    先不說她的手機卡剛是剛安上的，沒幾個人知道這個手機號；在這種潛行的時候，她還不至於大意到讓口袋裏的電話發出動靜暴露位置——她記得很清楚她出來之前關掉了手機。
    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著一串數據流組成的亂碼。
    有人黑入了她的手機？
    等等，不對。跳動的淡金色亂碼仿佛情緒波動的人，想向她傳遞什麽信息。
    愛爾柏塔隱約覺得這不像是什麽病毒或者加密文字……
    她一邊注意吸血鬼的精神值有沒有受影響，一邊在意識裏喊：“係統！”
    “這段信息跟人類的數據信息不太一樣，已經在為宿主解析這段信號。”係統很快應道，“宿主身邊磁場異常，請注意提防周圍！”
    以往係統無法直接對現實中的虛擬數據進行修改，但這次，屏幕上的那串亂碼卻出現了變化。
    【——請停下，再往前走你會撞上一張看不見的電網。】
    愛爾柏塔立即向前方看去，靠近工廠圍牆的地方竟真有一層肉眼不易捕捉的防禦場。
    吸血鬼環顧了眼周圍，她的位置又不像是暴露在了誰的視野裏。
    能夠無聲無息地黑進她的手機，係統又曾提起這次任務的外力因素很有可能來自一個電子幽靈。
    愛爾柏塔緊緊盯著手機屏幕，冰冷的眼睛映著幽幽的光。
    ……它就是節點任務裏的幽靈？
    【節點任務探索值：百分之三十。】
    上漲的探索值仿佛證實了她的猜測。
    隻是沒想到沒等她找到它，竟然是它先一步找上了門。
    愛爾柏塔想要切換火惡魔，但不清楚手機裏的幽靈的視野範圍，她不敢在這時輕易暴露身份。
    修長的指節在手機上敲動：【你是誰？】
    【如您看到的，我是一串數據，或者說，我想我是一個擁有意識的人工智能。請相信我不是你的敵人——複仇者們想要進入這間發電廠，但發電廠內部已經被九
    頭蛇完全占據，地下成為了他們的基地，請告訴複仇者們地下很危險！】
    愛爾柏塔眉頭微皺，發電廠的混亂聲裏，複仇者一行似乎已經闖入了工廠內。
    盡管這個電子幽靈到目前都沒出現威脅值，它兩次的提醒也證明了的確它在幫他們，但這些情報是目前隊長他們也推測出的，麵對一個可能能連接所有電子設備的電子幽靈，她仍不敢立即相信它。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又為什麽找上了我？】
    【您剛才攔截巡邏小隊似乎是在幫複仇者們，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金色的數據流閃動著，【我無法接觸這個世界，向外界傳遞的信息都會被當成錯誤的亂碼，但您身邊卻給我一種觸碰到了真實的的感覺，我的判斷似乎沒錯，您能讀懂我發出的信息。】
    愛爾柏塔：【那麽現在告訴我，你就是最近在港口鬧出爆炸動亂的幽靈？】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會兒，手機上又出現了新的文字：【是的，但是這是有原因的，九頭蛇的頭領紅骷髏想要打開空間門召喚異界的生物。我想要阻止他們，但是我無法幹預太多現實。我知道想要您相信我，我需要解釋清楚我的來曆，但隻有這點我沒法準確地回答您，我的數據不完全，這讓我的記憶似乎出現了問題，如果不介意，您可以叫我j。】
    【節點任務進程：百分之六十。】
    ‘宿主，這個家夥雖然是一團數據，但卻讓我覺得跟幽靈體一樣——它被判定為異象的原因好像是被這個世界排斥了，就跟一個死去的人本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係統說。
    ‘它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愛爾柏塔傾向於j說的是真的。
    j提到的九頭蛇想要打開空間門召喚外來生物，這一點跟節點任務的最終指向是一致的，如果它別有目的，不至於將這一點也透露給它。
    這麽看這次的節點任務裏的電子幽靈竟然不是最終目標……電子幽靈的身份已經多少清楚，節點任務的進度卻差了一大截，九頭蛇的目的才是這次任務裏的關鍵嗎？
    ‘它還在我的手機裏嗎？我的動向它能看到多少？’愛爾柏塔開始一邊趕往發電廠內部跑，一邊整理著j提供的信息。
    不管是為了阻止九頭蛇打開空間裂縫，還是通知複仇者們一聲，她都需要找上他們一趟。
    ‘它沒離開，它在您手機裏的時候能看到的範圍似乎隻有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麵。’
    跟隨被複仇者開出的道路，一路走來倒在地上的已經不再是新幫的成員，而是群穿著特殊製服的人。
    吸血鬼潛行起來迅捷，但有了剛才差點撞上電網的經曆，她行動起來又多了幾分小心。
    通往地下的通道口傳來了槍響，她一路走來沒被九頭蛇的人察覺。
    “咻！”
    但即將靠近通道口的時候，突然間飛來的一發弓箭，截斷了吸血鬼的路。
    愛爾柏塔又聽到了開弓的聲音，向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鷹眼的弓箭對準了她。
    “嘿老兄，別告訴我你在半夜出來散步，你不像九頭蛇的人，但是別亂動，說清你的身份，這一次瞄準的是你的腦袋。”
    不等愛爾柏塔開口。
    “怎麽是你！”
    “啊，是他——”
    羅根和巴基同時注意到了穿風衣的男人。
    “等等，你們都認識？”鷹眼訝異。
    “我就說這人有問題！”
    “三十塊買一個黑布林的就是他。”
    克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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